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了(2/2)
说罢,就想去折断,顾时殷在一旁看他折腾,这戒尺哪能这么容易断,若是容易断,就先生一天拍个百八十下的功夫,早就断成渣了。
小侯爷正在和戒尺挣扎,就见先生慢悠悠的走进来,而他的手里,正是那把戒尺,与他手中这把一模一样。
小侯爷瞪大了眼,回头去看顾时殷:“你不是说他的被收走了吗?”
“我,”顾时殷怔道:“我不知道。”
见先生往这边看过来,小侯爷下意识就把戒尺往身后藏。
先生道:“小侯爷身后藏了什么东西?可否给老夫瞧瞧?”
小侯爷:“……”
慢吞吞将戒尺拿出来,不说先生愣了,学堂的其他小孩也愣了。
“这倒是和老夫的一模一样,正好老夫的这根旧了,小侯爷能否忍痛割爱给与老夫?”
“……”
小侯爷看了眼顾时殷:“顾挽卿的。”
顾时殷:“……”
他道:“父,父皇的。”
“既是皇上的,那就更好办了,前几日老夫还在感叹这戒尺旧了,正想启奏皇上,希望换一根,这可真是巧了。”
先生拿着戒尺走了,顾时殷自闭了,连带着小侯爷也自闭了,小侯爷道:“现在好了,他有两根戒尺,两根混合拍!”
自上学之后,顾时殷就很少见到白楚,刚开始他只是以为他碰巧遇到了一些事,结果连接着两三月都没怎么见着,顾时殷觉得有些不对劲。
“秋晏,他都在忙些什么?”
秋晏摇头道:“奴婢不知,奴婢也没怎么见他。”
顾时殷伏在桌案上,头埋臂弯里,小声嘟囔着:“孤日理万机都没他这么忙。”
实在憋不住的太子殿下趁着夜黑偷偷摸进君卿偏殿,推开门进去发现没人,绕着外边走了一圈都没见到人影。
“这么晚还没回来?”
正要离开去其他地方找,结果听见里边屏风后面传来流水声,他寻着声音走过去,绕过屏风,一眼就看见浴桶里盛满了水,却不见有人,他走近想看看。
刚走近浴桶不过三步距离,浴桶里突然站起一人,顾时殷下意识倒退了两步,溅起的水有不少洒在了他身上。
白楚手搭在浴桶边缘,散落的发丝湿漉漉的,整张脸也都是水珠,正顺着下颚线流至锁骨,平日里狭长冷淡的眸子这会微眯着,少了几分凌人气势。
我……
顾时殷只看了一眼就慌忙捂眼转身,原地站立了一会儿,后知后觉想起他们都是男孩子,看两眼也不会怎么样。
这么一想,太子殿下镇定的把手放下,转过身去。
白楚面上没有丝毫惊讶,他道:“你去外面,我一会出来。”
顾时殷目光躲闪着根本不敢去看他,闻言道:“……好。”
绕过屏风出去后,顾时殷感觉自己面上都在烧,他闭了闭眼,刚才看到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紧实的肌肉,流畅的线条,俊美的五官沾了水,看着格外性感,还有那散开的墨发。
他猛地睁开眼,不能再想了!
可是心里像是住进了一条小鹿,小鹿不听话,横冲直撞,导致他的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看人洗澡都会出现这样的反应吗?
太可怕了……
他正心有余悸,身后传来脚步声,白楚只着亵衣站他身后。
“找我何事?”白楚问。
“没……”顾时殷看来他一眼,顿时又低下头,目光开始躲闪:“没事,我就是,就是无聊。”
“嗯?”
顾时殷呼了口气,擡脚就往外跑:“我,我先回去了。”
白楚看着他仓促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不再多想,走至桌案坐下,垂眸看着桌上的纸条,只见上边写着:南北漠阳之战,血流千里,死伤无数,将门覆灭,阅完毁之,流水客卿,子时三刻。
按着纸条的指尖微微用力,纸条瞬间变为粉末。
一旁烛台上的烛火刚好燃至灯芯,残焰扑闪了几下,便燃尽了。
‘啪!’
顾时殷回神,无声的叹了口气,先生果真征得了父皇的同意,可惜那根戒尺他还没摸几下,就没了。
有了两把戒尺的先生比以前还吓人,拍桌子的声响也越发的大,没一会儿敲一下,没一会儿又敲一下,打瞌睡的小侯爷一堂课眼睛至少得睁开个十次以上,顾时殷看着都累。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先生一走,小侯爷就从昏迷中苏醒,迷迷瞪瞪睁开眼,小声嘟囔着:“真是不让人活了。”
伸了个懒腰,看了眼顾时殷,小侯爷道:“顾挽卿,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嗯?”
“今日/你怎么没睡觉?”
“……”
顾时殷:“不困。”
他不是不困,只是他一闭眼就是昨晚见到的情景,几次三番后,再不敢闭眼了。
他以前从未见过谁洗澡,现在才明白原来看了别人洗澡是这反应,难怪书上老是说别人洗澡时要回避。
踌躇片刻后,顾时殷偏头问道:“问你个事。”
“行,一个问题一两银子。”小侯爷打了个哈欠,语调痞痞的,听着有些欠揍。
“……滚。”顾时殷把头枕在臂弯里,闷声道。
话题不了了之,这日回君卿殿,顾时殷敏锐的察觉皇宫中的氛围十分不对劲,以往回殿的路上,总是会碰到些宫女奴才,见到他皆会行礼问好,胆大者还会和他开玩笑,可是今日宫女奴才见着他,皆是形色冲冲,且看他的眼神尤其不对劲。
顾时殷蹙眉不解发生了什么,他虽才七岁,但对外界的感知相当敏感,宫女奴才的反应让他有些不安。
回了君卿殿,君卿殿内也是一片肃然,秋晏站在门外,欲言又止,几番斟酌后只说了一句:“小殿下,娘娘来了。”
顾时殷应了声,明明母后来了是件高兴的事,可是这沉重的氛围让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走至殿内,皇后坐在主位上,低垂着头,顾时殷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莫名觉得母后这样让他看着心闷。
他缓慢走近,懵懂又有点无措的扯了扯皇后的衣角,小声唤道:“母后?”
话音刚落,他就被皇后用力抱在怀里,皇后将下巴搭在他肩上,声线颤抖带着细微哽咽:“挽卿,从今以后,母后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