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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怒他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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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城讥诮地瞧了她一眼:“你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出来?因为外面有像你这样聒噪又白痴的废物,在等着她来替你们收拾烂摊子!”

“我倒是也清楚了,有你们这群不成器的饭桶在外头等着,也难怪她宁死要呆在里面寻个清净!”

“你这样的货色要是身在我魔域,真是连活在这世上都算是脏了我十六城的眼睛。”

龙千舟被她莫名其妙地迁怒,劈头盖脸一顿骂,碍于十六城的强大,龙千舟敢怒不敢言,一声也不敢吭,只能把满肚子火气给埋进肚子里。

十六城骂了她一顿,心情也稍微畅快了不少,她垂着头,操纵着地上的神器归纳入自己的墟鼎,被她用来戒备的十来件神器已经被使用过,残骸碎了一地。心烦意乱间,她仰起头眺望自己来时的方向,朝着那望不见的天穹尽头呵了一声:“早知道先该把那条长虫抓过来,让她来试试。”

她看着龙千舟那被骂得满脸委屈的表情,大发慈悲,冷淡地开口道:“说说吧,你来找她,到底是有什么要事?”

说完,她又不耐烦地补充道:“挑重要的讲,不要跟我东拉西扯说些废话!”

龙千舟心头一喜,不管她是敌是友,都连忙将照夜姬带走司婉吟的事情告知了她。眨眼间,十六城收拾完了一地的神器,又开始盯着这面镶嵌在地上的忘忧镜碎片。

她似乎在思考着能否将这枚镶嵌在大地上的忘忧镜碎片拾起来。

“照夜姬是谁?司婉吟又是谁?你觉得我该认识这些莫名其妙的虫蛇蝼蚁吗?”十六城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忘忧镜,听完了龙千舟尽量简洁又快速的回答,冷笑着说道,“如果你再说一句没用的废话,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让你自己吃下去。”

龙千舟一个激灵,顾不得其他,赶紧小心翼翼地看着十六城的脸色,连忙道:“司婉吟就是元师叔亲自教导的徒弟,有望成为下一任的剑尊,照夜姬,照夜姬和玉临渊有,有仇……”

她看得出来,十六城虽然是个妖邪,但对元师叔似乎很不同,她生怕十六城对司婉吟不管不顾,先把亲戚给攀上再说。

十六城阴恻恻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多说。显然,她也并不太清楚灵界里这些门派间具体的事情。

“既然与魔神之力一事无关,那就没事了。”十六城抱着胳膊,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低着头看着镜中的元浅月。

她显然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四周平坦而开阔,听到十六城这样兴趣寡然的回答,龙千舟茫然地张了张嘴,她鼓起勇气,正想继续借着元浅月的名号去求求面前这个妖邪,话未出口,却突然看见十六城的视线飘忽忽地地朝自己身边转了过来

一个青衫男子忽然出现在龙千舟的身侧。

浓郁到令人窒息的魔息在他的周身缭绕,除去他眉间那道殷红如血的魔印,单看那张清隽如竹的柔和面容,很难想象,他曾经做出过何等让人发指的灭门行径。

在十六城接连得到七彩羽衣和含情仙蕊之后,出于某种原因,元朝夕已经成为了如今魔域中最受女帝器重和信任的堕魔仙修。

既然愚钝如龙千舟,也感受到了这股危险的魔息。与十六城嚣张跋扈的冲天妖气不同,元朝夕虽远不如她强大可怕,但他周身那股邪性的感觉,往往会更让人喘不过气。

“殿下。”

元朝夕单膝跪地朝十六城行礼,深深地低下头去。

他看也未看身边已经被惊吓到脸色煞白的龙千舟,就好像她在这里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死物。

元朝夕跪在地面上,目光不受控制似得落在镜面下那张魂牵梦绕,苦苦寻求的脸庞上。

他被这份冥冥中,无法抑制的嗜血渴求煎熬着,吸引着,像饿狼嗅到了猎物受伤时的血腥气,两眼都发出了欣喜若狂的光亮。

但旋即,他的视线一暗。

一张不知从何而来的衣袍飘飞着落在了镜面上,恰巧遮住了他的视线。

元朝夕眼底那炙热的杀戮欲望滞了一滞,十六城看也未看他,她还是抱着胳膊,看不出来脸上有任何异样。

“让你打探的事情呢?”十六城神色专注,若有所思地问道。

元朝夕挪开目光,面容说不出的和善,而那双猩红如血的眼眸涌动着的邪性和他整个人的端正体态简直格格不入。

十六城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元朝夕得了她无声的允许,这才缓缓开口道:“依照殿下的吩咐,属下已经查明了,蛇蝎美人不在蛇形城中,大部分黑金蟒妖都随她一起离开了,那里现在已经是一座空城了。”

十六城撇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这倒是稀奇了,黑金蟒一族领地意识极强,这条长虫会丢下自己的老巢逃之夭夭?我倒是不相信。”

元朝夕俯首道:“这属下就不清楚了。”

他并不敢妄自揣测十六城此时的心情,只得避开这个话题,禀报起另一件事情:“殿下,据属下打探,灵界大变。据说是鲛族的魔主找了一个名为照夜姬的帮手,两个人联手屠戮了最出名的几座的仙门,连自己出身的九岭也没有放过,灵界为此元气大伤。而且,她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没有躲躲藏藏,反而占山为王,堂而皇之地将这些凡修们的尸体全部堆积在昆仑山下,引得更多人为了抢回尸身而殒命在此。”

灵界的事情,十六城以往并不关心。而听到这话,她也并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略感厌弃地嗤道:“只是一个鲛族魔主就能把他们一锅端了?看来灵界,不过如此。”

元朝夕问道:“殿下,既然鲛族魔主暴露了行踪,蛇蝎美人又不知去向,那咱们要停下攻打蛇形城的进程吗?”

十六城看了一眼镜面下沉睡着的元浅月,忽然眉梢一挑。

联想到元朝夕的所说,就算是猜,她也猜得到,到底是谁让元浅月沉睡在这无忧镜中。

“我十六城活了一千七百年,这世上,邪门的东西我见得多了,像这样冷血无情又天真幼稚的蠢货,倒真是头次见。”

十六城笑出声来,她俯身而下,隔着镜面,用指尖轻轻地点了点元浅月的脸,略带讥讽地惋惜道:“瞧你那个好徒弟,以为你只要在她大开杀戒之前沉睡过去,她在你心里就会永远清清白白?”

“我们都是天生邪物,穷凶恶极,罪无可恕,”十六城直起身来,她收回手,忽又傲慢一笑,“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目光傲慢,望向天边:“去昆仑山。”

元朝夕得了命令,立刻毫不迟疑地告退。但就在他起身那一瞬,他的动作稍稍凝滞了一下。

他不动神色地看向了自己的右手,那股从未消退过的怀疑和迟滞感,让他下意识做出了一个自己也没想过的动作。

他在起身时,悄无声息地将右手手掌印在了忘忧镜上。

随着这个轻到根本让人无所发觉的动作结束,那股缠绕在心,徘徊不散的纠缠感终于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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