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2/2）

【两位......宿主,可惜，我并......不会被毁坏。】

明明是平直没有感情的声音，落到他们的耳朵里竟然觉得带着嘲讽和挑衅。

操。

两虫低咒一声，转身警惕地看着被砸个稀巴烂以后还能运转的智脑。

可是在他们转身的一瞬间，身后的大门也被打开。莫里斯把正面朝向大门，和白衡背靠着背。

而在他看到来虫的身影的时候，声音发紧地叫了一声：“雄父。”

【主虫。】

这一起一伏的两道声音让白衡也僵硬地转身看向了传说中的“斯芬克斯家主”。

斯芬克斯家主这十几年已经快速体现出了老态，苍老的脸宛如干枯无生气的树皮，蜿蜒开来的褶皱从鼻翼下坠到嘴角。没有虫知道为什么一个虫会在壮年时期忽然老成这样，还是手握顶级资源满、打满算也才不到两百岁的斯芬克斯家主。

白衡双眼微微眯起，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斯芬克斯家主浑浊的眼睛和难掩的老态让白衡的目光在触到的一瞬间，心中涌动出了一股模糊的、熟悉的情绪。

这种灵感像是转瞬即逝的灵光，白衡没有能在第一时间抓住。

“小莫。”斯芬克斯家主沙哑的声音在室内响起，语调没有掀起任何起伏的波澜，“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斯芬克斯家主腿脚不便，坐在一个轮椅上，明明比两个虫要矮了许多，但是周身的气场丝毫不弱，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微压。

莫里斯深色的眼眸中初始的怯意已经被彻底的冷漠和厌恶所取代：“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斯芬克斯家主没有接话，自顾自地摇着轮椅慢慢走到被破坏的超级智脑跟前，幽蓝色的光打在他深棕色的皮肤上，让他蒙上不真实的一层面纱：“怎么不算是呢？”

“从几十年前的远星战役开始，高门垄断就出现了隐隐的颓势。从那以后，大大小小叛乱不断，所有劣等基因都想分走属于高门贵族的蛋糕。基因改造计划集齐了所有贵族高门的力量，就是为了将基因的密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所以你就进行基因实验，害了不计其数虫民的生命？”白衡皱眉，想到了曾经看到过的影像，“那些虫里面甚至还有好多虫崽。”

斯芬克斯家主的眼睛斜睨过来，冷淡又薄情地笑了：“大多都是一些下等虫民的命，下等虫民——怎么能算是虫民呢？”

“更何况，我们所创造的东西利在当代，功在千秋。无论你们认同或是不认同，实验都已经趋于成熟。你们也没有任何方式可以逆转这个结果，因为一切数据都储存在了智脑的核心芯片里——一个你们绝对不会找到的地方。下等基因会不断被吞噬毁灭，虫族将会始终掌握在高等虫族贵族的手中。”

白衡身侧的手缓缓握紧。怪不得温格说过要毁掉智脑，阻止这个计划。这样发展下去，下等的虫族简直没有一点虫权。

莫里斯却忽然找到了斯芬克斯家主话中的矛盾：“X剂研制成功后，你口中所谓的下等虫通过镇静剂被限制生育逐渐被淘汰——虫族在将来会只剩下高级雄虫，你们引以为傲的阶级自然就不复存在了不是吗？”

老虫将面对智脑的躯体慢慢转了过来，露出了阴险又狡猾的微笑：“这个问题我们当然早有考量。那就再从里面选出一些劣等种，让他们永远都不会死就好了——这些虫就是未来虫族社会的‘活标本’。”

白衡沉默地向前走了一步，仿佛在和斯芬克斯扭曲的价值观对峙。然而看着他那张苍老而可怖的脸，配合着他刚刚的话，心中的明灭的灵光骤然间如同被点亮的炬火：“你——你也是‘活标本’？！”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从见到这个斯芬克斯家主以后会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了。这个老虫垮塌的皮相之下有着与教堂影像当中的斯芬克斯家主一样冷漠的双眼和相近的轮廓，而他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把他认出来，完全是因为这个虫比影像里年轻不止一星半点！！！

白衡换了一种说法：“你、你在几十年前可比现在老多了。”

斯芬克斯看到了白衡眼中的骇然，慢慢地咧开嘴露出一个微笑：“你竟然知道啊。上一个知道我活了这么多年的虫已经死了，你是在哪里知道的？”

【报告主虫，Gaa星的一处山洞被逃逸者藏了影像。】

“是吗。”斯芬克斯神色在一瞬间露出了阴狠，但转瞬就释然了，他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贝里尔是吧？如你所见，我确实已经活了两辈子了——上一任家主也确实是我。”

莫里斯（瞳孔地震）:我爸原来是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