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2)
豆如意和东儿见状,一齐大呼,立刻跑过来将我护住。
待我起身,左右已经上来十来个黑衣蒙面人手持利刃,弓弩,将我们三人团团围住。
豆如意将我和东儿护在身后,逐一打量过后,低声说道:“夫人,是死士!”
死士?我不禁冒出一身冷汗,问道:“我和东儿都不会武功,你可以吗?”
豆如意抽出长剑,毅然道:“夫人放心,臣一定会保护好夫人。”
我点头,抓紧东儿的手,又道:“万一打不过你就带东儿走,他们要杀的人是我,应该不会为难你们。”
“我不走!”东儿急得掉泪:“如果打不过,你就带夫人走,我留下!”
豆如意的注意力一直在他们身上,没有答话,既是死士,想必连他也不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取胜。
我亦不曾见过这种阵势,早就吓得手抖,但还是极力克制自己保持镇静。我虽帮不了豆如意,却也不想给他拖后腿。
相互审视了须臾,其中一个黑衣人首先出剑打破了此刻的沉寂,豆如意一手抓住我,单手与他搏斗,我看不懂招式,但数十招接下来,对方已经招架不住,他大气都不喘一下,我心下惊叹豆如意果真身手不凡。
其中一人败下阵来,迅速就有两人接了上去。豆如意松开我,以坟茔作为屏障,将我和东儿护在屏障内,轮番出手与他们搏斗,只守不攻。许是试探得差不多了,那十数人便一起攻了过来,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刀光火影间,我看得眼花缭乱,茫然间,腰身被人轻轻一揽,我便跟着飞了出去,我吓得闭上了眼睛,耳边不断传来刺耳的叮当声,一阵短暂的打斗过后,耳边的刀剑声渐行渐远,只剩的一阵风声,脚尖不能落地,只有腰间的那双手支撑着我的倒下去,挣扎片刻,我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的四周一片漆黑,我以为我死了,直到耳边有叮咚地泉水声,我方才感知到我还活着。挣扎着坐起身,静坐了须臾,适应了眼前的黑暗之后,我才知道我在一个山洞里面,身上还盖着一件衣服,又下意识地去检查自己的衣物,还好还好,虚惊一场!
待我这一连串的反应完了之后,我终于发现,我的不远处,还坐着一个人正看着我,他虽蒙着面,但在昏暗的光线下,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有片刻的惊惧,但更多的却是愤怒,我起身上前扯掉他脸上的黑布,冷笑道:“果然是你!”
他的眼神中有一抹光亮,笑道:“我蒙着面你都能认出我,至少说明你还没忘了我。”
他的轻狂无礼令我恼怒,我将黑布往他脸上一掷,怒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面上的笑容凝滞,蹙眉道:“你觉得这事儿是我做的?”
我反问道:“难道不是吗?这么做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无情的嘲讽,他冷笑道:“原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继续质问:“如果不是你,你为何不把我送回家里,而是要带我到这山洞里来?”
眼神里的光亮逐渐暗了下去,他失望地闭上眼睛,往墙上靠去,不再说话。
“嘀嗒”的水声宣示着此刻的沉寂,我又气又恼,实是不想再跟他纠缠,擡脚往洞外走去。
“你去哪儿?”他问道,急忙起身,却没有站稳,整个人往墙壁上倒去,继而就听到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心下觉得不对,忙上前去扶他,摸得他袖口湿了一片,心下一惊,道:“你受伤了?”
许是方才那一下他撞得不轻,他面容有些扭曲,也不答话。
我扶着他坐下,从自己的衣裙上撕下几块碎布替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说道:“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他摆手道:“你用不着跟我道歉,我是故意将你带到这洞里来的。”
我撕了他手臂上的衣物,一道鲜红的口子映入眼帘,刺得我双目肿胀,我皱了皱眉,忙帮他包扎,并不答话。
他又道:“我带你来这山洞里,是因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
我一边包扎,一边道:“有什么话你说吧。”
他看着我问道:“你现在过的好吗?”
我并不看他,只道:“这话你昨天已经问过一次了,我很好!”
他又问道:“那他对你好吗?”
我仍旧回答:“也很好!”
他仰头轻叹,说道:“没想到几年不见我们已经这么生疏了。”
我并不答话。
他沉默了片刻,又接着道:“那日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对不起……”
忽然提及过去,我心下一凛,很快又恢复平静:“事情已经过去了!”
他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又道:“如果没有平阳公主的阻拦,你会答应嫁给我吗?”
帮他打上了最后一个结,他的手臂上的伤口才勉强包裹住,总算是把血止住了,我心下松了口气。
他突然伸出染了鲜血的手,欲要碰我的脸,我迅速将他推开,戒备地往后退去。
他冷笑道:“原来你竟如此怕我。”
我站起身来,拾起之前盖在我身上的那件衣服,递与他道:“你不该带我来这里的。”
他亦跟着我起身,有些激动道:“我在你心里,可有一丝一毫存在过?”
我波澜不惊地道:“你永远是我们卫家的恩人,我和卫青的季二哥。”
他再次凄凉冷笑,乍然间,又神色突变,一手抓起我,一手捂住我的嘴巴,将我抵在墙角的阴暗处。
我心下大惊,挣扎了两下无果,随即拔下头上的发簪,直抵咽喉。
然而,他的注意力并不在我这儿,而是在洞口。
洞口有人影晃动了两下,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随即就听见人声:“走吧,走吧,这里没人。”
直到洞口恢复平静,我扑通直跳的心才稍稍平静。
略等了片刻,确定周围没有人,他才将我放开,瞥见我手上紧握着的发簪,他面上再次震惊,那抹不可思议的神色渐渐淡去后,他眼神中的光亮不再,失望地退至一旁。
我亦蹲下身来,蜷缩在墙角,不再言语。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为了反抗,不惜以命相搏”,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想起自己微末如草芥的那些岁月,我唯一有点用处的便是这条命了,所以每次遇到危险,我只能拿我的命去拼,这么多年了,都不曾变过。我呢喃道:“已经习惯了……”
他又问道:“你也会这么对他吗?”
我摇头道:“他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看来他对你真的很好!”
他微微叹气,似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