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变（1/2）

突变

怪异感涌上了莫里斯心头，听完他“雄父”的话以后，有一个问题他近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上一任家主的墓地里明明还存有他的遗体......”

话一出口，莫里斯忽然收了声，他甚至害怕从斯芬克斯的口中听到什么更加骇虫听闻的话。上一任家主的墓地建在一处花园里，莫里斯还记得墓碑邻水的地方盛开着无数的白色黄蕊的花朵，他刚苏醒的那段时间经常去那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他也见过上一任家主的遗体。传说他为了家族劳心劳力年纪轻轻就死了，为了纪念这个可怜的家主，他的遗体甚至经过特殊处理而放在了玻璃棺里供后虫瞻仰。

“不过是一些障眼法而已。”然而斯芬克斯家主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这种和悦的神色竟然真的像是对着心爱的小辈：“小莫，我也是你的雄祖，至于祖了多少辈......你可以当作自从斯芬克斯家走向辉煌的顶点开始，我就与它同在。”

莫里斯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要不是白衡拉着他，他几乎都要站不稳：“真的一直都是......你？”

白衡暗暗扶了一下莫里斯：“之前家主的遗体都是你找的替死鬼弄出来的？”

“是的，这具不朽的躯体和灵魂就是用药剂浇灌出来的杰作，只可惜实验在最初的起步阶段并不是那么完善，让我留下了许多病根。这几十年尤其是，我衰老的速度在加快。如果你们有心去翻阅历史就会发现，斯芬克斯家主的命一代比一代短——我迫不得已要开始新的生命周期。”

斯芬克斯盯着那两个小辈的眼神如同盯着待宰的羔羊：“从出生到死亡是生命必经的过程，身体每一次的衰老都意味着下一次的新生。可惜这具身体已经坏掉了，倘若下一次我的新生就与死亡同时到来了，我该怎么办呢？”

布满褶皱的眼皮又微微掀开了点，露出了他那浑浊的眼珠，他涣散的视线比刚刚凝实了几分，泄露出了明显的杀机：“现在我已经学会退而求其次了。只要把思维和记忆替换到另一具躯体里，我就能重获新生。”

记忆替换。白衡一瞬间明白了斯芬克斯的意思：“这个基因实验一直分为两部分。”

“一个是通过药剂重塑强健的躯体，一个是通过药剂来移植记忆。他们全部都为了你而服务。”白衡记得在Gaa星看到的影像中，斯芬克斯老虫不惜一切代价强迫琼斯为他服务、进行实验。

“不过是为了生存，为了更加长久地生存。”斯芬克斯摇着轮椅向后方的9420靠近的几分，“而且我说了，我做的这一切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毕竟虫皇陛下和其他的几个贵族家主也为我提供了全力支持。”

莫里斯低头张开了自己的双手，接着控制着他合起，他喃喃道：“究竟什么是真相？你的意思是我和白衡关于蓝星的记忆都是你们动手脚移植到原身里去的。”

“一期实验是躯体重塑，二期实验是记忆替换。两个实验一直在交叉进行。”斯芬克斯没有丝毫要避讳的意思，直接说道，“从001号实验体‘温格’一直到005号实验体‘白衡’，再到后续的实验体006、007，围绕两期实验都已经彻底完成了。实验结果表明，围绕一期实验的躯体重塑在一定程度上对所有的虫都能有效，而凡是经过一期实验的虫在二期实验中又会产生一定的抗性，目前一期实验体转二期的失败率高达百分之一百。三期实验马上就会开始，我们会着重研究一期实验体如何转二期。”

斯芬克斯的话说得很慢，白衡和莫里斯听在耳中后大脑开始高速运转。二期实验如果代表有“人类”意识的个体的话，那应该是指他、莫里斯和温格，而一期实验的典型代表就是他们面前活了好几百年的琼斯、威特和谢菲尔德。

白衡深深呼了一口气，警觉地凝视着衰弱狡猾的老虫：“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莫里斯一瞬间紧紧握住了白衡的手，拉着他往后退了一步：“因为二期实验结束了，我们只是需要销毁的实验体。”

莫里斯咬牙看着自己的‘雄父’：“我是不是很快就会代替你躺进墓地里，成为你新的替死羔羊了？”

“小莫，这是我让你诞生的意义，拿你做实验也只是顺便。”斯芬克斯枯瘦的双手轻轻摇晃了两下，“话题结束。”

“9420，把他们两个杀了。”

【好的，主虫。】

9420已经被砸的稀巴烂机体中伸出两条宛如长蛇的机械臂，朝着两虫伸去。

在斯芬克斯一声令下的那一瞬间，莫里斯拉着白衡快步向着密室门口跑去，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门外部站着一个高大的虫影。

斯芬克斯的嗓音嘶哑地对着门口的虫喊道：“琼斯，给我拦住他们！！！”

门口的琼斯应声而动，健壮修长的手臂直接横在门前，挡住了白衡和莫里斯的去路。

“噗呲”。

血肉被机械臂刺穿的声音夹杂着液滴“啪嗒啪嗒”滴落到地面的声音——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白衡和莫里斯缓缓转动脖颈，扭头看到了喉口被刺穿的斯芬克斯。

“嗬嗬...”斯芬克斯的口中涌出了无数的鲜血，暴突的眼珠难以置信地转动了两下，看到了洞穿了自己的机械臂。红彤彤的机械臂转了两转后毫不犹豫地从斯芬克斯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咚”。

斯芬克斯因为惯性倒在了地上，鲜血喷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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