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2）
第21章
公证人员正在那边处理公证事宜。
而此时的江言只是安然坐在一边, 手上还端着杯茶，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好似完全不为接下来的鉴宝对决而担心。
只是她旁边那些收藏家们却乱了套, 一时间也摸不准这小姑娘是真的成竹在胸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直到有人好像认出来她，在人群里小声说了句：“她是江言！那个退圈之后开博物馆的女明星！”
这话一出，明显听到有人倒抽一口凉气，这“资历”怎么听都不像能赢的样子。
众人眼底都有了一点急切, 这要是输了……
这时一旁有人直接拉着江言就说：“小姑娘，你还是找个借口放弃吧，你要是输了丢的可是我们华夏的脸！”
“这可不是你们小年轻逞强的时候, 我们已经输了一次了！”
在华夏文物鉴定上，要是连续两次输给了霓虹人, 这可是会被笑掉大牙的。
江言擡头, 一双眼沉静如同冷玉, 悠然道：“放心，我可不是为了输才来的，我是为了来告诉他, 华夏文化是他爹。”
她这句话半点没有压着声音说，仿佛还故意稍稍拔高了一点声音，正正好能被一边小胡子听到。
只见小胡子瞪了过来, 用实际行动给江言表演了一个吹胡子瞪眼。
而江言还故意对着人遥遥举杯, 微微耸肩：“不然，叫爷爷也行”
这几句话就好像一把火一般, 瞬间把双方都点燃，华夏这边收藏家虽然觉得江言有说大话壮胆的嫌疑, 到底不得不承认，这话听着着实对味。
霓虹那边却是怒火中烧起来。
而“罪魁祸首”江言却不再言语, 低头继续划手机，嘴角扬起了一抹格外神秘的微笑。
众人都以为她这是“高手对决”之前的沉心静气，而只有把她手机挡得严严实实以免别人看到的黑猫知道，现在手机上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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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倒是没有注意到黑猫这“体贴”行为，心里正为又有几百万的文物要进她博物馆而欢欣雀跃。
这时，公证人员那边举牌表示准备好了。
为了鉴宝的公平公正，一般是在到场才会统计在场所有古董名字，然后写到木签上，放进签筒之中。
再由双方一人各抽一次，而这第三次则是天签。
意思就是由第三方从签筒里抖落一根。
公证人员把准备好的签筒放到了桌面上，看着江言和小胡子：“二位谁先来”
小胡子正想“客气”一下展现自己的大度，就听江言极为无所谓的一摆手：“让这小胡子先吧，远来是客嘛。”
“……你！”
小胡子咬牙：“我叫山本善太！”
江言点头：“哦，太难记了，还是小胡子好。”
她微微一笑，眼里却满是：对啊，我就是在找茬，怎么样
江言可没忘自己刚进来的时候眼前这个小胡子的狂言，什么华夏文化在霓虹，给脸不要脸！
小胡子愤愤：“逞口舌之快而已。”
说着他也不再和江言假客气，直接伸手去抽了一支签。
木签被向上放到桌面上，公证人员念出上面的字：“李朝先生的大明宣德炉。”
这话一出，江言明显见到霓虹那边的人露出了几分喜色，小胡子的眉毛都忍不住要跳起了舞。
而她身后也传来了一点议论。
“完了，这个山本最擅长的就是鉴定这一类……”
“十秒应该看不出什么吧”
“山本这种专家肯定还是能说上来一点门道的，这小姑娘……难了。”
小胡子笑起来，和刚才被江言的噎住样子判若两人：“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江言盯着他：“近视吗”
“”
这个离题万里的问题把小胡子问蒙了，他下意识摇了摇头：“不……”
江言又问：“那老花吗”
“……也不。”
就在小胡子琢磨这人葫芦里卖什么药的时候，江言点头：“那就好，不然我怕你一会儿输了赖眼神不好，麻烦直接上古董吧，我还没有吃晚饭呢，速战速决。”
小胡子的一口牙都要咬碎了，而一旁公证人员强忍着笑问他：“请问山本先生也准备好了吗”
山本觉得自己被嘲讽了，他直接点头：“当然！”
说着他极为考究地戴上了手套，就为了一会儿鉴定。
他又看一眼毫无准备显得格外外行的江言心里极为不屑：也就只有嘴厉害了。
公证人员又确认了一次，然后才去把刚才被转入一个木盒的宣德炉端了过来。
等木盒被放上桌，公证人员拿出了一个计时器，然后当着两人的面把木盒给打开，计时器按下。
周围一片寂静，几乎所有人的心都提了嗓子眼。
十。
九。
江言用了黄金眼。
她瞥了那宣德炉一眼就缓缓地移开了目光，然后说道：“我看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吗”
一片哗然。
包括山本在内的所有都很惊讶，就一秒她能看出什么
肯定是在虚张声势！山本强行拉回注意力继续观察那宣德炉，等到公证人员按下秒表，把木盒重新盖上之后——
“二位可以开始做答了。”
说着公证人员给两人递了纸笔。
江言接了过来，毫不犹豫地开始在纸上书写，洋洋洒洒，速度极快。
山本瞥她一眼，却见公证人员极为“体贴”的拿了一块木板把两人视线隔开：“山本先生，请作答。”
“……”
这是还防他抄答案吗
山本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握紧笔，决定这第一轮就给人一个教训！
两分钟后，江言停笔，她将自己那张纸倒扣在了桌上，单手撑着头，对着面前木板轻轻一敲：“小胡子，你怎么这么慢啊”
“……”
还在奋笔疾书的山本冷哼一声不理会，而江言却并不气馁：“你知道在我们华夏读书的时候老师都会说一句，不会答的题目就多写点字，万一就得分了呢，你不会也是照着这个理念来的吧”
山本手一顿，他还真是！
十秒，他就算是神仙也看不出这个宣德炉的具体情况啊，他只能凭着自己的知识和经验写上一些东西。
江言继续说：“你这个真的就是笨办法，不过你加油，记得注意卷面。”
这再三刺激之下，山本把笔往桌上重重一放，停笔了。
他看了看自己写得满满的纸，心说江言才写几句，他就凭这个肯定就能赢了。
毕竟十秒鉴宝，比的可不是什么眼力，而是对古董的知识。
见山本也说好了，公证人员拿开了木板，然后道：“请先作答完毕的江小姐念出答案。”
江言这才把那张纸翻了过来，却并不看那纸，脱口而出：“这是一件仿品。”
她话一出口，山本就嗤笑了一声，十秒就敢开口断真假，还是太年轻了。
而那宣德炉的主人李朝却不说话。
江言不为所动，继续说：“宣炉之妙，在宝色内涵珠光，外现澹澹穆穆，真正地宣德炉颜色以紫红色为主色调，同时还散发出红、黄、绿、青、蓝、白、金等颜色，包浆自然，浑身充满宝气，光泽温润，而且经久不变，而这件仿品只见紫红，包浆呈现出一种贼光，。”
“最主要的是，明朝宣德年间制作的宣德炉的款识大致有四种：宣、宣德、宣德年制、大明宣德年制，宣字的点不过横，德字则比我们日常书写的少一横。”
江言越说那李朝的脸色就越黑，别人可能还不知道，但是他对自己的收藏可是了如指掌的……
他知道江言说的都是对的。
而同样黑了脸的还有山本，如果让他仔细看这些他估计也是可以看出来的，可是就十秒，他根本就只能来得及勉强看一个器形，哪里有空观察这么多。
可是江言……做到了。
而江言还在继续说：“不过这件仿品还是有可圈可点之处，在做旧磨损上很是均匀，故意模糊了款识，这也是容易走眼的地方。”
说完她把那张纸交给公证人员，这才看向脸色已经发青的山本：“到你了，你还要说吗”
江言的意思极为简单：你觉得自己能赢我吗
山本看着面前嘴角带笑的女人，只觉这就是一个女夜叉！
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珠玉在前，他现在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把那张纸递给公证人员：“第一局，热身而已。”
这是认输了。
江言却并不准备给他台阶下：“这怎么好，这样吧，还是给诸位传阅一下，再把那宣德炉拿上来大家鉴定鉴定，才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不是吗”
话音刚落，就见那李朝笑道：“不用了，她说的都是真的。”
“这就是一件仿品，我特意找来本来准备考考老朋友的，没想到……”
“江馆长果然底蕴深厚，学识渊博啊。”
他这一夸，人群里才爆发出掌声，他们也都没有想到江言居然真能一眼就看出这么多。
在一片欢呼里，山本恶狠狠瞪着江言：“继续！”
一次而已，这肯定是运气，没准江言就是见过这个宣德炉呢！
人不可能一直好运的。
江言不置可否，重新坐直了身体，看了一眼公证人员，伸手去抽签。
等木签被放到桌上的时候，江言听到刚热络起来的氛围一下就低沉了下去。
签上写的是：齐木山介的唐代海兽葡萄纹铜镜。
众人心里都是一紧，怎么就抽到他们霓虹人带来的古董了呢！
这不就是直接给那山本开了后门了吗他能不知道自己团队里带了什么文物吗
完了，这局要输了。
而山本一扫刚才抑郁，嘴角上扬：“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你说对吗”
果然胜利女神还是降临在他们这边的。
江言看了看那木签，完全不搭理山本，只说：“上古董吧。”
端得上一副“我很忙，赶时间”的姿态。
“……”
山本本以为这次可以好生欣赏一把江言吃瘪的样子，可是这人好似还是那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她难道还看不懂局势不，一定是虚张声势！
山本也跟着说：“开始吧！”
这一次，等那木制盒子在两人面前一打开，山本也学着江言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就开始埋头写。
他对这件文物可谓是了如指掌。
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了江言身上，却见江言依旧是不紧不慢地看了那镜子一眼，也低头拿起了笔。
公证人员都愣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把古董收了下去，在两人中间支起了隔板。
这一次山本写字写得极快，完全没了上一回那恨不得把所有知道的知识点都写上的窘迫。
可是，依旧是江言更快。
她又一次把纸盖住，伸手敲了敲那隔板：“我好了，你呢”
“这题应该很简单吧，不是吧，这也要花那么多时间”
见江言再次“嘲讽”起来，一旁人不免开始想：难道这次江言还有把握
就算又把握，只有十秒怎么可能比对方更了解自家东西啊。
有人忍不住开口：“你再多写几句，那东西可是他们家的。”
江言目光顺着声音看过去，纠正道：“不，唐代的东西当然我们家的，是华夏的。”
“没有人能比我们更了解我们家的东西。”
这一刻江言想到了为了保护文物不落于……之手的叶锦钰。
还有很多“叶锦钰”，为了这些古董能留在这片土地为之付出了许多。
现场一片寂静。
这时山本停了笔，他看向江言：“可是现在它归属于我们。”
江言出乎大家意料地点头，然后说：“是你们胡编乱造的。”
说完她把那张纸翻了过来，再度先开口：“因为这依旧不是一件真品唐铜镜。”
面对山本她连“仿品”两个字都不屑说了。
“不可能！”
山本抖着胡子：“这可是我们很多专家都鉴定过的，这就是一件真品，而且马上要被定为国宝，送进我们博物馆里！”
山本内心极为不屑，看来这人的眼里也就这样了。
而在场其他对这件藏品有所耳闻的人都颇为遗憾地叹气——
这江言虽然是有点眼力，可是还是太年轻了。
江言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是真品，可是不是唐代的真品，所以它还是一件假的唐代铜镜。”
“它的真实年代应该在五代十国时期，虽然继承了唐代工艺，但是在一个微小的地方，存在差异。”
江言好似故意卖关子一般端了一边的茶喝了一口。
山本却沉不住气了：“什么差异”
要知道，如果这次输了，可是会把鉴定这个铜镜所有的霓虹专家的脸都打一遍。
他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江言润润嗓子不疾不徐：“唐代铜镜的合金比例，铜占三分之二左右，锡与铅共占三分之一，也正因为这个金属配方使得唐代铜镜表面匀称规整，不易变形，纹饰会更加清晰流畅自然。”
“可是五代十国时期，中原割据，合金比例很是难调，所以……”
江言没往下说，反而一眨眼：“你们鉴定的时候不会没有查这个吧不会吧”
山本愣住，他们确实没有查……他们凭借的是肉眼的经验。
可是……
“你只看了十秒，你怎么能知道这些，你在胡说啊！”
实际上只看了一秒罢了，山本不死心，他不信江言能一眼就看出这么多门道。
江言又轻轻敲了敲桌面：“不信的话，你现在去查，现代科技很发达，查这个应该用不了几分钟。”
她话音刚落，就见门口走来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人，看上去格外硬朗：“对，如果山本先生需要的话，我们京市博物馆可以帮您查一查。”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来人正是京市博物馆林家轩林馆长。
山本深吸口气，他现在完全是被架在火上烤，不查他就得认输，查了……
万一真的有问题，他该怎么办
就在山本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江言又递过去一句：“怎么了你不敢查”
这话直接把山本现在脆弱的神经给拉断，他怒目而视：“查！”
说着，林家轩身边就有专门成员去准备仪器了。
山本站起身走到一旁一边擦汗一边和自己的工作人员用霓虹语叽里呱啦交谈起来，看神情很是急切。
而江言则没事人一样单手支着头，看着白了她好几眼的黑猫。
江言：看什么看！我这是为国装x！
华夏的脸面不能丢！
这时林家轩打量了一下江言，格外客气地开口：“这位就是山海博物馆的江馆长吧你们最近展出了图坦卡蒙愿望杯，很不错啊，这可是我们华夏第一次借展到这个品级的埃及文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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