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理（2/2）
这会儿他正抓耳挠腮地思考措辞，那头六月宠物医院里，节目组正在拍摄医院的新素材。
这次是年迈的金毛，主人送来抢救，宠物医生告诉主人，“它老了，放它走吧。”
主人抱着金毛，哭得撕心裂肺，一遍一遍地讲述着，他是怎么一点一点把金毛养大，和它生活在一起14年的种种历历在目。
最终金毛咽了气，棠月过来收金毛的尸体，这一幕被拍进了纪录片素材里。
导演通过镜头观摩着棠月的工作，发出感叹，“无论是救治人类的医院，还是救治宠物的医院，生老病死始终无可避免。”
棠月听说自己被拍进了素材，主动找导演交涉，希望不要让她的脸出镜，正巧听见了导演的话。
回了句，“主人们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养了宠物，多年朝夕相伴，彼此都有深厚的感情，死亡与分离没有办法，但总得让活着的人心里留下点儿什么慰藉。”
在旁边配合导演拍摄工作的温雨，听见了导演和棠月的对话，把刚刚录下来的棠月工作的小视频发送到陆老板的手机上。
【温雨：一段视频。】
【温雨：老板，棠月好厉害呀！】
彼时陆卓衍刚刚结束和医疗器材厂商的饭局。
饭局上喝了点酒，这会儿不太舒服，坐在后座醒神，司机问他，“老板，我现在送您回家，还是回新月？”
“回家。”陆卓衍头也不擡，点开温雨发来的视频看了一会儿，不自觉地提了提唇角，“先去六月宠物医院。”
司机微微一怔，想不明白老板怎么突然改了主意，前方调转车头，开往六月。
下班前，棠月和温雨她们约好晚上一起吃饭，等红绿灯的间隙，准备给陆卓衍打电话说晚上不在一块儿吃饭，电话正在拨通，擡眸却看见马路对面停车区有辆熟悉的大G，狂野的黑车旁靠着个熟悉的男人。
男人身形颀长，这么热的天气，穿着身黑衬衫，手肘撑着车窗，隔着街道望过来。
视线在空中与棠月相撞。
男人笑了笑，看嘴型在说，“过来。”
棠月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温雨，温雨在和林医生打电话，让林医生先去火锅店等，她和棠月打个车过来。
这边棠月的电话也接通了，陆卓衍清冽的嗓音传来，“怎么还不过来？”
“我今晚和温雨她们一起吃饭，你……要一起，还是先回家？”
陆卓衍没料到，“她们带家属吗？”
棠月：“不带。”
陆卓衍低声道，“算了，你们几个女孩儿吃饭，我凑什么热闹，吃完了跟我说，我让司机来接你。”
今天的陆卓衍没有和她扯皮胡闹，棠月有些诧异，下意识同意他的话，“好。”
棠月她们刚刚坐上出租车，林医生发来菜单，让她们先点菜。
等她们一到火锅店，锅底热了，菜也上了。
棠月吃着小酥肉，看着温雨挑战红汤锅底煮出来的牛肉，提醒道，“这个是小米辣，你别蘸了。”
温雨不以为意，“我要试试你们正宗的慈山火锅到底有多辣。”
见她坚持，棠月不再劝，看着温雨吃了一口，被辣得直咳嗽，“好……好辣！”
“其实还好。”棠月这么说着，默默把草莓奶昔推到温雨面前。
温雨拿着草莓奶昔拼命往嘴里灌，企图减少辣意，“天呐，你们慈山人真的厉害，太能吃辣了，是不是在慈山生活过，就不怕辣了，陆老板就挺能吃辣，聚餐的时候，一盘辣菜，我们没人敢吃，就他吃得面不改色。”
棠月：“他大概是微辣的程度。”
温雨：“……”
林医生：“你们的微辣在我眼里已经是特辣了。”
温雨疯狂点头，“就是，就是。”
棠月忽然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忽悠陆卓衍吃学校门口的米线，那家米线出了名的辣。
陆少爷对慈山的辣一无所知。
一口下去，嘴都辣红了，回家的路上，这人气性特别大，非要棠月骑车载着他。
没好处的事情，棠月不干，骑上车就要跑路。
可陆大少爷身手矫健，纵身跃到自行车后座，稳稳坐下，抓着她的书包，“妹妹，你跑得掉？”
棠月笑得讨巧，甜腻腻地喊，“哥哥。”成心恶心他。
陆卓衍伸长手臂，截获了她的手里的雪糕，放在嘴边，张口咬了一半巧克力碎，“乖，出发，回家。”
想起那时，棠月笑了一下，温雨和林医生看来。
“小棠，你也觉得好笑是吧？”
“啊？什么？”棠月眨了下眼睛，错过了她们的话题。
林医生：“你刚在走神么？”
棠月：“想到一点儿事情，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温雨：“我们在说，上回有人问老板，为什么我们医院的名字都是什么月，新医院叫六月不叫五月，是不是找大师算过。”
“你知道陆老板怎么说吗？”
棠月摇摇头。
温雨继续说，“老板说，我姓陆，不姓五。”
林医生跟着笑起来，“这和姓陆，姓五也没什么关系吧，难道老板姓五，还叫五……月了。”
说着说着，林医生和温雨齐刷刷地盯着棠月，仿佛要在她身上看出个窟窿。
温雨大胆猜测，“棠月，该不会咱们医院的这些名字，都是因为你吧？”
“啊？”棠月愣住了，摆手，笃定道，“怎么可能，他建医院的时候，我们还没遇见。”
新月宠物医院建起来的时候，他们不仅没重逢，棠月甚至都没想过能这辈子还没再见到陆卓衍。
这个男人不太可能去做‘用她名字给医院命名’这种有点怪异的事情。
林医生和温雨对视一眼，也不知道信没信，一会儿她们又起了别的话题，把这件事绕过去了。
吃过饭，和温雨她们分别，司机来接棠月，棠月觉得不太好意思，“谢谢。”
司机看她一眼，“棠小姐，老板喝了点酒，有点不舒服，那是他交代我买的醒酒药。”
棠月看见旁边果然有个袋子，拿起来翻开看了看，“他喝得多么？”
司机：“我在外面，不太清楚。”
“知道了。”棠月读了读醒酒药的用量。
一路回到家，棠月挺担心陆卓衍醉酒的状态，这人三杯倒，没有酒量可言，醉酒后还会断片。
客厅里没人，留了盏小台灯，布鲁和元宝又为了争夺地盘大打出手，这会儿才将将休战，各自为营。
见棠月回来，俩宠物纷纷叫嚷起来，跑来告状。
棠月无奈，“行了，你们别吵他了。”
用小鱼干和鸡腿把元宝和布鲁安抚下来。
棠月去厨房倒了杯温水，煮了醒酒汤，端着进房间。
房间里同样留着盏台灯，床上躺着个人。
她慢慢走过去，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拍了拍陆卓衍的胳膊，“起来，先把醒酒药吃了。”
床上的男人动了动胳膊，不满被吵，翻了个身，正脸对着棠月，双眼紧闭，睡得正熟。
棠月盯着他高挺的鼻梁看了会儿，放轻了声音，不自觉带着哄，“你先吃了再睡，不然明天该难受了。”
陆卓衍哼哼了两声，不讲道理，“你回来好晚。”
“白天也不跟我说一声你喝酒了。”
“玩得开心么？”
棠月嗯了一声，“和朋友一起吃饭，挺有意思的，有很多八卦可以聊。”
“哦，聊我了。”陆卓衍脸贴着她柔软的掌心，蹭了蹭。
棠月不否认，“嗯，聊了。”
措辞严谨，“一点点。”
陆卓衍睁开了眼睛，被酒气熏过的眼睛，微微发红，“聊我什么了？”
原本想问问宠物医院名字的事情，真到这会儿，棠月不太好意思问，“聊你好凶，平时都不笑。”
“……”陆卓衍凑近她，亲了亲她的鼻尖，“肯定不是聊的这些，你在乱说，我知道。”
他洗了澡，身上除了沐浴露的味道，没有酒气。
棠月下意识闻了闻，“你先吃药。”
“你快去洗澡，来陪陪我。”陆卓衍耍无赖。
棠月把药放在床头，让陆卓衍自己吃，只觉得醉酒的男人真的很像大猫咪，又懒又乖。
然而，等她洗了澡，掀开被子，准备陪他待着的同时加班录入宠物资料，却不想大猫咪变成了大老虎。
陆某人伸手捉了她的手臂，用力一拽，导致棠月整个人跌到他身上。
“你又搞突然袭击！”棠月大为不满，“醉了就好好睡觉。”
陆卓衍撩起眼皮，茶色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伸到她的后脑勺，解开了发绳，头发如瀑布般散落。
他仰起头，吻了吻她的鼻尖，手指钻入她的发间，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嗓音沙哑得厉害，眼底染上情//欲，“棠月。”
这副模样的陆卓衍实在太少见，棠月眼睫轻轻颤动，盯着他的眼睛，任由他的手肆意游走。
“我，在上面吧。”棠月听见自己这么说着，脸上淡定得很，说完却想咬了舌头。
闻言，陆卓衍笑了笑，“对我温柔点，宝贝。”
“……”棠月侧身，想去拉开床头柜，腰上粗砺干燥的手掌用力一压，猝不及防的亲密接触让她整个人都懵了。
一时间，棠月忘记了反应，“陆卓衍，你先出去！”
“哦。”他嘴里这么说着，却没有任何实际行动。
棠月有些着急，忍耐着陆卓衍刻意的撩拨，颤着手，终于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伸手进去够到了盒子。
不知不觉身上开始出汗，棠月心里大骂陆卓衍是混蛋，强行推开他，“你给我等等，先戴//上！”
被迫停下来的陆卓衍非常不满，任性极了，“不等！”
“不等你就给我滚去睡沙发！”棠月不惯着他，翻身试图离开，却被他紧紧扣着腰，逃都逃不了。
“不睡沙发，我等。”不得不说，醉酒的男人，莫名有点傻乎乎的。
不情不愿地停下动//作。
给棠月时间做好安全措施，这才继续。
室内冷气开得低，一股淡淡的草莓香味在空气里弥散。
棠月伏在陆卓衍的肩头，出了一身汗，细细地喘着气，“能去洗澡么？”
无人回应。
过了半晌，棠月慢腾腾地转过脑袋，不想动弹，习惯了结束后陆卓衍会抱着她去洗澡。
可这会儿，陆卓衍已经沉沉睡去，棠月盯着他流畅的下颌看了几秒，困倦不已，趴回原位，打了个呵欠，心里想着，这人果然是喝醉了。
也不知道明天是不是就断片，想不起来了。
我可以放心睡觉去了，晚安，宝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