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卿思君不见 > 给不给

给不给(2/2)

目录

这是哭过?

和主上吵架了?

不对,皇上身上还披着主上的氅衣呢。

想通的风旋继续面无表情的站桩。

顾时殷拎着食盒回来,将东西放在桌上,外边太冷,他掸干净身上的雪沫,才走到里间,白楚站到他身边,擡指摸了下他的脸:“外边冷,你方才出去,风寒加重了怎么办?”

“不会。”顾时殷道,指了指食盒,“药在里边,还有一些糕点,厨房里的厨子塞的。”

见他又要忙着去弄食盒,白楚将他扯回来,汤婆子扔给他:“暖手,我去吃药。”

方才在厨房,闻着那股药味,顾时殷就觉得舌尖发苦,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可是他见白楚喝了药,眉都不皱一下。

顾时殷问:“不苦吗?”

“想试试?”

“不想。”

白楚朝他招了下手,道:“挽卿,过来。”

顾时殷捧着汤婆子过去了,刚走近就被白楚拦腰抱住,摁在他腿上,顾时殷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白楚喝了口药,转而托着他的后脑勺,吻住他的唇。

顾时殷瞳孔微缩,药被渡了过来,唇齿间都是苦的!

他想推开,却又顾及白楚的伤不敢动手。

就这样,在温柔缠倦间,接了个苦兮兮的吻。

“苦吗?”白楚抵着他的额头,鼻尖相碰。

“……”

原先舌尖都是苦的,后来亲久了,麻了。

“这药是驱寒的。”白楚说,“再喝点?”

顾时殷满脸写着抗拒,赶忙站起来:“不用。”

雪下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夜间首辅府的庭院中,雪都铺了一尺,府内人少,灯笼幽幽几盏,看着甚是冷清。

顾时殷今夜没回皇宫,在此暂住一晚。

“我去了北国,不单是为了拿解药。”白楚道,“瑜城瘟疫实属人为,爆发不久,因被封锁了消息,外界不知其真实传播程度,但是我让人散播出去的谣言是瘟疫全面爆发,控制不住。”

“消息传出不久,西北边关就传来北国招兵买马,欲要拥兵南下的消息。”

顾时殷沉默了一会:“时机太过赶巧。”

“嗯,朝廷之中有细作。”白楚抱紧他,捂着他的手,“是百里墨。”

“一手造成瑜城瘟疫,想借此毁掉瑜城,原因不必深思,瑜城是青衿夫人故乡,其崇尚重男轻女,三妻四妾,这是百里墨最为厌恶的。”

“在此之前,瘟疫的消息就已传到北国,他们的计划应是先设法扳倒我,在趁着国力亏虚,百姓困苦,一举攻占南国,百里墨与北国之间应是合作关系。北国兵胜后,他的所有动作,都是冲着皇位去的。”

顾时殷靠坐在他怀里,闻言叹了口气:“这个位置有什么好?”

“得不到的总是在躁动,这个位置,象征着太多东西。”

顾时殷问:“你想要吗?”

“不想。”白楚道。

“那你想要什么?”顾时殷来了点兴趣,他偏头去看他,带着一点哄骗意味,“你想要什么?与我说,什么都给你。”

话没说完,就被他托着下巴被迫擡头,白楚垂下眼,看着他,相凑极近,唇瓣欲亲不亲,欲吻不吻。

“要你,给不给?”

顾时殷凑上去,啄了他一下:“给。”

紧接着一阵天翻地转,白楚揉了下他的头发,翻身压着他,灼热的呼吸撒在他脖颈间,顾时殷轻喘着气,眼尾有些发红。

屋内静谧,顾时殷半眯着眼,想伸手去抓他,却因汗液打了个滑,陷进了被褥里。

外边下雪的声响越来越大,悉悉索索的,透过窗户,仿佛能看到屋檐下一抹橘黄灯光在风雪中摇曳。

白楚的伤在胸口,离心脏极近,顾时殷吻了下伤着的地方,纱布的触感粗糙,他轻声问:“疼不疼?”

“不疼。”

“我看着,好疼。”

夜是温柔的,空气里的情愫融在冰天雪地中,凉意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情。大雪过后,翌日天晴,留下的痕迹不过一滩水渍,随着温度蒸发,最后什么也不剩。

但是,有些人,不管过了多少年,消磨了多少岁月,经历了多少蹉跎,他都在。

顾时殷恍惚间听见白楚问:“听见下雪声了吗?”

“听见了。”他道。

白楚俯在他耳边无声说了五个字,声音很小,顾时殷扯了下嘴角,笑了一声,说:“我听见了。”

外边的漫天飞雪也听见了。

听见了你说,我爱你。

榻上是暖的,随着他的动作,顾时殷打了个颤,眼角沁出点点泪花,他喉间压着小声呜咽,和外边雪落的声音一起。

“我也爱你。”顾时殷微张着唇,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一直都爱你,在很多年前。

前世也好,现在也罢,爱的人一直是你。

顾时殷突然就想起了九一与他讲的那些事。

那是他死后的很多年。

君卿殿重建,白楚归隐,不再现身于朝廷,却在背后助顾子约守了江山近百年。

后来白楚养了只猫,用的是他当年取的名字——太子爷。

一人一猫,互陪了近十年。

当时顾时殷觉得,那一把火烧了所有,自己得到了解脱,也解救了别人。

殊不知有人在原地停滞不前,在一个命运的圈里徒劳打转,挣脱不开,自愿沉沦,白楚从不相信自己爱过他,在他看来,自己原先仅有的爱意怕是也随着他的卑劣行为消失殆尽了。

就因为他的一句‘我恨死你了。’

那人用笨拙的方式用了一生来赎罪。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