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理(1/2)
不讲理
带着土腥味的手越来越近,棠月悚然而惊,皮肤上瞬间泛起鸡皮疙瘩,厉声喝道,“你动我一下试试!”
强硬的态度与气势,让虞文升愣了愣,昏黄的眼珠不怀好意地打量棠月,嚣张又不屑,“老子动你怎么了?我是你老子,除了没亲自把你身寸出来,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住,还供你上学,没有老子,哪儿有你的今天?”
手指敲敲大G的车门,嗤笑,“怎么,找了个有钱男人,就忘记老子是你爹了?”
大力捏上她的脸颊,啧啧称赞,“这几年过得不错啊,瞧瞧咱们小星星这小脸水嫩的……”
话还没说完。
“啪”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划破静谧的夜空。
推开虞文升,棠月胸膛起伏不已,转身就跑。
扇巴掌用尽力气,这会儿手一直颤抖,咬牙忍着恶心到想吐的生理反应,不停用手抹着被虞文升碰到的脸颊。
然而,硬朗用力的手,转瞬抓住她的胳膊,像拖棉花一般,大力往后拽。
电光石火间,棠月举起包包,使出全身力气,把包包甩出去。
包里有硬物,砸得虞文升脑袋嗡响。
争取到时间,棠月又快速奔跑起来。
可她的膝盖经历骨裂,才取下石膏没多久,跑出几步,膝盖传来钻心的疼。
夜风呼啸,她不能停下脚步,必须跑出停车场。
虞文升边追,边骂骂咧咧,“臭娘们儿,连亲爹都敢打,今天不教训教训你,老子不姓虞!”
离光亮的地方越来越近,那里有停车场的保安,有准备进来的男女,只要跑过去,就安全了。
再跑快一点……
快一点……
羽绒服帽子被拽住了,顺着惯性,棠月摔倒在地上,从不轻易求助的人,在深夜撕心裂肺地喊着,“救命——”
下一秒,就被捂住了嘴。
土腥味强势灌入鼻腔,棠月胃里翻江倒海,眼睛恨恨地盯着亮光的地方。
呜咽着,挣扎着,竭力制造出响声,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是,太远了。
保安和进来的人,往这边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保安折返回去,进来取车的人,就近找到了车。
光越来越远。
黑暗越来越近。
望着苍穹,棠月在这一刻,生出浓烈的绝望。
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早点给陆卓衍打电话,这样起码能听一听他的声音。
棠月拼命挣扎着,撕咬着。
虞文升的拳头,就像小时候那样,砸在她脸上,胳膊上,肚子上。
可是,又和小时候不一样。
不知道是她长大了,还是虞文升老了,没有那么疼了。
灵魂上空有个声音在质问她,铿锵有力。
为什么这么没用啊,小时候反抗不了,长大了还是反抗不了。
要一辈子都生活在虞文升这种人渣的阴影之下吗?
甘心吗?
不甘心!
无论多少次。
她都不甘心!
凭什么!
她的命只有一次,凭什么要任由虞文升摆布!
又有人进来取车。
虞文升死死地捂着她的嘴,凶相毕露,掐着她的脖子,通红的眼睛瞪着她,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用气音狠狠威胁,“小星星,别白费力气了,没用,老子弄死你,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忘了你妈怎么被我弄死的?我就那么抓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往墙上撞,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偏偏要在我脱她衣服的时候咬我,你说,怪得了谁!”
霎时间,棠月的脑子像被一千根针扎着,头痛欲裂。
又想起那个让人心碎又绝望的夜晚。
虞文升喝醉了,回来又开始骂骂咧咧,摔盆撂碗,家里被砸得叮当作响。
爷爷奶奶懒得管,说了两句就回屋了。
棠兰给棠月买了新裙子,她穿给妈妈看,谁知虞文升会回来,棠兰让她快回屋里待着,不许出来。
棠月担心妈妈,还没想到办法,却被虞文升吼,“站住!”
棠月和棠兰悚然一惊,以为虞文升要拿买新裙子的事情找茬,棠兰上去搀扶虞文升,想把他先带回房间。
然而,虞文升跟木头桩子一样,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被酒熏过的眼睛像金鱼,又鼓又凸,痴痴盯着棠月的裙子,“漂亮!我闺女漂亮!”
棠月顿觉毛骨悚然,眼睛望向棠兰,扭身快速往房间跑。
却还是晚了一步。
虞文升跑两步,拽上她的胳膊,“乖女儿,快过来,爸爸刚刚看你好像发育了,院子里的胸/罩,是不是你的?我没见你妈穿过……来,让爸爸摸摸看……”
那一瞬间,棠月脑子里一片空白。
棠兰冲上来,一把将棠月扯出来,用身体挡住虞文升,大声吼,“回房间,锁上门!”
全身颤抖的棠月,拼命跑回房间,按照棠兰说的,锁上门,不放心,又把书桌和椅子全部用来抵门。
外面拳头砸在身上的响声越来越大,棠月坐在地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双手捂着耳朵,思考着。
——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救妈妈……
破旧的房门被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虞文升在外面喊她的名字,满嘴污言秽语。
哐当——
哐当——
每一声都伴随着房门缝隙变宽,门锁摇摇欲坠,形同虚设。
恐惧在那一刻到达巅峰,刚刚虞文升想对她做什么,她既明白,又不是那么明白,但无疑都是恐惧的。
桌上有银光闪过,像是鬼迷了心窍,棠月站起身,走过去,拿起那把薄薄的铅笔刀。
不知经历了多久的撞击,旧门不堪重负,嘭地一声打开。
棠月站在原地,与虞文升对上视线,看清了他眼里的贪欲。
旁边的棠兰苦苦哀求,却只换得虞文升一撂膀子,棠兰纤弱的身体摔倒在地上,每一次都是这样。
在虞文升拨开书桌和椅子那一刻,棠月咬着牙,握紧了铅笔刀,刀尖在她手上割出伤口,皮开肉绽,疼痛阻止不了此刻的恨意。
尤其是看见鼻青脸肿的棠兰,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
恨意直窜天灵盖。
在虞文升过来抱她的时候,棠月就像是濒死的野兽,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刀胡乱朝着虞文升刺去。
但这个世界上除了法医,还有谁能在一瞬间,找准别人的要害之处,一击必中。
软弱的铅笔刀划伤了虞文升。
血液让他怒气高涨,双眼猩红,挥舞着拳头。
登时,棠月整个人被甩了出去,后背撞到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五脏六腑仿佛破裂了一般,疼得她站不起来。
不能认输,不能!
但她没有力气。
眼睁睁看着棠兰抱着虞文升的后腰,阻止他前进,“星星,跑!快跑——”
棠月颤巍巍地站起来,眼前一片血色,不跑,我跑了,你怎么办?
踉跄着,捡起被弹远的铅笔刀,“一次不行,那就再来一次,只要我不死,那你必须死!”
背水一战。
这是棠月当时全部的信念。
“行,你们母女俩今天一起反抗我,那就谁都别想好过。”虞文升抄起地上一条凳子,往棠兰脑袋上砸去,“滚你妈的,敢跟老子叫板!”
啪——
另一张凳子狠狠地砸向虞文升的脑袋,棠月牙关颤抖,高声吼,“不许你打我妈!”
意外让虞文升跪倒在地上,棠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像狮子一般的棠月。
只见她双手颤抖,高高举着凳子,指尖冒着血,没有片刻迟疑,直接又往虞文升头上砸。
刚刚那一刻,棠月放弃了没用的小刀,替换成了凳子。
就在这时,爷爷奶奶终于打开门,出来看了一眼。
奶奶一边阿弥陀佛,喊着造孽。
爷爷呵斥,“放下凳子!无法无天,竟敢打你老子!”
院子里狗吠不止,传染给其他狗,一时间,静谧村庄里,狗叫声此起彼伏。
虞文升满头满脸都是血,如果没有棠兰护着棠月,爷爷的巴掌已经呼到了她脸上。
奶奶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呼天嚎地,“当年我就让你重新讨个老婆!你偏不听,这个婆娘生不出娃娃,还要去买个丫头片子回来,丫头片子长大是别人家的,除了养大了换点彩礼钱,那就是白眼狼!”
“反了天了!敢欺负到老爷们儿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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