不讲理（2/2）
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朋友们首先关注的都是怀孕的人本身，忽略造成这一结果的人是他。
他不愿意棠月被任何人讨论。
懒得和他废话，陆卓衍敷衍地扯了扯嘴角，刚要说话，又见李穆视线对准了验孕试纸。
陆卓衍看了一眼，收回视线，若无其事转身。
却听李穆说，“唉，现在有些男人忒不负责，办事儿也不做好措施，都没准备好，就让女朋友怀孕。”
陆卓衍：“……”指桑骂槐？
“一共267元，扫码还是现金支付？”收银员把纸巾和烟装进购物袋。
陆卓衍拿着手机扫了二维码，和李穆一人叼着根冰棍儿回饭店，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要帮李穆买烟，难道是心虚堵他嘴？
“一会儿吃饭，你别抽烟，我女朋友她不太舒服。”
“啊？”李穆微微一愣，“哦，她怎么了？水土不服？”
陆卓衍信口胡诌，“过敏。”
他们回来时，菜陆续上齐，许皓见那两人，“你们慢死了！”
“买冰淇淋啊，不是你们要吃吗？”李穆把购物袋里的冰淇淋拿出来分，堵住许皓的嘴。
棠月身旁的椅子被拉开。
陆卓衍坐了下来，递给她一杯热牛奶。
棠月接过牛奶，偏头望向陆卓衍，嘴角抽了下，“不想喝热的。”
“棠月，香草冰淇淋。”李穆招呼着。
“谢谢。”棠月伸手接过，冰淇淋在手里不到五秒钟，就被陆某人拿走了。
“做什么？”
“你别吃凉的了。”陆卓衍没收了冰淇淋，拧开牛奶瓶盖，“太热的话，凉一会儿喝。”
见她面露不满，拿出手机点开app，递给她看。
看见上面的数字，棠月没什么反应，她的经期向来不太准时，以为陆卓衍担心她吃凉的痛经，手机还给他，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反应这么平淡？
陆卓衍有些不明所以，想着晚点还是要找机会买验孕试纸回去，让她试试，要真有了，也能早做准备。
宝宝，他和棠月会生出什么样的小孩，他们长得又不差，小孩应该会继承他们的颜值吧。
长相最好随她，看着怪赏心悦目的。
“你想什么呢？”棠月发现陆卓衍一晚上都在走神。
陆卓衍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给棠月看得有些毛骨悚然，这人今晚到底怎么了。
吃饭时，听服务员说南城夜市很好逛，是个网红打卡地，游客很多，非常热闹，于是一行人吃完直奔夜市。
桐城十几年前实行了建设文明城市计划，摆摊文化随之消失。
南城的夜市几条街串联着，像一条橙黄色的卧龙铺展开来，商贩的摊位上挂着小喇叭，小喇叭里录制了五花八门的揽客话术。
引得游客们驻足拍照，他们刚吃过饭，仍然被色香俱全的特色小吃勾出馋虫。
许皓他们排队买铁板鱿鱼，李黛琪拉着韩让去玩气球射//击。
前方传来音乐声，听着乐器像尤克里里，棠月牵着陆卓衍的手腕，挤进人群，见有民谣乐队在那儿表演。
主唱穿着大花衬衫，花里胡哨的沙滩裤，边弹尤克里里边唱歌，棠月受到热情感染，不由得抱着陆卓衍的手臂。
陆卓衍自然能感觉到她的高兴，见人潮更为拥挤，从她手里抽走手臂，棠月微微一怔，不解地仰头望着他。
抽走的手臂揽着她的肩膀，把人带入怀里。
旁边挤过来的人，都被陆卓衍用手臂隔绝在外，棠月偷偷笑了一下，装作专心听歌，伸手捉起他的长指，捏在指间把玩。
陆卓衍随她去。
今天的陆卓衍十分护着她，棠月原以为是错觉，直到回了酒店，她洗了澡出来。
陆卓衍拿着吹风机过来，坐在她身后，“吹头发，我的小祖宗，头发湿哒哒的也不怕感冒。”
棠月抱着个海豚抱枕，今晚在夜市的时候，陆卓衍跑去韩让那边玩了两局气球射//击，给她赢回了海豚。
“那你吹啊。”
“棠小姐最近很会撒娇哦。”陆卓衍打开吹风机，手试了试温度，才往她头上吹，另只手勾起她的头发，目光丈量了长度，“头发长了不少。”
“嗯，我好多年没留过这么长的头发了。”棠月有些困，恹恹地趴着，拿着手机拍玻璃后面的海底世界。
这会儿鲨鱼不在，漂亮的鱼群游来游去，特别好看。
陆卓衍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绑着高高的马尾，高二突然把头发剪短了，齐耳短发，看着有点酷，“想剪头发？”
“嗯。”棠月晃了晃手机，“手机没电了，你的手机，给我拍会儿照呗。”
陆卓衍放下她的头发，伸长手臂够过自己的手机，丢给她。
棠月点亮屏幕，“密码还是之前的吗？”
“嗯。”
五秒过后，陆卓衍猛然惊醒，快速去抢手机，却扑了个空，棠月抱着他的手机跑到沙发旁，脸上表情像颜料撒了，五颜六色，精彩纷呈。
棠月错愕，“陆卓衍！你搜这些做什么？”
“……”内容暴//露，陆卓衍顿了顿，轻声道，“以防万一。”
棠月耳朵尖微微发红，“这什么以防万一啊，老婆怀孕初期同房注意事项……”擡头盯着他，冷静念出，“怎么做才能避免伤害到宝宝……”
“你别念了，我真的是以防万一。”陆卓衍坐在床边，又懒又拽地承认。
棠月把手机还给他，终于知道今天陆卓衍哪里不对劲了，又好气又好笑。
早晚要说开，陆卓衍喉结一滚，“棠月，你是不是怀……”
话没说完，被棠月堵住了嘴唇，她慢慢地坐上他的腿，双手像藤蔓，缠绕着他的脖颈，伸出舌尖，贴着他的唇缝钻进去，与他纠缠。
学着他平时的模样，指间贴着他睡衣的纽扣，含糊间笑一声，“陆卓衍。”
陆卓衍头往后靠，锢着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棠月，再等等。”
“等什么？”棠月含笑看他，说着又亲了上来，学着他任性的样子，“不等。”
“棠……”陆卓衍竭力维持着理智。
潮湿的长发落在他的肩膀，勾起酥酥麻麻的痒意，直达心底。
灵魂在震颤。
温热的亲吻又一下没一下落在他耳边，棠月的唇贴着他的耳垂，轻声说，“我明天穿衬衫，纽扣可以扣到领口。”
明显的暗示，让陆卓衍听见理智崩盘的声音，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一个用力，天旋地转。
棠月躺在床上，另只手贴着他的发梢，水灵灵的眼睛盯着他，冷静解释他的顾虑，“那天晚上你喝醉了，只有一会儿没戴，后来我给你戴了，放心。”
闻言，陆卓衍脸撇道一边，盯着小丑鱼看了几秒，再转回来时，情绪收敛得干净，俯身前，有些挫败地轻斥，“放心个屁！”
棠月太理智了。
倒像是只有他在抱着期待。
她的理智让陆卓衍不甘心，纽扣被他狠狠扯掉，崩到地毯上。
棠月有些好笑，“扣子招你惹你了？第几件了，你自己说。”
“不记得了。”
“混蛋。”
“宝贝又夸我。”
玻璃窗外鱼群集结，幽深的黑暗里，鱼群周身泛着淡淡的光，舒缓的巴萨诺瓦曲子，忽然戛然而止。
陆卓衍捏着她的纤细的手腕，干燥的指腹擦过她濡湿的眼尾，翻了个身。
克制又隐忍。
室内空调开得底，离了陆卓衍，棠月有些冷，下意识蜷缩进被窝里，“如果是真的有了，你想怎么办？”
“生下来。”陆卓衍没有丝毫犹豫，语气甚至有些急切，“我，我会倾尽全力去……”
‘爱’字尚未出口，棠月翻身，靠着陆卓衍。
被温热气息包围的陆卓衍微微发愣，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盯着棠月的眼睛，抓着她的胳膊，想把她放下去，“棠月，我是说真的。”
棠月没有回答。
长夜漫漫，海底的深海鱼周身泛着荧光，照亮一方黑暗。
终曲时，棠月抱着陆卓衍的胳膊，两人汗涔涔地靠在一起，“你让我想想。”
“嗯。”陆卓衍将她揽过，棠月在他怀里捡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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