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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罩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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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道:“秋晏知道,回去让她送过来罢。”

褚妃手中的手绢被揉的不成样子,她勉强笑道:“臣妾多谢娘娘。”

——

从勤璃殿出来后,皇后依旧是乘步辇回去,顾时殷也依旧打死不一起,愣要走路,因此两方人马分道扬镳。

回去的路上顾时殷一直在想,那太监怎么就失足落入池塘呢?想不出所以然,心情也不甚好,精神恍惚一时没注意脚下的路,突然直接滑倒在雪地里。

速度之快让白楚都没反应过来去拉他。

一屁股墩在雪地的太子殿下呆呆的,大眼睛懵懵懂懂,还有一点惊讶,耷拉在后面的披风帽,因滑倒顺起的风往前翻,正好扣在顾时殷头上,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团子坐在雪地里。

顾时殷反应过来,挣扎着想起来,却因穿得太厚重,左右摇摆了一下屁股愣是没离开雪地一分。

他擡头下意识想寻求帮助,结果瞥见了白楚眼内消纵即逝的笑意。

顾时殷:“……”

求助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白楚朝他伸手:“还不起来?雪地坐着舒服?”

其实太子殿下有那么一瞬间想很有骨气的拍开他的手,硬气的来一句:孤自己来!但现实往往很残酷,他自己起不来。

很没骨气的被白楚拉起来后,顾时殷捂脸,试图捂住他仅剩不多的面子。

——

雪开始密密麻麻的落下,两旁朱红宫墙上的雪也越积越多,随行的嬷嬷连忙撑伞遮住坐在步辇上的人。

皇后捏了捏鼻梁,就听身旁的嬷嬷叹了口气,道:“今日褚妃在您身前出言不逊了多次,也就娘娘脾气好,受得了。”

皇后闻言笑了下:“不是脾气好,是还在可容忍范围内,况且挽卿阿楚都在,两个长辈针锋相对成何体统?挽卿虽小,有些话背后隐藏的含义还是听得出来的,阿楚就更不用说了,那孩子很是聪明。”

她顿了一下,道:“褚妃心地不坏,只是脑子不行,喜争风吃醋,这样的人,喜怒哀惧皆在脸上,倒好拿捏,没必要与其一般见识。”

“可是有些人喜怒皆在心里,表面情绪与其内心天差地别,倒是让人琢磨不透。”

嬷嬷若有所思:“……娘娘说的是?”

“清嫔,一个本宫看不甚懂的人。”

——

新年将至,宫中树木的枯枝上挂上了红灯笼,红灯笼被寒风吹得摇摇晃晃,倒是为雪白的天地点缀了不少色彩。除此外,宫中热闹了很多,四处都是忙忙碌碌走动的宫女太监,或是置办各宫所需之物,或是准备祭祀供品,或事聚在一起商量装扮方式。

新年伊始,万事犹新。

新年到来前,是太子殿下生辰。

天空太阳光亮刺眼,却少有温度,院前的槐树早已秃得只剩枝干,深褐色的枝干上附着一层薄薄的霜,一只寒鸦自天边飞来,栖息在槐树枝上,待不过几秒就飞走了。

隆冬暖阳,雪地梅花,红瓦宫墙,孤灯寒鸦,皇宫里的冬日也就如此

清嫔看着窗外这一幕,转头向站在一旁的半大少年轻声说:“这枯枝冷得寒鸦都站不住脚。”

半大少年闻言擡头,看了眼窗外白雪枯枝,默了半响:“没看见。”

“……”

清嫔叹了口气:“也没必要看见。”

“听闻过几天就是小殿下生辰,生辰再过半个多月,就是新年了。”

“嗯。”白楚低头应了一句。

“君卿殿的宫女,倒是对你极好,小殿下也是。”

白楚擡眼,眸中淡得看不出情绪:“你想说什么?”

“有些事,急不得。”

“我知。”

白楚看向窗外,窗外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儿便埋没了宫女刚清扫过的平地,他道:“我该回去了。”

清嫔在身后唤住他,待白楚停下后,她走上前,半蹲下来,握住白楚的手,轻声道:“这双手可执笔,可提刀,但不能染上血腥。”

白楚看着她,动了动嘴唇终是没说什么。

踩着厚实的雪,发出‘咯吱’声响,行走在这之上的半大少年垂着眼,缩在袖口的手指相互轻撚着。

不能染上血腥……

不可能了,早就染上了。

从那个冬日不会下雪,四季如春的村庄被毁灭开始,从娘亲压在自己身上逐渐停止呼吸开始,从踏入皇宫门那一天开始。

这双手便不可能再干净。

他能毫不犹豫将利剑刺入他人的喉咙,他能淡漠着眼看着折磨过自己的人在地上痛苦的茍延残喘,他也能内心毫无波动的将太监的头按入池塘直至对方再无挣扎之力。

他睚眦必报,他心狠手辣。

尽管他才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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