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风…（1/2）
是…风…
两个人顺着路再次过桥。
“人生地不熟，先回去吧。”叶汀擡头望天，搓了搓冻红的手。
“不用。”林枫烨笑着说，“跟我来。”
这人引路的时候还算靠谱，叶汀没说什么低头快速跟上，心说不管是哪里只要能快些进入室内就好。
十分钟之后双双停下脚步，他擡头看到一个眼熟的建筑，木色与灰色结构交织向上。
“残、垣。”叶汀眯起眼睛一字一顿地念出招牌上的字。
这个牌子与字都非常小，小到像一个居民楼的门牌号。
残垣图书馆？可它不是应该在【二区】吗，叶汀有些疑惑瞥向旁边那个人。
林枫烨抖了抖头上的雪花，走上前压低声音，无聊地烘托神秘气氛：“事实就是……”
他边说边四下找了找。
“找到了！”
说完，林枫烨扫卡开门一套动作十分流畅。
厚重的门被缓缓推开后，里面的装潢摆设很明显就是残垣图书馆的内部二层。
而且这个门的背后就隐藏在层层叠叠的书架中，如同变色龙于野外，极难被察觉。
“之前看到木目扫出的地图，我就注意到了这个地方，再加上上次临走的时候袁叔补充的话我才确定，残垣图书馆应该向上贯穿了好几个区。”
关上门之后，叶汀转身再去推拉发现已经无法打开。
“单向门？”他小声自言自语。
林枫烨闻声过来一拉，门开了：“是您老人家力气太小了。”
“。”
林枫烨立马收住笑容，抓紧把外面飘着凉意风雪的门关上，尴尴尬尬转移话题：“之前没见到有人从这进出是因为【三区】这个店门，就是咱们刚刚见到的那个小门，被改造了。别人扫卡只会听到‘请从【二区】进入’的提示音。”
小声说完他四下看了看，松了一口气。
还好因为大雪，店里顾客较少，这里也比较隐蔽，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根本无人注意，袁昊那位知情人士也不见踪影可能还在一层大厅忙碌生意。
“咳咳…”叶汀呼出寒气，用手撑住自己的额头险些站不住。
林枫烨扶着人，皱眉道：“先上去暖和暖和再说。”
电梯直达最高层。
林枫烨用飞一般的速度打开四个角的供暖恒温装置，烧热水倒热水找安岩留下来的药剂。等他一系列操作都完毕，回来的时候看到裹在毯子里的叶汀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正看着桌子上的电脑愣神。
他走近看了眼纯黑的屏幕：“那个人是不是有问题？”
“有问题也是以前有问题，现在不好说。”
“以前？”
叶汀感觉有点累，干脆趴在桌子上偏着头说话，声音带着些鼻音：“嗯，很简单的一点，他既然是魏同的助理，为什么会问出‘皓白区怎么样了’的话。”
林枫烨坐在旁边的位置上，想了一下：“说明他当时不在？但那语气明显是在明知故问，现在想起来我都膈应。”
叶汀嗯了一声表示认同然后继续道：“关于皓白区和魏同这两件事情他都是明知故问，你说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人想要从别人的嘴里再确认一次。”
林枫烨瞬间想到了他在克莱因疗养基地里逮住蓝昕问东问西的场景，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了然于心，他声音低且平和念出几个字：“没有亲眼见到的事情。”
“没错，所以皓白区遇袭的时候，吴岫不在现场。”叶汀推理的时候非常冷静，好像说的事情与自己不沾半点关系。
林枫烨呆呆看着这个人，此时的沉着分析并没有让他感到放心反而更不安，他压制住情绪，把所有线索放一起捋了捋。
“如果说当初皓白区的爆炸真的是黑潭所为，那有没有可能……这个吴岫和他们那边有联系。”
叶汀不置可否。
“这样的话，那条讯息搞不好就是要把我们引到陷阱里。”林枫烨皱着眉，担心地看向面前淡定如常的人，摇了摇头然后语气一转埋怨道，“哎——为什么不让我也去拿个教学卡？题不会答我能找BUG啊，高低也整个银色的再不成铜色的，没听说过双宿双飞这个成语吗。”
叶汀权当没听见后半句话：“如果是陷阱，就更需要留一个在洞口拽绳子的人。”
拽绳子的人……
退路……
林枫烨直接哐哐撞墙，心想行吧，他就吃这套。
“没猜错的话，吴岫他现在也有很多约束，危险程度没那么高，而且黑潭第一次递线索，应该不会只是让我们见到吴岫而已。”叶汀趴累了又坐起来直了直腰板，“总之就先顺杆爬，上几天班探探这个学府的情况再说。”
林枫烨还是不放心，紧接着又叮嘱一遍。
“不管发生什么不正常的事情都要先发消息告诉我！”
“好，答应你。”
叶汀裹了裹身上的毯子打了一个寒战问：“制暖是不是故障了。”
林枫烨走到旁边看了看仪表盘：“没有啊，正常运行着。”
说完再扭头就看到叶汀半睁不睁的眼睛和小鸡啄米的脑袋。
他能想到，虽然当时在元青学府里接受考验的过程没费多长时间，但疲惫的程度肯定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更何况还是放在目前精神力持续时间不长的叶汀身上。
“干嘛！”
叶汀被人拦腰抱起，突然惊慌，胳膊为了寻找平衡下意识直接搂住林枫烨的脖子。
“去休息，看你眼睛都快闭上了还坐在这想挑灯夜读啊，真是学生不急老师急。”
距离很近，林枫烨将这毛绒绒一团抱到床上之后又多盖了几张毛毯。
见人朦胧间闭上眼睛后他依然没有离开，只是站在原地又盯着这人的脸看了一会儿。他将手放在左胸前，心脏跳动频率加快同时还来由不明地轻微失重，身体下坠灵魂却上飘。
「创伤后应激障碍」这种东西早在多少年前人们就不把它当回事了，前一天的痛苦总会被后一天的经历脱敏，久而久之反倒锻炼心志。林枫烨露出悲哀的笑容，他觉得自己在叶汀的事上永远不可能脱敏，就算最后事情全部顺利结束万事大吉，他也要日日在人睡着之后多注视一会儿才能缓口气，这样持续个千万年兴许可以抹去这点失重的感觉。
但人活不到千万年，尤其是他们这种遍体鳞伤损耗命数的人，充其量活到花甲之年就已经是感恩上天了。
怪不得人人都说要把握当下，有关未来的念头还真是动不得。
幡然觉醒后林枫烨感到有阵莫名的风从眼前往脑后吹过，温柔有力抚摸面颊，把这些杂乱心事吹得干净清爽。
他转身看到对比明显的左右两张床。
一个暖软，一个冰凉。
半秒不到，刚刚出窍的灵魂可能还没回归，这人心里话不过脑子脱口而出。
“是有点冷，没有多余的毯子了，要不咱俩在一张床上挤挤？”
“en…”
叶汀睡梦中含糊不清发出一个音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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