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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之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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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之恩

被元浅月救回来的孩子很多,在邢东乌的建议下,这些颠沛流离的孤儿和弃婴全都被她安排进了元家的商队。

元万千把邢东乌默认作元家将来的女婿,大家心知肚明,邢东乌就是元家的半个主人。

她建议元浅月特意在商队里安排了一个成字营,专门安排一些上了年纪即将被辞退,却又因为意外无家可归的老人们去悉心教导他们识字和手艺,若是相处出了感情,还可以认领这些孩子,互相有个依靠。

为了让元浅月知道随意救人是有代价的,元万千老早就同元浅月说过,拨给成字营的所有款项都要从她的零花银里扣。

这一趟出来行商已经将近三个月,元万千本以为自己女儿救人只是三分钟热情,等到手头没银子花只能干瞪眼,没想到她竟然全然无所谓,忍住了馋嘴,没有反过悔。

枣红色的小马驹在营帐中间前行,雪白的骏马脖子上系着红色的锦带,两匹马儿并肩而行,少女明艳娇贵,明眸善睐,少年气度不凡,翩翩如玉,两人正骑在马上肆意谈笑,不时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才从朱顶峰回来两三天,听说商队里护卫们正在比试射箭,元浅月立刻缠着邢东乌一起去看。

今天的元浅月穿着一身华丽的烟青色华裳,风光张扬,每一块布料都裁剪得合体又匀称,人靠衣装马靠鞍,这烟青色轻纱如雾笼罩,衬得她容色越发娇美,杏眼灵动,一派纯真。

她的所有衣裳都是邢东乌亲手给她做的。

邢东乌作为皇商,自己也学过量体裁衣,她有过目不忘之能,一双妙手既会执剑,又会绣衣,绣品堪称人间天成,并不比传说中生来善织的鲛人绣娘逊色。

邢东乌亲手制作的衣裳每每都能在滇京叫出万金之价,于富贵人家而言,这也并不是个小数目。

而元浅月的所有衣服却都是邢东乌所做,这数十套衣裳每一件都是款式新颖,别出心裁,穿上去衬得人越发明艳妍丽,每每在贵女云集的赏花会上穿出去,都能在滇京刮起一股新风潮。

这是滇京独一份的殊荣,多少金枝玉叶为此羡慕嫉妒到手撕锦帕。

四下无人,邢东乌一双浅淡的眸子懒散地看着她,在她面前丝毫没有美少年的风度,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护卫射箭有什么好看的?”

她今天穿着一袭白衣,腰间别着一把长剑,身段风流,纤薄却不失力量感,妍丽的眉眼间充满了不屑。

元浅月手里握着缰绳,一本正经地说道:“没见过,总要瞧瞧嘛!”

两人策马走到了校场。

行脚的商队都有护卫同行,元家同滇京最大的镖局定风堂在生意上有往来,元家商队的往来安危大部分都是定风堂镖师和护卫在保障。

日头和煦,阳光温暖,这一片被圈着围起来的校场上,精壮的武汉们脱光了上衣,正赤膊站在日头下射箭。

见两人来了,这群在外围叫好的武汉们连忙又把衣裳穿上,怕一群男人的粗鲁行径吓着了他们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

元浅月骑在马上,这群武夫里能管事的精壮汉子走过来,将汗巾搭在胳膊上,看着元浅月,一脸诧异和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说道:“小姐怎么来了?”

只要在外人面前,邢东乌立刻就变成让人不能接近,只能仰望的高岭之花。

惜字如金的翩然美少年此刻默不作声,懒得理会元浅月和这管事的交谈,只是在看着自己的手落在地上的影子,伸手合在一起,做出各种灵巧的手势。

落在地上的影子一会儿是汪汪叫的狗,一会儿是振翅跃飞的鸽,一会儿是人立而起的兔。

管事知道她来看比试射箭,哈哈一笑,朝着元浅月说道:“小姐,你这可真是为难我们了,这未来姑爷可是今年滇京新晋的第一神箭手,连当今帝王都夸她年纪虽轻,却有百步穿杨之能。咱们在姑爷面前班门弄斧,这不是徒惹笑话吗?你若要看,还不如让未来姑爷射给你看。”

说到最后,他眼神暗示,让旁边的一个汉子将弓箭和箭筒提了过来。

元浅月诧异地转过头去,看着邢东乌,说道:“真的假的?”

她可没听说过这事。

邢东乌收回手,坐在马上,撇她一眼,风流一笑,懒散又贵气:“假的。”

元浅月瞪她一眼,邢东乌也不多逗她,接过递来的弓箭和箭筒,将箭筒里的箭抽出三支,撚在手里,掂了掂重量。

她懒得下马,轻轻一夹马腹,雪白的骏马与她心意相通,立刻飞驰而去。

她坐在马身上,意气风发,鲜衣怒马,少年风流意,叫日月也不能同争辉。

邢东乌手挽弓弦,弓如满月,手搭长箭,于飞驰于校场内的马身上干脆利落地射出一箭,继而一口气三连发,将三支箭都射了出去。

破空之声嗖嗖作响,箭身颤鸣,这三支箭都箭无虚发,稳稳当当地正中红心。

扎入草制的箭靶红心中之后仍在震颤,嗡嗡作响。

在场的武夫无不拍手叫好,满场欢呼。

马儿飞驰一圈,这才停下脚步,邢东乌骑着马走到她的身边来,手里反手握着弓箭,此时此刻懒得再看结果,将弓箭随手递给了旁边等候着的管事。

元浅月侧过头看着她,于校场上的欢呼声中,情不自禁地问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你不会的吗?!”

邢东乌朝她笑了笑,阳光照在她昳丽贵气的眉眼间,说不出的惊心动魄,美好干净。

她微仰着头,毫不在意旁人的赞美和称奇,半眯着眼,散漫地说道:“这世上哪里是人生来就能文会武的呢?我只是比别人更愿意花心思和功夫去学罢了。”

以前在邢家,暗地里想要除掉她们母女俩人的豺狼虎豹大有人在,她不学着些自保的功夫手脚,早就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了。

有了邢东乌这一出,她也不用再看别的武夫射箭,两人说说笑笑又往回走。

还没有回到自己的营帐,迎面便慌慌张张地过来了一个老妇人。她上了年纪,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灰色布衣,看见元浅月和邢东乌回来,立刻惊慌失措地喊道:“小姐!小姐!你前几天救回来的那个孩子醒了!”

这个老妇人真是成字营特意挑拨过去的医师之一,名叫普氏。她的丈夫是以前商队的随行大夫,去年害了急病死了,老妇人的儿子又是个不孝的,成天将她当牛马使唤,每顿都给她吃糠咽菜,普氏受了半年折磨,忍不下去了,只能投奔了元氏的商户。

她耳濡目染,也会医术,从那之后做了商队的随行医师,专门照顾女眷,在成字营拨款成立后,便被调配到了这里来。

元浅月咦了一声,她翻身下马,诧异地说道:“醒了是好事呀?!你慌张什么?”

普氏急得要命,她害怕又惊恐地说道:“可是这孩子会咬人啊!”

元浅月瞪大了眼睛,邢东乌也翻身下马,她拍了拍自己的马匹,这匹马从小受她的驯养,此刻聪明地离开,不需人牵引也自发往马概去了。

元浅月的枣红小马驹也跟着白马而去。

两人跟着慌慌张张的普氏往成字营去。这一路上,被元浅月捡回来的孤儿们现在都换上了干净整洁的布衣,现在正坐在一处被围栏隔开的地方,在跟长辈们学着功夫和手艺,看见她来了,个个都憧憬又敬爱地看着她经过,不停地喊道:“姐姐好!”“姐姐好!”

年长的授业师傅们也朝她纷纷行礼,发自真心实意地称呼她:“小姐万安。”

看见邢东乌也在她的身边,也露出敬畏和尊重的神色:“邢公子。”

元浅月朝她们飞快地笑了笑,热情地打了几声招呼,脚步不停地跟在急匆匆的普氏的身后。邢东乌面若冠玉,丰神俊朗,一路过去目不斜视,不曾打量过他们这些人一眼。

听到称呼她邢公子的时候,她才略略一侧目,面色沉冷,勉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普氏掀开营帐,在这布置简单的营帐里,只有两张床,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一盆水,还有一碗汤药,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瘦弱孩子。

她个头极小,只有五六岁的模样。此时此刻像是受惊了的小兽,死死地缩成一团,就躲在角落里,竭力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她的脑袋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白纱布,大半张脸都被白纱覆盖,乌黑微卷的长发从白纱布下流淌,肌肤透着病态的白,下巴尖尖的,病弱憔悴得简直不成人样。

普氏伸出手给元浅月看,心有余悸地说道:“这孩子伤的太重了,一连两天滴水不进,气若游丝,连汤药都喂不进去,把我可急得要死。这孩子醒过来的时候,我正高兴着呢!结果她醒过来张嘴莫名其妙就要咬人,你是不知道她那个架势,好像要把我活吃了一样,可太吓人了!幸好我躲得快,没教她咬着!”

元浅月点了点头,松了口气,说道:“没咬着就好,辛苦你了,普婆婆。”

普氏被她这么一说,眼眶一热,眼泪就要滚下来:“哪里的话!我这一把年纪无处可去,能留在元氏是老天开了眼!能为小姐做事,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

她擡起袖子拭泪,多半又是想到了那个不孝的儿子和早去的丈夫,此刻又说道:“这孩子缩在角落,也不动弹,回来只包扎过伤口,整整两天都滴水未进,我怕她再这样下去,就会死在那角落里,但又不敢去碰她,只好去找小姐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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