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1/2）
第九十章
“谁允许你这么私自做决定的！”
一声暴呵从办公室传出，houwu的总经理——也就是沈妤妤这项代言的主要负责人恼火地瞪着眼前的策划和他的小助理。
“我当初选中沈妤妤这个人的时候跟没跟你说过她是个很特别的艺人。”总经理手上的笔不耐地在桌上敲动，看着手下员工的眼神既不爽又懊恼，“她能被安钦捧着，还给她配了舒旻这样一个经纪人，你真觉得她跟网上说的那样没脑子啊！”
策划现在慌得很，咖啡杯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此时他双手拧着，跟个犯错的小学生一般被罚站在办公室。
他就是这位总经理扶起来的，整个公司他最怕的就是这位。
当着自己小助理的面被痛批了一顿，策划觉得有些丢脸，却只能是低头认栽，“经理，沈妤妤的这件事闹得太大了，我也是没有想到她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总经理不愿听他解释，“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说你在急些什么，这件事要是真的像张添润那边说的这样，你还担心我们会和一个劣迹艺人合作？就算是舒旻自己都没脸接下这个代言。”
策划老脸通红。
总经理又问旁边的小助理，“你和舒旻通电话的时候她是什么反应。”
小助理像只鹌鹑似的低着头，“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是对我们的决策不满。”
总经理一听，脸果然是更黑了，他恨铁不成钢地用一根手指指着策划，“你啊你！她们要是没有留后手，舒旻根本就会忙的连接我们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策划小声问：“那我再给她打个电话道个歉？”
虽说不愿，但是这件事确实是他的失误，他骄傲地太早了。
话音刚落，总经理就不耐地打断了他：“有什么用，你觉得舒旻那样的人在你背刺她以后还会给你第二次的机会吗？沈妤妤这次没有翻，经过这次以后她的热度只会越来越高，你觉得她还会缺我们这么一个小小的代言吗！”
总经理的情绪看起来是稍微稳定了一些，但是他说话时候语气中的失望和冷意还是让策划心缓缓下沉。
他当时会那么当机立断地让助理给舒旻打电话，其实是有点鬼迷心窍的。
舒旻曾经给溪知那样的大明星当过经纪人，这么多年来她身上的傲气都没有减少多少。他虽然就是个策划总监，但是自从坐上这个位置以后大多数人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哪里像舒旻，给她敬杯酒她还推脱。
看到沈妤妤的事情出现在微博热搜的时候他心中幸灾乐祸的情绪占了主导，这才导致他第一时间就选择和沈妤妤那边脱离了关系。
他想着既然沈妤妤是劣迹艺人，他们以后都不会再有什么合作，那为什么不能借此机会给舒旻不爽呢？所以这通电话还是他吩咐助理打过去的。
只是谁能想到沈妤妤那边面对这样的事情还是游刃有余。
策划现在后悔地嘴巴里都是苦的。
为了和沈妤妤那边合作他请舒旻吃了两三次的饭，受了好些没必要的气，本来品牌都能借着沈妤妤突如其来的名气被更多人知道，现在倒是好，全被他一人搞砸了。
策划蔫头耷脑地站在原地，难得没再给自己辩解。
“经理，我们现在怎么办？”他小声问道。
事到如今再骂也是无济于事，总经理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突然开口道：“去查查安钦娱乐还有谁和沈妤妤的咖位差不多，这次代言的机会必须给安钦娱乐，也算是让舒旻知道我们的态度。”
策划脑子一转，想起来个人，“我知道沈妤妤以前还有个同经纪人的同事，叫什么来着……”
“朱雅芙。”旁边的小助理道。
“对对就是她。”策划连连点头，“她和沈妤妤还挺熟的，应该是最好的人选。”
小助理往策划的方向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模样。
总经理并不知道朱雅芙这人是谁，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懒得过问，只是摆摆手道：“去办吧，这次别搞砸了。”
策划的眼中又有了光，当即点头。
看着策划和他的小助理一同离开办公室，总经理烦躁地摁了摁太阳xue。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要是再早一点和沈妤妤签下合同就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了。
总经理长叹了一口气，第一次觉得自己用人出现错误。
微博上骂张添润的新帖和评论已经超过了最初骂沈妤妤的，好不容易骂得舒服了一点他们才想起来这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是谁。
于是吃过瓜并且骂过沈妤妤的都回到了她的微博底下。
【给姐姐道个歉，之前是我有眼无珠粉了这么个玩意，希望姐姐以后不会再碰到这种猥琐男。】
【心疼妤妤，被r居然还要被加害者倒打一耙，张添润到底是什么恶心的生物！】
【以后再也不会吃瓜吃一半就骂人了，在没有反转之前什么言论都可能对受害者造成二次伤害。】
【妈妈问我的脸为什么是肿着的，我说是我活该。】
【妤妤真的好刚，但是你就应该直接废了他，抽一顿什么的简直就是太便宜他了。】
【鬼知道沈妤妤抽人的视频我看了多少遍，真的很像个武林高手，很飒很爽啊！！！】
诸如此类的话有很多，之前那些点赞最多的骂沈妤妤的话也都被删掉了。
有些是他们自己心里过意不去删掉的，有些人舍不得热度没删，然后就被追着举报最后不得不放弃这个热度。
看到沈妤妤工作室的新号都因为这件事涨了好几万的粉丝，并且有很多明事理的人到这个账号里来控评留言以后，舒旻和小邱齐齐松了口气。
“看来微博还是讲道理的人比较多。”小邱说：“虽然刚开始还就觉得她们跟风，但是现在看来跟风也是有点好处的。”至少在风向开始转变的时候这些人就能站到他们身后。
舒旻眼神微黯，“这事才刚开始。”
她的计划是先搞垮张添润，等到热度稍微过去一点后再放出更重磅的消息。
小邱对舒旻发公关的时间不太清楚，不过好歹在娱乐圈工作了好多年，她也清楚这时候应该等事情再发酵一下，等到什么时候大多数人都吃过瓜以后再放出一个新的瓜那才是最好地利用了舆论。
一想到之后微博可能会更卡，小邱心里没由来得骄傲，好像这件事和自己也有关系一般。
一下午的时间，舒旻果不其然接到了很多新通告的电话，这其中还有几个之前不太确定的品牌方过来讨好的。
舒旻依旧是之前的那个态度，不因为现在大众偏向自己而骄傲，也没有因为品牌方的主动交谈或者是提高筹码而感动心软。
忙碌着盯了微博一下午，晚上两人在沈妤妤家吃了饭。
今晚沈妤妤做的是海鲜炒饭，金黄油润的蟹黄裹着颗粒分明的米饭，白丝丝嫩呼呼的蟹柳还带着鲜香味。米饭是用锅气煸熟的，香而不柴，干得正正好。一口下去各种味道在口中散开，海鲜的鲜咸、火腿烟熏过的油润异香，就连洋葱的香味在其中都没有被掩盖住。
小邱吃得大大的眼睛都满足地只剩下一条缝，擡头看到沈妤妤端着一个新的碟子出来，她的眼睛更亮了几分。
“这是——”
“加大版的章鱼小丸子。”沈妤妤笑着，谦虚说：“跟着食谱上学的，味道不知道怎么样。”
小邱想都没想就说，“你做的味道肯定是好的呀！”
舒旻没有说话，满眼认同。
沈妤妤才刚把盘子放到桌上，小邱就急不可耐的站起来戳了一颗章鱼大丸子。沈妤妤准备的签子是不锈钢的，签子顶上有只很可爱的小猫。
来不及欣赏，小邱就咬了一口丸子。
霎时间她感受到了被柔软的海风包裹的奇异感觉。
撒在丸子顶上的木鱼花和海苔融合在一起又香又脆，味道微微咸，更多的是舌尖抵过后天然的香味。丸身是软糯咸甜的，香喷喷的面糊里裹着块状的富有嚼劲的鱿鱼，咬下第二口时还有水汪汪的包菜段解腻。
这滋味，那叫一个美呀。
沈妤妤的章鱼小丸子烤得正正好，外酥里嫩的，香得让人回味无穷。浇在顶上的料汁也是大不相同的，但是不管是番茄酱沙拉酱还是蜜汁都各有各的美好之处。
小邱恨自己不能长出两个胃来装这些美食。
她嘴角沾了酱都来不及擦，用舌尖一舔便继续享用美食。
舒旻一直觉得章鱼小丸子这样的小吃应该出现在路边，这种面糊做的食物并不利于身材的保持，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她并不准备动筷。
谁料坐在她对面的小邱越吃越香，独属于面糊的焦香不断传过来，让她吃着海鲜饭都忍不住将视线落在丸子上。
这时沈妤妤递过来一根签子，对她微微一笑，“舒姐一起吃呀，小邱一个人吃不完的，凉了就没味道了。”
擡头看到吃得满嘴是酱的小邱，舒旻还在动摇的心这才坚定下来。
她戳了一颗蜜汁浇得最均匀的递到嘴边。
这章鱼小丸子有一个拳头那么大，外面焦黄焦黄，一咬开却是嫩的。挑了个看起来最好下口的地方咬了小半口后，舒旻的眉毛也鲜得扬了起来。
她手上的这颗丸子里面不仅有鱿鱼，甚至还添了小半条帝王蟹的腿，一丝一丝的蟹肉比炒饭里的清淡些，可这味道却是让人难以忘记，原汁原味得好吃得让人恨不得把舌头一起吞了。
大口吃完一个舒旻忍不住又戳了一个，这一个里面加的是几只小龙虾肉，咸甜适口，把鱿鱼固有的一点海味都冲散了。
“这真是你第一次做？”咽下最后一口，舒旻忍不住看向沈妤妤。
沈妤妤笑问：“好吃还是不好吃？”
舒旻还没有回答，大快朵颐的小邱就忍不住回答了，“当然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我以为我大学门口的章鱼小丸子最好吃，现在我才知道当时有多短浅。妤妤姐，你什么时候不想当明星了就去卖小丸子吧，我天天光临。”
沈妤妤笑弯了眉毛。
“胡说八道。”舒旻擦了擦嘴，有些没好气道：“像她这样把帝王蟹都往章鱼小丸子里加的，第二天微博热搜就是沈妤妤卖天价小丸子。”
小邱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天价我也买。”想到什么，小姑娘的眼中突然多出了一丝惆怅，她不舍地看了沈妤妤一眼，有些哀怨地开口，“我这么厉害的妤妤姐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个男人，到时候我还有机会天天蹭饭吗。”
沈妤妤：“……”
像是有什么指引似的，沈妤妤转头看向舒旻，正对上了她带着一点戏谑的眼神。
“是啊——”舒旻拖着长音说，“说不准还是位大人物呢。”
小邱想都没想，“我们妤妤姐看上的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啊，不过说现在好像有点太早了。”
沈妤妤：“……”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她就算是没有什么男人都被她们逗得有些脸热。
她赶紧板下脸来敲了敲桌子，“你们赶紧吃，小邱吃完去洗碗。”
“哦——”
过了好几秒，沈妤妤才又对舒旻说：“什么时候你儿子回国了，也带过来吃饭。”
舒旻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亮笑起来，“那肯定，到时候你可得多做几道，那小子，我非得让他知道街边小吃难吃不可。”
沈妤妤“噗嗤”了一声，见话题成功被转移，她脸上的热意才慢慢地消下去。
时间过得很快，吃过晚饭后稍微消消食再看一会剧本，天就暗了。
月影稀疏，公寓楼下的灌木丛里时不时会传来一些虫鸣。
舒旻和小邱并没有回家，反正之前就已经在沈妤妤家留宿过了，现在这种情况当然也是留下比较合适。
到了晚上七八点，沈妤妤和张添润的名字虽然还挂在热搜上，但讨论的人明显没有下午那么多了。沈妤妤因为这件事涨了将近五十万的粉，而张添润则是被公司放弃，连同公司为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网上沈妤妤被p过的照片尽数消失，倒是张添润的各种“遗照”广为流传。
京市娱乐当时不仅公开了沈妤妤拍摄的视频，还有一段明显是前阵子拍到的照片。张添润和一个女人同进同出一家酒店，进去是一个小时之前，出来时一个小时之后，两人还都换了一套衣服。
有脑子的网友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感情这个张添润是个惯犯，身为爱豆却是底下嫂子无数。最关键的是他居然一整个流程下来只有一小时耶。
聪明的网友们很快就给张添润起了新的外号，什么#张三秒#什么#张小牙签#各种带有侮辱性的标签都被安在了他身上。
看到张添润短短一下午就掉粉百万，小邱十分傲娇地哼了声，“活该！”
对于一个艺人来说现在这样确实很惨，却没有人能做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以后还去同情他。
正眯着眼睛半躺在沙发上刷新微博的时候，小邱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做什么？”舒旻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
小邱又往手机上看了好几眼，才愤愤不平地跑到了舒旻身边：“舒姐你看，houwu居然和朱雅芙签了合同，这不是之前要给妤妤姐的代言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沈妤妤朝着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舒旻看着朱雅芙字里行间的骄傲，眸中冷意更甚。
这条微博是发在十分钟前的，不知道是买了水军还是什么，底下评论已经有上千条了。
【朱雅芙v：好久不见小泡芙们，最近我都有在好好工作哦~今晚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接下去的一个季度我就是@houwu的代言人啦[兴奋]，一直都很喜欢houwu这个品牌，也非常感谢品牌方给我这个机会。新的季节让我们一起u吧[握手图片][美照]】
这条微博底下全是夸夸。
【真的太喜欢芙芙这样专心搞事业的女孩子了！houwu这个牌子我也很喜欢，出了新品我就买。】
【终于营业了芙芙，芙芙美死谁了！美死我了！】
【雅芙是不是还不知道张添润的那件事？太吓人了宝贝，以后你出去工作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呀！】
中间倒是出现过一两条质疑的评论，比如——
【之前不是说这个品牌要和沈妤妤合作吗？怎么现在又变成朱雅芙了，我觉得沈妤妤更适合这种风格的衣服啊。】
【我也觉得朱雅芙不合适，她走的不是御姐风吗。】
当然这几条质疑的很快就被喷得妈都找不着了。
【什么都要给沈妤妤吗？沈妤妤手上的资源已经有很多了吧，这种也要抢吗！】
【谁跟你说的这个代言之前是沈妤妤的，沈妤妤趴在你耳朵边说的？】
【都是女孩子恶意怎么这么大，女孩子本来就是应该尝试各种风格啊。】
【芙芙不要看那些酸柠檬的话，你勇敢飞我们小泡芙永追随！】
看到有粉丝夸朱雅芙这个虚伪的女人已经让小邱感到不适，再看到她们内涵沈妤妤，小邱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什么叫抢资源，她们懂不懂啊，这是妤妤姐不要的！”
舒旻也看到了那些评论，她的表情就淡定多了，淡定之余还有一点说不明的精。
houwu策划在下午的那通电话中已经得罪了她，本来她还在想要不要小心眼地报复一下，现在看起来那个策划并没有多少脑子，他自己都能把自己玩死。
“几点了？”舒旻突然问小邱。
小邱往手机上看了眼，“八点四十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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