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异能的病弱重力使(2/2)
就是不知道福地樱痴掺和了多少,但既然太宰治在这里,也不会真的让费奥多尔跑了。
外面失去理智的龙在咆哮,但想起的不是中原中也的怒吼,反而听到了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吵架的声音。
“还真是失策啊,”费奥多尔轻声叹气道,歪着头问,“难道中原先生已经可以随意控制[书]了吗?”
不然侦探社手中超乎寻常的情报是哪里来的?他敢肯定这个世界的[书]没有在他们手上。
费奥多尔俨然一副放弃抵抗的模样。在看到太宰治没有受伤,他就明白计划出现了偏移。
那个重力使恐怕去捣毁他别的据点了吧,虽然有所猜测让伊万他们离开,但还是有些惊讶啊。
太宰治直觉不妙,江户川乱步已经去异能特务科交涉,在涩泽龙彦和费奥多尔的压力下,种田长官是不会拒绝他们的请求的。
但是这个中原中也的态度很不对劲,他下意识开口唤道:“中也。”
费奥多尔似乎没想过逃跑这件事,他笑盈盈站在原地,看着沉默不语的千鸟。
“太宰,故事可以让我来书写吗?”千鸟好像没有感受到现场奇怪的氛围,突然开口问道。
“哎?我还以为比起回到那个世界,中原先生会更想投入死亡的怀抱呢。”费奥多尔不紧不慢说着,声音温雅。
太宰治冷冷看了他一眼,声音平淡:“费奥多尔君,还不准备走吗?异能特务科已经在来的路上。”
费奥多尔摇摇头,他笑着回复:“怎么会,我的后路不是都被太宰君堵住了吗?”
比起以为计划泄露东躲西藏,还不如去监狱里待上一段时间,观测局势才能够更好的布局。
太宰治轻哼一声,向千鸟走了几步,千鸟没有阻止,也没有对费奥多尔的话发表什么意见。
骸塞外的巨龙已经被新双黑给彻底解决,太宰治这一次可没有手下留情,暴走的涩泽龙彦完全交给了他们对付。
而他只是有些出神看了眼窗外的天空,如同当初他许愿那时阴沉昏暗,但是却能够看到天际边缘升起的初阳,暖色的阳光温柔包裹着这座城市。
或许今天会是个好天气呢,希望离开前能够再看一眼横滨的蓝天啊。一阵细碎整齐的脚步声传来,让千鸟收回思绪。
坂口安吾带着一对全副武装的人走来,他看到千鸟有些惊讶,却没有多说,只是对着费奥多尔开口:“你已经被包围了,还是束手就擒毕比较好。”
费奥多尔举起双手,神色无辜:“我没有反抗的意思哦。”
“不要直接触碰他。”千鸟突然开口,眼睛微眯,抓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伸过来的一只手,他的手臂上像是血管炸裂一般,渗出点点血液,下一秒白光闪过,他的手臂恢复原状,那个人影被他扔向费奥多尔。
如果不是能够暂时控制住[书],恐怕刚才要再死一次才行。
和费奥多尔一模一样的异能体没有再做什么,只是站在费奥多尔旁边。
千鸟倒是没有多警惕,毕竟外面的雾已经在散了,属于费奥多尔的异能分身也存在不了多久。
太宰治微微蹙眉,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自己之前已经消除了费奥多尔的异能体,为什么这个时候又突然出现了。
“看来中原先生非常了解我啊。”费奥多尔脸上的笑容褪去,温柔目光藏着冷淡看着千鸟。
千鸟对他笑了笑,显然没有多言的意思,对着旁边和坂口安吾谈话的太宰治扬声道:“喂,混蛋,走不走了。”
太宰治脱下那身人模人样的白色外套,接过坂口安吾手里的衣服,边穿边走过来。
“啊,有人在说话吗?我明明只看到个小矮人而已。”太宰治夸张拖着语调说着,眼里是调侃的笑意。
“中原先生。”费奥多尔突然扬起声音叫住他,他声音有着深深的不解,“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千鸟顿住,他回过头,那双湛蓝双眸澄澈干净,只是平淡回答道:“当然值得,就像你觉得自己做的一切值得一样。”
得到千鸟回答的费奥多尔顺从被带上手铐,只是遗憾地低头喃喃:“只可惜,神明不渡我。”
他没有再搭理费奥多尔,完全没有受费奥多尔影响,只是因为刚才的话狠狠瞪了眼太宰治。
千鸟才懒得理这个幼稚鬼,转身打算动用能力去异能特务科,却被太宰治一把拉住。
“中也,你是要用[书]吗?”太宰治语气随意,拉住他的手却用力,偏偏人间失格又刚好克制[书]。
千鸟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看着他,却给了太宰治答案。
这个中也之前对使用[书]这件事避之不及,现在却用的很自然,虽然可能有那片残页的原因,但绝对不是全部。
“中也,你听到了吧,那个太宰治说的话。”太宰治轻声说道,那双鸢色双眸却紧紧盯着他观察。
穿着白衬衫的清秀青年轻眨眼睛,没有挣脱太宰治,只是平静说:“我听到了,对于回到那个世界我并没有什么想法。”
他没有掩饰,直截了当说出来,那双湛蓝双眸里面好像没有丝毫情绪般。
“我让大家得到那样的生活,然后我回去告诉他们我是他们的亲友?况且,我对于回家已经没有太多执念了。”
千鸟话语平淡,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那样,他话锋一转,脸上又出现些许笑意:“但是,如果可以,也不是不能回去一趟,毕竟我身上的[书]总归不能跟着我流浪。”
[书]是世界的基石,哪怕那时候的中原中也其实都没有到另一个世界的意思,他想着就算是新世界,以自己为容器在那个世界,就算不为人知,却也能维系世界的运转。
来到这个世界对他来说算个意外,他本来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没想到是太宰那个家伙干的。
他会回那个世界,但不是去和亲友们团聚的,只是去当什么世界基石,然后眼巴巴看着曾经的亲友美好生活。
哈,真是好想法啊。太宰治心里没由来升起怒意,就连他都有些意外,中原中也竟然要做到这种地步。
“我们该走了,”千鸟强行挣脱太宰治的手,在他要开口前,提前说:“我不会用[书]的。”
太阳逐渐升起来,晨光撒在千鸟身上,或许是这段时间没有打理,他的头发长了许多,披撒下来,看不清他的情绪,却似乎下一秒便要随着晨光消散一般。
如同费奥多尔刚才所说,这样的中原中也,真的像是传说中为了子民不顾一切的神明一般。
但太宰治知道,中原中也只是个人类罢了,也正因为是人类这种坚韧的存在,他才能够一直走到这里。
千鸟安静走着,刚才的对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往着自己心里的方向前进。
中原中也就是这样一个讨厌的人,在面对自己所坚持要守护的东西,就会近乎偏执的去到最好。
他不在乎病痛,不在乎失去的那些,只是义无反顾去撞那好像屹立不倒的南墙。
太宰治难得没有和他打闹,只是跟在千鸟身后,那双鸢色双眸盯着千鸟。
既然另一个自己做了锚点,那应该在另一个世界也有,不会完全忘记中原中也,会把这个钻牛角尖的狗狗拉回来的。
还真是没想到他也有费劲脑汁去思考怎么救一个想死的人啊,其实和中也一起……
不行不行,和中也殉情什么的太恶心了,而且他才不允许小矮子并自己先到达那美好的彼岸呢!
太宰治低下头,没人看得到他眼底如同深渊般的黑泥,他已经想到那个最糟糕的结局,一个人真的想死是拦不住的。
他看向千鸟的背影,那么中也,是那个时间所谓的基石重要,还是那颗已经病入膏肓的心会更胜一筹呢。
千鸟没忍住,猛的转过身,蹙着眉看他:“你干什么呢,走路不会好好走。”
“我只是在想,中也想要写什么样的故事而已。”太宰治歪歪头,加快脚步和他并肩走。
“总归能起效就对了。”千鸟有些不耐说道,他瞥了眼太宰治,“我可是对[书]最了解的。”
他一开始或许还想着吧这个世界的危险铲除,但是既然太宰治阴差阳错接近了[书],那有着未来信息量的太宰治加上江户川乱步是绝对不会输的。
既然如此,就留下一个完美的句号吧,让他们觉得自己真的回到那个世界也好。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嘴的,还真的慢悠悠走到异能特务科的据点。
门口站着的人似乎认识他们,小跑过来,对着他们两个鞠躬:“你们好,江户川先生让我来门口接你们。”
江户川乱步早早就来了异能特务科,坐在一边喝着波子汽水看他们因为涩泽龙彦焦头烂额。
在推测中岛敦他们差不多解决完后,只是进去跟种田长官谈了十分钟,就让他妥协同意。
他只是不喜欢做那些官方交谈,所幸种田山火头是个还算开明的人,当江户川乱步明明白白把利弊摆在他面前,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我说你们两个也太慢了吧,竟然还是走过来的,不知道乱步大人在等你们吗?!”
江户川乱步叉着腰不爽嚷嚷着,脸上还戴着快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
在看到千鸟时,他睁开翠绿的双眸,盯着千鸟一会,千鸟对着他歪头笑了笑,开口说:“抱歉,让你久等了,可以开始了吗?”
江户川乱步闭上眼,没有刚才的傲气模样,只是经过的千鸟听到他一声近乎无声的遗憾叹息。
他完成了橘猫先生的委托,但这是第一次名侦探完成委托没有成就感。
希望你回家时,是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的愉悦的。
太宰治像是嗅到食物的狼,凑到江户川乱步那边想要开口说什么,江户川乱步轻哼一声没有理他。
种田山火头站在里面对着千鸟微笑:“好久不见了,中原先生,异能特务科同意您使用[书],但是前提是需要在我的看护下进行。”
他倒是会说,把监视说的这么好听。千鸟不在意这一点,只是点头,脸上不由自主戴上些真诚的笑容。
他领着一行人去地方,中途太宰治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告诉千鸟中原中也留给他的话。
中原中也本来也是打算来送千鸟最后一程的,但是太宰治那家伙给他安排的事太多,异能特务科也不可能放他个港黑干部接触[书]。
算了,反正他也不是很习惯离别这种事,只是让太宰治带给他一句话:“作为中原中也,你很不错了。”
一直承受着那样的痛苦和悲伤,走掉今天这一步,你真的已经很棒了。
听到这句话的千鸟只是一顿,低下头露出笑容,那是纯粹的愉悦笑容,他不像从前那般拼命隐藏自己情绪,也没有强撑地掩饰住自己的疲惫和痛苦。
他只是笑得开心,是真诚又发自内心的笑容。
太宰治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伸出手想要再次拉住千鸟,但千鸟已经快一步进了封锁着[书]的房间,他只能无力垂下那只手。
他们这些无关人员包括种田山火头都隔着玻璃墙看着千鸟,一旦千鸟的举动有异,他们会立刻启动房间里的装置消灭千鸟。
千鸟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拿起种田给他的笔,看着那张空白的书页时,体内一直安静的[书],终于开始躁动起来。
不要着急,今天你与我,都将迎来真正的结局,这确实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啊。
所有人都看得到千鸟在[书]上写的内容,像是写给孩子的童话一样。
小猫本来是一只什么都没有的流浪猫,但它或许是只幸运的小猫,哪怕遭遇了不好的事,淋了些雨,但他找到了愿意收养自己的人家。
他们是小猫见过最好的人,虽然家里养的那只大狗有些讨人厌,但小猫还是很喜欢这个地方。
他们让自己吃得饱穿的暖,给予它比棉花还要柔软的爱,它有了其他志同道合的朋友们。
他们对小猫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不是流浪猫,再也没有淋了雨无处可去的时候,这里是温暖而且属于他的家。
它有时候会想着这是不是自己饿晕过去的梦境,但哪怕是梦,也让它多贪念一会温暖吧。
而直到讨人厌的大狗离开,它长成了大猫,可以帮主人家做好多事,在它开始相信这不是梦,会越来越好时。
又下雨了,这雨实在太大,大得淹没了他的主人,把属于它的家吞噬得一干二净。
它的梦,它的家,都终在此刻如同拼不起来的镜子般粉碎。
它不想要这样的结局,哪怕这只是幻梦,它也想一直睡下去。
小猫和讨厌的大狗合作,他们救回来主人和家,但是,小猫却也不再是梦里的人。
它又变成了流浪在街头的小猫,只能够看着梦境里的家,但它很满足,对它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但它是一只贪心的猫,在看着熟悉的家时,忍不住想要靠近。
它,想要回家,想要回到不会抛弃他的容身之所。
千鸟写上最后一个句号,放下手中的笔,桌上的书焕发出柔和的白光。
没有人阻止他的书写,千鸟好像真的在写个简单易懂的童话故事,甚至没有提一丝他的痛苦,字句间透着千鸟的想法。
他真的不在意那些痛苦,他只在意自己的“家”。
但那些苦痛是不会消失的,哪怕他可以承受,不代表他不会疼,只是他只能够一点点的积压在心。
[书]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千鸟站在封闭的房间里,他有些可惜离开前看不到横滨的天空。
他的身上闪起轻柔的光点,好像真的跟着晨光一点点消散般。
体内的[书]在怒吼,在疯狂地破坏,试图让这一切停下来,祂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这个一直以来无法无天的存在,终于在此刻感受到了恐惧。
千鸟像是没有感受到一般,他知道疼痛只是一瞬,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一开始寻找的存在,他马上就要得到了。
他转头看向那面玻璃,看到了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有些严肃的神情。
千鸟脸上溢出灿烂自然的笑容,如同要回到最初的幼童时候般天真。
他的身体慢慢消散,明明房间里没有阳光,他身上的点点星光,却像是今天看到横滨初升的晨光般温暖耀眼。
他的身躯几乎全部消散,只剩下温柔的笑脸。千鸟看着他们,无声开口:“谢谢。”
不知是难过还是开心,透明的泪珠悄声落下,融入光点中消失不见,他继续开口道:
“我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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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的篇章算是完啦,应该还会有个后日谈之类的哦!感谢所有支持的宝们,陪伴中也回顾了他的一生,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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