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妖丹(1/2)
金丹妖丹
一旦拜入仙门后,生辰不再重要。
只有结丹,进阶,修为跨越才算是值得纪念的庆祝的日子。
眼见元浅月一掷千金买下朱眼白鹤后,楼嫣然若有所感,心有顿悟,回去之后境界松动,把紫练元君惊喜到无以复加,彻夜守着她让她冲击体内金丹,想要一鼓作气打破三阶,跃上四阶。。
结果折腾了两天,楼嫣然还是没能成功冲过三阶。
紫练元君失望透顶,彻底明白自己这个女儿,也许是不能靠自己本身的力量去冲击金丹四阶了。
想起楼嫣然以前的惫懒行为,还有她那经常撩拨新来师弟的风流行径,紫练元君越想越怒不可遏,在紫练洞府大发雷霆,把楼嫣然关进思过室禁足三个月。
想着今天是自己的生辰,元浅月一个人带着青鸟白鹤来到了清虚院。
虞离最近越发努力刻苦,听说元浅月要去下峰,委婉拒绝了,她赶着回去修炼。
虞离和她的资质差不离,但修炼得显然比元浅月刻苦多了。
一路来到下院,青鸟站在她的肩上,朱眼白鹤跟在她的身后,两只灵兽都还没有结契,在她身边指点江山。
“我要这个快给我买!”“欸你真是小气,这才值五枚大灵石!”“果然是到手了就不珍惜了,连哄我都懒得哄了,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坏女人!”
元浅月被它吵得头疼,上次来清虚院还是买下它们的那一回,元浅月伸手接过摊主手里的金色乾坤袋,递给青鸟一包,又递给朱眼白鹤,说道:“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了!”
这小半个月过去,元浅月的引气入体已经到了四层,再过几天,也许就可以和它们结契了。
一人两鸟正在买东西,旁边忽然传来一声笑。
一个紫色衣裳,无情庄弟子服饰的男子走到元浅月面前,上下打量她几眼,哎呀一声,说道:“这不是嫣然师姐身边的那个小师妹吗?”
元浅月见他有些面熟,这才发现他是上次在账房洞府领玉佩时见过的无情庄外门弟子,好像叫范如。
旁边那个高高的青年果然有些面熟,定睛一看,正是蒋温知。
他身边跟着一头半人高的斑斓梅花小鹿,长长的鹿角晶莹剔透,十分美丽。
蒋温知看了元浅月一眼,目光落在朱眼白鹤那翻着白眼的朱红眼珠上,抑不住好奇的心理:“这是你的灵宠?”
元浅月点了点头。
范如立刻随口说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看这灵鹤,至少要一两百大灵石吧?”
他理所当然地把元浅月买下这只灵鹤的大灵石,看成了楼嫣然借给她的钱:“嫣然师姐还是这样乐于助人。”
他语气酸溜溜的,元浅月看向他,又看向蒋温知,半是好奇半是不高兴:“嫣然师姐到底怎么你们了?”
蒋温知见她神色懵懂,没想开口,旁边范如还是竹筒倒豆子一样,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你那个好师姐,趁我们温知师兄刚进外门的时候,嘘寒问暖,有意撩拨,等到我们温知师兄动了真心,要跟她结道侣的时候,她却说她是内门金丹修士,不能跟温知修士这样普通的外门弟子结侣!”
“她说玩玩而已,何必当真!可恨!如今我温知师兄金丹七阶,已升入内门弟子,她却还在金丹三阶,几十年没有动静,这就是她始乱终弃的报应!”
元浅月犹豫了下,这怎么想也是一出凄婉断肠的爱恋,她琢磨着说道:“也许是嫣然师姐她怕自己只能停步三阶金丹,所以不想耽搁了温知师兄呢?”
蒋温知这才有了反应,他凉凉一笑:“我当初也是这样想的,还感动她定是委曲求全,下定决心等我有了出息,定要去圣影堂找紫练元君提亲,与她结为道侣。结果呢!你不知道,她跟不下十个新来的师弟有过风花雪月,与他们断绝关系的时候,说得还都是一模一样的话!”
元浅月替楼嫣然捏了把汗,难怪她那么心急如焚地要去太虚湖窥一窥邢东乌,原来她还真有这样祸害别人的心思。
蒋温知咬牙切齿道:“我初来焚寂宗,心中忐忑,她又是个内门大师姐,母亲是紫练元君,身份高贵,妍若海棠,她看我长相俊秀,立刻对我嘘寒问暖,主动来给我指点迷津,我就这样不明不白地陷入了她的罗网,等到我情根深种想与她结侣,她却立刻与我分手,在我知道她与这么多师弟都谈情说爱之后,我找到她要个解释,她竟然同我说,我是她见一个爱一个里最爱的那一个!”
元浅月可真是再也说不出替楼嫣然辩解的话了,这不就是凡间里那些风流登徒子调戏良家妇女的话吗?
蒋温知显然许久没有说起过这段事,缓了缓神,又说道:“是我失态了,背后妄议她人本不是君子所为,但我此番话字字当真,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千万别对楼嫣然动了真心!她是个没有心的无情之人!”
元浅月奇道:“她又不会与我谈情说爱,我怕什么?”
蒋温知扫她一眼:“那是因为你还不够漂亮,没能入得了楼嫣然的眼。忘了同你说了,她这人最喜爱美貌之人,无论男女,与她花前月下,后来又被她伤过的师妹们也有好几个,如今个个都修无情剑道,再不信情爱了。”
元浅月顿时汗毛倒竖,摸了摸自己的脸,松了口气:“幸好我相貌一般。”
蒋温知看上去个子高挑,确实目若寒星,相貌堂堂,像是楼嫣然喜欢的那一挂。既然刚好碰见,元浅月单独一人,对他印象并不坏,和他又开始聊起其他的来。
被楼嫣然祸害过,他已经完全断绝了情爱的念头,真正地一心无情剑道了。
三人闲聊着往前走,天上忽然掠过一片铺天盖地的阴影。
街上的修士们纷纷停下脚步,元浅月仰起头看向天空之上。
在仙门呆了一个多月,她已经学会了处变不惊,在稀奇古怪的事物也可以迅速接受。
仙山雾霭飘渺之间,这一片巨大的阴影竟然是一只彩色的神鸟振翅飞过时投下来的,这只神鸟浑身覆盖着金色华贵的羽毛,飞得极高,尾巴拖着三根长长的金色尾羽,周身间或有蓝色的纹路,仙气缭绕,一看就浑身贵气,闪耀夺目。
那是一种令万物臣服,俯首跪拜的美丽和高贵。
元浅月看得都傻了。
这一片的神兽们显然躁动了起来,青鸟也在她的肩上紧紧地攥收爪子,被威慑得一动不动,羽冠倒竖,缩着头,像是看见了天敌。
朱眼白鹤看见它这样,立刻幸灾乐祸地翻了个白眼。
元浅月第一次看到这样巨大华美而气势逼人的神鸟,旁边蒋温知也擡着头看了许久,等到神鸟飞走,这才朝元浅月说道:“我在焚寂宗呆了六十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神鸟彩凤,没想到竟然如此美丽。”
那只神鸟彩凤看样子是朝着飞仙台去了。
继神鸟彩凤过境,天空中又飞来一大片展翅的朱雀,雷鸟,雪凰,个个体型庞大,姿态优雅,全朝着飞仙台而去。
蒋温知脸上浮现了羡慕,看着那在飘渺云端,只可仰望的朱雀门,说道:“看这样子,今天多半是要替那个新来的邢师弟挑选灵宠吧?”
范如也附和道:“这些神鸟力量强大,可凭空召唤风雨雷电,各为一方霸主,也根本瞧不上咱们仙修,平常是绝不会来焚寂宗,毕竟对它们来说,跟凡修打交道,就是辱没自己的凤凰血脉。”
“在灵界的神鸟就算有凤凰血脉,也不能算真正的凤凰,但这已经足以让它们睥睨天下,它们以前可是从不会正眼瞧我们修士一眼。而如今避世隐居昆仑山之巅的神鸟一族,听说这邢师弟可以飞升得道,重塑仙界,立刻就来了——毕竟它们只有在她飞升后,跟着登上仙界,才能彻底的褪去凡身,成为凤凰。”
等到所有的神鸟过境,威慑力褪去,青鸟才缓过气来。
这些有凤凰嫡系血脉的神鸟跟它们这种青鸟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人家呼风唤雨,操纵风雨雷电,受尽万人崇拜,它只能说点人话,还得把自己贱卖。
在它们巨大的震慑力下,普通的灵鸟真是连气都喘不过来。
范如边走边说:“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其他的神兽听到了消息,也会赶过来。到时候焚寂宗就更热闹了。”
元浅月驻足看了一会儿朱雀门,那群遮天蔽日的神鸟们已经停在了朱雀门玉石大道上,它们体型庞大,即使隔着重重云端,也能看到许多个正在朱雀门上移动的黑点。
周遭的灵兽们无比一脸向往地看着那朱雀门。
作为没有凤凰血脉的普通灵鸟,它们连上峰的结界都飞不进去,更何况朱雀门。灵兽也是修为越高,寿命越长,它们也渴望像这些强大的凤凰嫡系一般,享受漫长而肆意傲慢的生命。
聒噪的青鸟也不说话了,它时不时擡起眼,偷偷地看一眼那朱雀门。
作为最普通且无用的灵鸟,这辈子能见到一次神鸟彩凤,都值得它回去族群里吹嘘一辈子了。
元浅月没想到邢东乌竟然会有真正拥有凤凰血脉的神鸟给她做灵宠,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背后的朱眼白鹤。
她还想着以后让朱眼白鹤跟着邢东乌呢!
看来是她想太多了,现在的邢东乌已经是她遥不可及,无法想象的存在,是让整个焚寂宗都仰望的第一人,给她做灵宠的都是神鸟彩凤。
她就只能带着这只聒噪的青鸟和不会飞的朱眼白鹤,擡着头看着那些争先恐后要给邢东乌做灵宠的神鸟们振翅飞向朱雀门,飞仙台。
——她站的太高,已经到了重重云霭缥缈仙境之上,元浅月已经看不见她了。
等逛完回来,走到了紫云别苑,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那间房间时,元浅月推开门,手里拎着一盒子吃食,旁边青鸟提溜着它的金色乾坤袋,叽叽喳喳地说道:“我说你都入了仙门了,还惦记着凡间的规矩做什么?仙门之上谁会在意你生辰这种——”
它忽然话一顿,周身一凛,羽毛倒竖,哆哆嗦嗦地绷起了身子。
元浅月诧异地看向它,擡起头,看向房中。
房中一片漆黑,但此时不知为何亮起了绚烂柔和的光芒,将房间的陈设照出隐隐约约瞧得见大致轮廓。一只体型只有两只巴掌大小,浑身柔和光芒,仙气缭绕的彩凤就浮在半空中。
在这柔和的光芒下,一个高挑的身影在黑暗中慢慢地走出来,她声音依旧轻若云霭,冷冷清清,带着一丝从未褪去过的矜傲和温柔,说道:“我在乎。”
在黑暗中,她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依旧是昳丽而清冷,贵不可攀的面容,如今更添了一抹摄人心魄的仙气和端凝。
有一瞬间,元浅月几乎不敢认她。
但在下一刻,邢东乌却微微笑起来,在彩凤绚烂的光芒下,朝元浅月张开双臂,坚定而轻声说道:“我很在乎。”
元浅月眼眶一热,手一松,提着的盒子立刻从她手里松下掉落,幸好朱眼白鹤眼疾手快,连忙用翅膀托住,才没摔在地上。
元浅月扑进邢东乌的怀里,激动得语无伦次:“东乌,你怎么来了?你可以来圣影堂上峰了吗?”
邢东乌紧紧地抱着她,将下巴贴在她的额头上,狡黠地说道:“我溜出来的。”
元浅月擡起头看着她,心里高兴得说不出话,她已经快一个半月没见过邢东乌,自那日来到焚寂宗分别之后,邢东乌就成了她连擡头看都无法看到的至高存在。
而此刻,她从那高高在上的飞仙台走下来,走到了她的小别院里来。
邢东乌抱着她,见她如此高兴,自己的语气也不由得轻快许多:“我现在名义上是净梵真君的亲传弟子,但住在飞仙台,受五位掌峰的轮流教导,不可随意离开。今天还是我趁掌门接待神鸟一族的时候,从朱雀门借着彩凤飞下来的。”
元浅月感叹道:“东乌,你太厉害了,你不知道,飞仙台,现在可真是无人不知啊!”
邢东乌散漫而倨傲地说道:“那不是应该的吗?”
她的骄傲和璀璨,无人能争辉。
元浅月高兴极了,听见她这样一说,却又忍不住切了一声,跟过去一样,一脸嫌弃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谦虚这个词怎么写的吗?!”
青鸟刚刚被彩凤气势所震,畏畏缩缩不敢说话,此刻听说自己的主人和邢东乌竟然关系密切,顿时眼睛发亮,像是饿狼见了肉,死死地盯住了邢东乌。
如果不是怕在旁边盯着的彩凤,估计青鸟此刻已经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了邢东乌的大腿不撒手。
跟着邢东乌混,那不是比跟着元浅月强一万倍?
不过想来,邢东乌也不会要它。
青鸟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直打转,两人到床边坐下,元浅月迫不及待地问道:“那紫玉佩是你给我的吗?”
她从怀里把紫玉佩掏出来,递给邢东乌:“我也花了挺多的,剩下的还给你吧!”
邢东乌问道:“给你的就是你的,这紫玉佩是掌门为我定制的入门礼,不过我在飞仙台,上面什么都有,我如果想要什么,只要一句话,他们立刻会为我准备好,我拿着也没用。”
元浅月也不多推辞,收了下来,邢东乌看向她身后两只灵鸟,说道:“这是你收的灵宠吗?”
青鸟立刻挺起胸脯,竭力彰显自己的存在感。朱眼白鹤目光冷冰冰地望着邢东乌,哼了一声。
元浅月点了点头,邢东乌看向朱眼白鹤,目光落在它如血红宝石般的眼睛上,失神了一瞬,看向元浅月,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你真的很想我啊,阿月。”
元浅月小脸通红,强作镇定:“我只是觉得它好看。”
邢东乌擡起手指,替她抚顺头发,注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感叹:“它一直都很好看。”
她又在自卖自夸了。
邢东乌很美,而且她也知道自己很美。
元浅月撇了撇嘴,说完,邢东乌又用高深莫测的眼神望着她,情深意重地说道:“我也一直很想你。”
元浅月听她这么说,立刻开心起来,她看向那边站在屏风上的彩凤,问道:“这只彩凤是你的结契神鸟吗?”
彩凤十分矜傲,看见元浅月的目光朝它看去,十分优雅地扬了扬下颌。
邢东乌笑了笑,说道:“不是,我还没有到可以结契的时候。”
元浅月大吃一惊,问道:“难道你还没有到引气五层?”
邢东乌看了一眼彩凤,彩凤开口说道:“我们凤凰血脉结契要练墟大乘境以上,也就是说,你们整个焚寂宗,能有与我们神鸟结契资格的人不超过三个。”
元浅月目瞪口呆,看向旁边的青鸟和朱眼白鹤,彩凤又矜持地说道:“强大的神鸟怎么会愿意与普通人作为平起平坐的伙伴呢?我们神鸟避世隐居昆仑山,就是因为凡间没有值得我们一族青睐的强大修士。”
它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元浅月明白了,敢情它是怕邢东乌日后被其他神鸟神兽捷足先登,所以干脆赖在这里不走,就留在飞仙台了。
虽然邢东乌现在没资格,但很快她就会有了——照她这千古难遇的绝世资质,不出百年,必然飞升成仙。
百年对彩凤来说,就是打个盹的时间,它可不想打个盹一睁眼,邢东乌就被其他的神鸟神兽拐走了。
元浅月把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她好奇地问道:“东乌,你现在是不是要到筑基了?”
她已经猜了个最离谱的想法,练气一共十阶,筑基一共十阶,照元浅月的资质修完,完成筑基,最快至少也要三四年。
到那个时候,她才能结出金丹,让紫练元君指点,自己才有资格开始练剑。
这过去一个半月,她就只到了引气入体的四层,后面只会越来越难,花费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邢东乌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我已经过了筑基,马上要进入金丹期了。”
元浅月目瞪口呆地问道:“什——什么?”
邢东乌慢慢地舒了口气,脸上神情复杂,说道:“我已经过完了辟谷,很快要结丹。”
这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将元浅月给惊得说不出话。
她这样天资出众,被誉为沧海明珠的弟子,在焚寂宗天天修炼一个半月,就只到了引气入体的四层,而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邢东乌却都要结丹了。
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简直比人和一条虫还大啊!
青鸟和朱眼白鹤显然都是在焚寂宗呆了许久,知道她们修士修炼的事情,听到这话,青鸟立刻反驳道:“这不可能!我就没见过谁一个半月内就从凡人变成金丹修士!就连如今的焚寂宗掌门听说当初也花了两年!”
彩凤瞄了它一眼,青鸟立刻一个激灵,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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