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咸鱼魔尊,在线救人[穿书] > 第八十四章 宴席散场

第八十四章 宴席散场(1/2)

目录

第八十四章 宴席散场

“三拜已成,二位从此便是夫妻——”

阵主奄奄一息,阵法自然也再维持不住,黑雾逸散、白墙从中崩裂,整间院落都开始震颤起来,那黑透了的天穹像是被打碎的玻璃一般,裂出几道缝隙,透出耀眼到灼目的光芒来。

封霄阳二人身处的大堂也无法从中幸免,地面寸寸崩裂、墙上那两具人形没了支撑,坠落下来,发出些不似人声的嘶吼。

这整座大阵,眼见着便是要彻底崩塌了。

而封霄阳一语落下,四周的动静瞬间停滞,连那不断坠落的灰土与碎石残木也停在了空中,场景极为奇异。

自四面八方围来声极轻的叹息,紧接着是木轮压在碎石上的声音:“二位果然是看得见的。”

胡点芳睁着一双无神的狐目,怔怔看着空中的景象,似是听见了那细微的轮椅声,好一会才从喉间发出一声轻轻的笑来。

它被在地上钉的极紧,挣不起身看一眼那从黑暗中走出的人,却也能猜出究竟是谁,似哭又似叹的说出话来,声音低的像是气声:“我……该想到的……小少爷,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难怪会一连说了三句“你要死了”呢,原来是准备亲手断了他的后路……

张瑾禹摇着轮椅慢慢地走了出来,艰难地操纵着轮椅拐过地上的碎石残木,垂了眼看地上那只被开膛破了肚、露出自己本来面目的狐貍,脸上一丝儿表情也没有,像个好看的人偶一般冷冷注视着它。

胡点芳如今的样子极为难看,身子已瘦成了个皮包骨,浑身上下的毛脱了个干净,屁/股后面更是光秃秃的,无意识地抽搐着,地上的血已漫了一片,是幅极为难看的样子。

“我说过,你快要死了。”少年的声音依旧清脆,仍是那副古井无波、了无生意的样子。

程渺目光定在张瑾禹身上,眸色渐冷,沉声道:“是你在操控这阵法?”

不然这整个阵法忽然停滞、甚至连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一般的景象,又该作何解释?

张瑾禹沉默不言,封霄阳却似早料到了眼前的这般情形一般,“啧”了声:“仙尊若是这么想,可就中了这小少爷的圈套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阵法是该有两层的吧?”他极为眼尖地注意到了张瑾禹那突然握紧的手,弯了眼笑起,“看来我猜中了——这阵法共两层,如今我们所处的阴曹地府般的阵法是里层,外层便是那狐貍为整个张家制造的、太平长安的幻境对么?”

少年沉默半晌,忽的长长叹了一口气,擡起头来,一双蒙着薄薄白翳的眸子盯紧了封霄阳:“大人说的对。”

那墙倒院摧的幻境应声而碎,四周场景瞬间变幻,露出幅鸟语花香、其乐融融的景象来。

张家似乎有了什么喜事,下人们正在张罗着宴席,张灯结彩地挂了无数红灯,院中摆了长长一条红木桌,侍女正忙着往上布饭。

上下百十口人都忙的够呛,似乎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院中多出的两人与一只被开膛破肚的狐貍般。

所有人都是张无忧无虑的笑脸,只有张瑾禹虽坐在主位上,却仍撑着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对着封霄阳低声道:“正如大人所见,这便是胡……它为我做出的幻境。”

封霄阳四下瞟了眼,轻巧的吹了声口哨:“这是红喜,还是白喜?”

“都算。”张瑾禹望着眼前桌上的红鸭蛋,“这是十二年前本该有的一桩喜事,如今才操办,着实是有些晚了。”

胡点芳原本已只剩了出气没了进气,听了他这一句,忽的剧烈咳喘起来。

“我娘出身不好,我爹答应过她,会在这地方给她风风光光的办场婚礼,以正妻之礼迎她进门。”

只可惜两人在世之时,终是没了办这场婚事的机会。

遥遥起了声唢呐,仪仗敲打着进了门,惊的封霄阳程渺二人均是一颤。

“二位大人清了场,想来是要留下来处理我娘的事。”张瑾禹望着那涌进门中的一众人马,似有些渴望般软了声线,“我也不劳大人动手,亲自将我娘请了过来……待这场喜事结束,再处置我等如何?”

程渺皱了眉,正要出声,却被封霄阳擡手止住,带了笑道:“好。”

这鬼胎能长成如今的样子,也不知吞吃了多少婴儿魂魄,若非要算一笔债,那定然该是个要下油锅炸的恶人。

可从头清算一遍,这鬼胎二人与那鬼母,都是些被世道逼的没了退路的可怜人,冤死荒野,又恨的无法释怀,才会化作怨念为祸人间。

若是不让这母子三人化了恩怨,想来就算是下了地府,也化不开心头那股积了十几年的怨气吧。

那落了榜的许秀才,可是顶了张探花的名字,逍遥了足足十二年,有妻有子,揽尽了钱财。

而本该如他们一般幸福的清凝一家,却是死成了整整齐齐四道鬼魂,别说有具全尸了,连自己的记忆都保不全。

这债,是许秀才该还的。

花轿进了门,一片嬉闹里下来了个形状奇异、步子都走不多稳的人,每一步都留下对带着血印的歪斜脚印来。

分明是那失了胡点芳妖力庇护、身体已逐渐腐朽的鬼母。

周围人似是从未看见过那从新娘子身上掉下的块块皮肉一般,仍是闹腾着要见新娘子,将鲜花抛了她一身,却没有一片落到地上的。

封霄阳看着眼前热闹至极、却又诡异至极的景象,叹气道:“你杀了这般多的人,想过投胎后要如何么?”

“想到过的。带着记忆去畜生道轮回百世,杀一个人便轮回一世……即便是如此,我也想将这场拖了十二年的喜事办完。”

操纵阵法并非易事,张瑾禹的脸色极为明显的又白了几分,缓了缓才接上自己的话:“大人,喜事当头,便不要再说这晦气话了。”

封霄阳看着少年惨白如纸的脸,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有默默叹息。

程渺的眉头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看着眼前诡异至极的景象,情绪复杂到难以言喻。

这场荒诞至极的喜事,他本该阻止的,却始终挥不出那道剑诀去。

鬼母跨了火盆,一步三摇的被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搀着,慢慢进了堂中。

“那人是在我娘死后,将我从她肚中剖出来的人。”张瑾禹突然出声,仍是古井无波的,“紫河车是好药材,拿出去还能卖上几两银子。”

新郎官在堂中等待,面上一片木讷,浮肿的身躯似乎要将身上那套喜服撑开一般,湿漉漉地往下滴水,身旁侍立着一个身宽体胖、面目极为熟悉的中年人。

是那位夜间找上封霄阳、要他算上一卦的人。

“那位,是亲手将我爹勒死、又丢进湖中去的人。”

鬼嫁娘一事,张家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都齐齐掩盖了事实。

异相发生之后,这院中的百十口人心怀鬼胎,不敢说出十二年前那桩旧事,对外只称是“鼠患”,这才让胡点芳有了布下大阵、将整个张家控制在手中的机会。

或许只是想明哲保身,或许是觉得自己只手翻不过天去,或许是心存侥幸,觉得不过是个弱质烟花女,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清凝在张家后院里被关了足足四个月,嘶声惨叫了百余天,这些人中却没有一个伸出过援手。

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张瑾禹坐在主位,指点江山般将院中人的底细一一说了过去,最后停在堂中如肉块般堆叠起来的两个人身上,露出个有些讽刺的笑意:“而这两位,便是我的‘父母’了。”

程渺的指节攥的发青,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实在是来的太晚了些……

封霄阳看了看椅子上脸色越来越白、四肢隐隐有些消散趋势的张瑾禹,又看了看地上茍延残喘的胡点芳,忽的一声轻笑:“小少爷,你们定然缺个司仪。”

张瑾禹擡头瞥了他眼,轻轻点了点头。

封霄阳弯了眼,身形一晃,转瞬间便站到了堂中,少见的正经起来:“吉时已到,迎新人——”

鬼母与水鬼在堂下站定,一个血肉脱落、不似人形,一个面容木讷、身形浮肿,本该要让封霄阳怕到颤抖的,心中却是一丝惧意都没有,甚至慢慢的红了眼圈。

“女方一舞倾城、才艺双绝,男方高中探花、官运亨通,实是命定的一桩好缘分!”

“二位新人均无高堂,也无需天地眷顾,三拜只拜彼此便可。”

两道鬼魂慢慢转了身,一个无眼一个无魂,却好似都在望着对方一般。

“第一拜,是拜这一纪煎熬终于今日,二位新人喜结连理!”

周围人声喧嚣,堂下两道身影缓缓对拜,落下些不大好看的东西,像是泪。

“第二拜,是拜善恶终有报,二位新人从此再无冤情!”

水鬼脸上的木讷神情随着下拜缓缓崩裂,眼中慢慢有了神般,颤着声道:“清凝……”

鬼母的身体猛地一抖,头上的红盖头边缘慢慢滴下血滴。

“第三拜,是愿来世再无人心囧测,二位新人儿孙满堂、寿终正寝!”

鬼母缓缓躬身,尚未直起腰身,便塌成一团泥样的物事,水鬼下意识伸了手,却是摸了个空。

他脑中那团迷雾终是散去,露出其下掩藏的无数事情来。

“三拜已成,二位从此便是夫妻——”

封霄阳话音刚落,身后那两具身体便猛然炸开,血肉散了一地。

张瑾禹收回手指,身形已淡到没了形状,声音也开始有些虚无缥缈起来:“他二人欠我的。”

封霄阳下意识瞟了程渺一眼,却见他全然没去管那死状凄惨的二位,已走到了胡点芳身旁,干净利落的一剑刺下,瞬间便是身首分离。

“怎么?”程渺见他满脸惊讶,冷声询问。

封霄阳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赶忙道了句“无事”,暗道他还以为仙尊会留这狐貍一命,没料到杀手居然能下的如此利索……

而且也少见的没管那两个在他眼前炸成烟花的凡人,甚至从头到尾都纵容了张瑾禹这大逆不道的举动。

张瑾禹的身形越来越淡,见胡点芳没了动静,竟是如释重负般露出个孩子气的笑来,闭了眼轻声道:“谢……”

话未说尽,他便化成了些微弱的灰色光芒,在满院吹拉弹唱、其乐融融的景象中消散而去。

作者有话说:

日常蹲蹲收藏评论~

补一点张小少爷的想法吧。

他是狐貍养出来的鬼胎,在肚子里就遭了自己娘的厌恶,差点便不能出世,却并不多恨自己的亲娘,只是恨自己疯了的娘,以及恨那些让自己娘疯了的人。

以及他今年只有十二岁,思想上相当的偏执和扭曲,所以会执着于把这场喜事再办一次,虽然不会产生任何的改变,只会留下无尽的遗憾。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