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2/2）

白衡看着艾伦，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艾伦的面部和肢体动作上没有任何表演的痕迹，的确是纯粹的被误会后的惊慌失措。

“没有尸体。”谢菲尔德冷声说道。几个虫已经重新移步到了停放琼斯尸体的房间，窗户下了一排脚印。

多林直接从窗户处跳了下去，对着脚印的深度和大小进行比对。

“老大，”多林难以置信地盯着数据检测结果，“这个虫的身高体型与琼斯的基本吻合。”

白衡轻轻勾了勾谢菲尔德的手，得到了谢菲尔德同样肯定的眼神。

虽然这个结果让虫难以接受，但是白衡已经百分之九十相信了琼斯没有死。

白衡走到站在角落里的伊辛身边：“伊辛，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一些事情说出来。如你所见，琼斯已经走了——他一开始没有杀你，却把你钉到了窗外的墙上，我觉得他是想带走你。”

“不过很显然他没有成功，这两天可能还会有其他的虫受害。”

伊辛闻言，双眸颤抖着合上，又慢慢睁开，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好，我说。”

几个虫，包括伊辛本虫都不约而同地坐下了，坐下有利于诉说和倾听。

“我......”伊辛轻轻说，“我和一名雌虫在谈恋爱了。”

“嘶——！！！”胖老板和艾伦齐齐到抽一口冷气——这在Delta星是要被处以死刑的！

谢菲尔德平静的眼眸扫向那两只虫，紧接着对伊辛说道：“你可以放心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保证你不会有任何事。”

伊辛放在腿上的手暗暗握紧，下了极大的勇气接着开口说道：“我们最开始是在网络上认识的，后来熟了以后，为了不被管理局查到一直书信来往，从未见过彼此的面——算算也有七十多年了。”

白衡他们几个外星虫的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愕然——夺少年？

伊辛想到了他和他几十年来素未谋面雌君书信往来的往事，勉强地扯了扯嘴角：“真的是很多年了。所以我们约好了在这个旅店来见彼此一面。”

“那......那究竟是为什么选择我们旅店呢？”胖老板一方面感到倒大霉，一方面却又觉得受宠若惊。

“因为就你们店的生意最差，别的店都虫多眼杂。”伊辛这次回答得没有一点犹豫，“这也是我的雌君特别要求的。他是一个谨慎的虫。”

胖老板：“............”

伊辛接着说道：“我的雌君是应该就是一楼那具尸体，因为我看到了他的包里露出了我们交谈的信件，本来我昨天傍晚就想偷偷去找他问个明白的，结果......他已经被你们这里的清洁工杀死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甚至不认识那个清洁工......”

他越说到后面情绪越来越崩溃，泪水从眼角滑落：“我真的很后悔......要是我不那么贪心就好了，如果我和我的雌君一直不见面......最起码他现在还活着！”

“应该不是。”

白衡的声音夹杂在伊辛的啜泣声中，却让后者敏感地擡起头，朦胧的泪眼望着白衡：“什么不是？”

“我觉得一楼的虫不是你的雌君。”白衡也不能完全确定心中的猜想，“或许，你有没有想过——二楼死去的清洁工李才是你的雌君？”

这一下不光弄懵了伊辛，就连跟李共事过不短时间的胖老板和艾伦都愣住了。

“我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我在李的常用手上的中指处看到了明显的茧——他是一个经常书写的虫。而一楼的尸体手上没有这样的茧。”

在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手写字并不常见。虫子们会用智能设备开始就已经不怎么会提笔写字了。

“这里有李留下的字吗？”白衡看向胖老板。

“哦哦哦，有的。”胖老板如梦初醒，快速地跑到楼道里，撕下了李平常每天会填写的清洁记录表。

伊辛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了胖老板递来的纸。

“2月15日，楼道已打扫，员工李......”

“是他。”伊辛看着泛黄的纸张上熟悉的字迹，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往外涌出。哪怕纸张上写着的数字都和他的雌君写出来的一模一样。

白衡叹了一口气说道：“所以，是你的雌君，也就是清洁工李，先杀死了一楼的不知名尸体，然后又被琼斯杀了。琼斯接着顺理成章地伪装成了平常从不主动露面的李。”

在场的虫，尤其是伊辛，艰难地消化着这一切。伊辛轻声呢喃道：“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杀虫，又为什么会被杀死？”

是的，本案是一场以网恋奔现为背景的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