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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到临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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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到临头

走在这阴森漆黑的道路上,总让人有种前方似乎通向了炼狱,直直地没有尽头。

九霄的碧蓝光芒驱散了四周的黑暗,元浅月和玉临渊在这黑暗中并肩而行,师徒二人离得近,玉临渊只要一转头,就能看到元浅月脸上专注认真的神色。

为了不打草惊蛇,元浅月刻意收敛了周身的气息,近乎谨慎地保持着轻不可闻的步伐,玉临渊脖子上的玉白项圈上,铃铛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两人身上都穿着白狐裘,像是两团黑暗里悄无声息掠过的鬼魅,飘忽不定地往前方而去。

空气中的魔息越发浓重。

在元浅月给她佩戴上天机锁制成的耳钉和脚环后,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独处。

两人沉默无言地一路前行,元浅月总觉得有些心虚,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打破这尴尬而古怪的气氛,只能装作一路专注地看着前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团黑暗。

还是玉临渊第一个打破了这僵局,她的声音在这漆黑的裂缝峡谷里,带着一丝朦胧感,语重心长地说道:“师傅以前对谁都这么温柔吗?”

元浅月侧脸看去,玉临渊如玉白皙的脸被九霄剑光镀上了一层微亮的光芒,轮廓恬静而美好。她侧过脸来,白狐裘围着的脸唇红齿白,看着元浅月,露出一个认真的表情,若有所指地说道:“那个瞳断水,看样子,跟师傅很早以前就认识。”

她早听说过瞳断水蛇蝎美人的显赫声名,传闻她凭美色也可取人性命,性格倨傲又残忍,冷血无情,横行于魔族十二域,几乎未逢敌手。

如今一见,瞳断水跟传闻中并无二致,确实是个棘手的人物。

看得出来,即使是在被她杀死,做成傀儡,她竟然也保留住傀儡本身过往的记忆和能力。苗女这一路来,种种表现,简直与活人全然一致。

难怪傀儡术是魔域里最致命,最危险的妖术之一。

只是她对元浅月的态度简直叫人匪夷所思,这哪里是个杀人如麻的蟒族魔主,简直就像是一个没长牙的小蛇,只会一脸讨好卖乖地缠在元浅月手上打转。

玉临渊对她今天这多次卖弄风情的下流举动嗤之以鼻,深感不屑。

元浅月摇摇头,语气笃定地说道:“我以前从未见过瞳断水。”

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这样的容貌,我只要见过一面,就不可能忘记。”

玉临渊忍不住提醒道:“也许是师傅年幼的时候?”

元浅月摇了摇头,她蹙着眉头,说道:“我探过她的内息,她身上没有任何灵息,完全就是

一个凡人,看她年纪也不过二十来岁,我年幼的时候——两百年前,她还没出生呢。”

玉临渊沉默了,她忘了,藏息之术是千年前的法术,早已失传。

她还是从望天宗残卷上看到了这记载。

妖魔的寿命极长,这瞳断水难道是上千岁的蟒妖?

可不是说她最近两百年才出现在蛇行城吗?那她之前去哪里了?

为了对付其他三位魔主,鲛族和花妖都派出了族中高手前去打探。玉临渊垂着双眸,正在思考,旁边元浅月忽然又开口说道:“我可以确定我从未见过她,但我总觉得她很熟悉。”

她有些迟疑,带着一种类似于怀念的神情,柔声说道:“是一种感觉,她对我来说,就像家人,像妹妹一样,很重要。今天刚见到她的时候,我心中竟然还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动,尽管我也不知道那心情从何而来。”

玉临渊下意识问道:“是亲生妹妹,还是别的妹妹?”

元浅月:“……”

她无奈地说道:“这有区别吗?如果非要细分,应该像是亲生妹妹。”

玉临渊笑笑不说话,两人在黑暗中并肩前行,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少女的惨叫惊呼。

元浅月和玉临渊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冲向前方。

修士的速度极快,眨眼便飞掠出数丈之遥。这漆黑无尽头,左拐右拐的道路终于见到了一点光芒,不远处,隐隐约约显出出口的轮廓。

一点昏黄光芒从呈现倒三角的山崖缝隙里透出。

两人走到了这缝隙出口,不约而同地顿住脚。

前方赫然是一片天然形成的空旷山腹,四周亮着奇异的火光,似乎是魔族的照明术,她们就置身于这山腹壁上一处小小的开口露台上。

底下是一汪鲜血形成的湖泊。在那湖泊边,整整齐齐地码着数不清的死人,几乎堆成了一座尸山。

这血池里还有许多刚被扔进去的尸体,个个面露惊恐,死相可怖。

血池上架着一座石桥梁。

地上温热的鲜血汇聚成池,鲜血黏腻猩红刺目,却没有一丝血气。似乎所有的血气都被血池底下的某种阵法无形地抽干,直到此刻离得近了,才能嗅到空气中令人喉咙作痒的淡淡血腥气息。

这可怖的一幕恍若人间炼狱,尸山血海里,就只有两个尚且活着的人。

在血池边,一个穿着黑衣的魔族青年手里攥着一个少女咽喉,单手将她高高的举起来。

身穿明圣宫弟子服饰的少女脸涨得通红,背上是一把红色的灵弓,双手死命地掐在这魔族青年的手上,想要掰开自己的脖子上的禁锢,双脚不住地挣扎。

看来刚刚那声惨叫就是她发出来的。

元浅月不疑有他,当即救人要紧,她手持九霄,纵身跃出,立刻风驰电掣地欺身而近。

她的身形快若疾光,身轻如燕,眨眼便掠过去。

那魔族青年似乎察觉到来人的逼近,当即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挡住了这一击。

刀光相击,震得他虎口一麻,他不得不松开掐着少女脖子的铁掌,狼狈地退后了几步,如临大敌地盯着她。

元浅月这一击留了力道,主要还是为了救人。她一手仗剑,一手接住从这魔族手里死里逃生的鹅黄色衣裳少女,揽住她的腰,将她跌跌撞撞后退的姿势止住,关心而温和地问道:“你没事吧?”

白衣剑尊从天而降,持剑而立,容色秀美端庄,却不掩周身厚重肃穆的端凝气质,眉宇间不怒自威,不自觉地染上了令人怦然心动的圣洁柔光。

这个少女显然是明圣宫的弟子,有他们明圣宫一派的服饰作风。她生得娇俏一张脸,此时脸上泛着潮红,愣愣地看着她,忽然伸手紧紧地抱住她,感激涕零地说道:“谢谢仙师姐姐相救!”

元浅月心中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她客气而礼貌地道:“不必言谢,你没事就好。”

她示意这少女放开手,哪知道这少女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如何,竟然死死地抱着她不撒手,只是一脸仰慕地仰着头望着她。

玉临渊此刻才飘了过来,她拍了拍手,抖了抖刚刚发出信号后,看见这一幕不小心被捏碎的灵石粉末,阴恻恻地在背后轻笑了一声,像是在自言自语:“果真是病入膏肓了。”

那少女听见这话后,脸上立刻一沉,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朝元浅月仰起脸来时,又表情甜美,一脸殷切又真诚地说道:“仙师姐姐,谢谢你救了我,我叫南锦屏,你可以叫我屏屏。”

玉临渊在背后啧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听见脏东西时的厌恶,阴阳怪气。

元浅月顾不得同她说话,点了头示意听到了,转过身去面对这个魔族青年,例行惯例地开口质问道:“这些人,皆是你所杀?你可有何余党?!”

南锦屏退后了两步,站在玉临渊旁边,脸朝她转过去,脸上表情立刻阴沉了下去,瞳孔里的瞳线紧缩成细细针孔大小,那双眼睛仿佛是蟒蛇在打量猎物,充满了杀意和压迫感。

她用只有她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极低极轻地说道:“小畜生,能把我惹到这地步,这几百年来,你是第一个。”

玉临渊歪着头,看着她,用同样轻蔑而厌恶的语气轻轻地说道:“老东西,少在这里讨巧卖乖,你真是很会恶心我。”

南锦屏直勾勾地看着她,说道:“不知死活的小杂种。”

玉临渊充满恶毒地朝她勾唇一笑:“将行朽木的老妖怪。”

南锦屏的手指慢慢地微屈,像是在触摸空气中无形的丝弦。

在玉临渊背后,一轮冰蓝色的弯月像是破出了湖面,慢慢地浮在她的背后,悄无声息,迤逦美丽,如梦似幻。

这冰蓝色的月刃丝毫没有被这血池的暖意所染,冰冷不似凡间物。

她看着南锦屏,歪了歪头,面上是无所畏惧的神情,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两人在元浅月背后,悄无声息地对峙,都等着互相将对方斩杀的最佳时刻。

“若是有余党——”

元浅月正在朝这魔族青年一脸严肃的问话,忽然感受到背后一阵排山倒海的杀意和灵力波动,话问到了一半也问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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