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壑难填(1/2)
欲壑难填
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一切都不重要,谎言,真实,神祇,明镜,世界,轮回,照夜姬——
在那冥河之水冻结的死亡之地,她握着那颗九头鸩的眼珠,透过照夜姬的记忆,看见了这亘古不曾停息的牺牲和重生。
谁能在数千个太阳的陨落前无动于衷。
谁能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因为信仰崩溃而绝望。
谁能在容忍自己所爱之人,接连不断,重蹈覆辙,一次又一次地死在自己的面前。
三千万次的重启,三千万次的覆灭,三千万个愤怒而不甘的灵魂在声嘶力竭的呐喊——
去反抗,去粉碎,去用满腔热血和无法熄灭的炽热疯狂,对抗拥有永恒之力的唯一神祇,去改变这注定的命运!
去让圣人的眼眸重新亮起光芒!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唯有这双明亮温柔的眼眸,是她永恒的所求。
但欲望无穷,人总是贪婪永无止境,玉临渊并不满足只这样一个蜻蜓点水的吻,继而朱唇微启,唇色绯红,染着靡丽的水光,极尽魅惑地轻喘了一声:“师尊,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亲我一下吧。”
那喘息听的人心头荡漾,如春水涟漪。
元浅月老脸泛红,没好气道:“别得寸进尺!”
玉临渊被她蒙着眼,微勾起嘴角,挺直的鼻尖蹭着元浅月的手掌,精致的下颌肌肤柔软如上好绸缎,又软又滑。
她对元浅月的性格可谓了如指掌,既然元浅月还没有撤开手,那必然是有容忍了她再度胡作为非的可能。
玉临渊忽然往前一探,一只手扣住元浅月的后脑,娓娓道来地蛊惑她:“师尊,礼尚往来,那你亲了我一下,也该让我亲你一下。”
在她热烈而虔诚地吻上来之前,元浅月又恼又羞,义正言辞地反问道:“什么歪理?”
但她没躲。
明月躲在阴云背后,悄悄藏匿起来,不再看这一幕令人面红耳赤,缠绵缱绻的画面。
待到两人分开,月光终于再度洒向大地。
元浅月眼神迷离,呼吸不畅,身子发软,脸色泛红,为人师表的尊严散了一地。
她很快回过神来,咳了一声,绷着老脸,严肃地问道:“你这,谁教你的?!”
玉临渊半跪在她的面前,将脸埋在她的膝盖上,像是一只得到了安抚的小猫,沉浸在刚刚那个长久的吻中,餍足而放松地长舒一口气,带了一丝狡黠道:“我无师自通。”
你无师自通个屁!
元浅月面红耳赤,悔不当初,引狼入室,养虎为患,莫过于此!
玉临渊半跪在她的面前,元浅月脸红得要滴血,重重地咳了一声,妄图重拾自己作为长者的尊严,一本正经地说道:“临渊,你这一个月里,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是魔主之争的事情吗?
让她如此失控,甚至到了情绪波动如此强烈,与她原本收放自如,沉稳城府的性子截然相反。
她刚刚竟然如此表露自己不安和绝望的情绪,近乎求救般地向元浅月伸出手。
太反常了。
玉临渊微擡起头,却但笑不语,伸手递给她一枚叠的整整齐齐的洁白手帕,意有所指地看着她的嘴角。
元浅月愣了一下,继而立刻反应过来,刚刚好不容易重拾的师表威严彻底粉碎无踪,她羞得恨不得立刻将屋檐打穿钻下去得了。
她接过手帕,不动声色地擦了擦自己嘴角,将锦帕收起来。
玉临渊微微一笑,跪在她的面前,将头轻轻地放在她的膝盖上,全心全意地依恋着她:“没什么,只是从照夜姬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魔神之力的事情。”
“这些事情不太好,听了怪可悲的,”她微微仰着头,那眼中充满了自嘲之意,“照夜姬疯疯癫癫,脑子有点毛病,说的话一个字也不可信。我就不讲出来污师尊耳朵了。”
无论是照夜姬,还是玉临渊,都不可能将这个世界注定覆灭的结局告诉元浅月。
元浅月不会为自己即将命陨的结局而悲伤,只会因为这注定无法拯救的苍生而感到痛苦。
她们都知道,什么最能使元浅月伤心。
既然她不肯说,元浅月便也不再问,她伸手抚过玉临渊的长发,心里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越发担心:“临渊,你圣人骨愈合了吗?”
玉临渊轻轻地用鼻音嗯了一声,伸出手来,将自己手腕递在她面前,手撩起羽衣宽袖,手腕上肌肤光洁如新,没有丝毫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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