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3）（2/2）

申屠琰站起身来，看向站在后面的申屠渊，目光冷冽：“医师呢？”

“回父皇，”申屠渊躬身行仪，“医师前往斋堂察看定魂汤汤锅煮剩的药渣了，按照时间应该也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快步进来了几名医师：“参见陛下——”

“废话少说，讲结果。”申屠琰大手一挥直接免去了他们的礼节，“定魂汤的药渣中，可曾发现了什么致命的毒药？”

“回陛下，熬煮定魂汤的药渣之中……并无毒药成分。”

“什么？这不可能！”萧娆双目圆睁，她的脸惨无血色，披头散发的模样看上去就似凄厉女鬼，“那这滑胎之象究竟是为何？难道还有平白无故流产之兆吗？！”

“贵妃娘娘请冷静……定魂汤的药渣之中确实没有毒物成分。”医师顿了顿，接着说道，“但却无故多了一种本不应该存在于其中的药材。”

裴冷冷擡起眼眸，悄悄地侧过脸与凌凛还有华滢交换了眼神，皆从中多多少少预料到了什么，萧贵妃流产，基本就与这莫名其妙多出的一种药材有关了。

申屠琰皱紧眉头：“什么药材？”

医师拱手回道：“蕨株砂。”

“蕨株砂？”萧娆的指节攥得青白，“那是什么？”

“这是一种来自域外的稀有药材，很少在帝国药圃流通。”医师解释道，“其入药有调湿凝神，活络气血之效。但若这种药材与定魂汤之中的主药材——箬叶花一同蒸煮，就会使其药效增强数倍，寻常人等饮用身体也是无碍，顶多上火几日，可若是当娠的孕妇喝下汤药，便会引发气血翻涌，最终导致流胎……”

“竟是如此……！”萧娆的眼泪涌了出来，“那到底是谁想害我的孩子？”

申屠琰神情冷峻：“今日斋堂里熬煮定魂汤的人都有谁？”

“父皇，”申屠渊接道，“儿臣已经下令将所有经手过定魂汤的人都抓了起来，暂且关押在别苑寮房，等待父皇您的审判。”

“好。”申屠琰点了点头，“寺庙之内不可见血，就将这些人全部送到刑部去，严刑拷打，势必要查出究竟是谁要残害皇嗣，绝不姑息任何一名凶手！”

申屠渊低头行仪：“儿臣遵命！”

“至于贵妃……”

申屠琰转过身来，看着悲伤过度，哀痛欲绝的萧娆，深深地叹了口气：“派人将贵妃送回皇宫颐养病体吧，斋季不可中断，否则福泽外溢，祸患招身，不利于帝国未来气运。太子，你身为你母妃唯一的孩子，斋季结束之后，多抽空陪陪你母妃吧。”

申屠渊重重地低下了头：“是，父皇，儿臣领命。”

裴冷冷擡头看了一眼申屠渊的脸色，他侧脸的线条绷得僵硬笔直，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让其他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也摸不透他此时此刻的心思。

“行了，此事就暂且到这里，既然知道剩下的定魂汤对常人身体无碍，孤也就放心了。”申屠琰看向了被申屠婉儿紧紧拥在怀中的裴苑，“皇后也受惊了，以防万一这定魂汤还是别再喝了。都吩咐下去，接下来大相国寺的所有斋食都要严经试菜，就连泉水都不可放过。”

“遵命，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