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5）（2/2）

显然，她们也注意到了裴冷冷与徐烨鹤一同返回大殿的事情。

华滢压低声音：“所以我没有在冷冷面前讲，而是在这里悄悄对你说呀。”

凌凛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我想不出冷冷会喜欢上谁。”华滢目光放空，遥望着远方，“或许，在这世上，并不存在她的真命天子。”

凌凛侧过脸看向她，轻声道：“那你呢？”

“我？”华滢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你之前不是还跟我说过，你喜欢太子殿下，喜欢世子殿下，喜欢裴泽郎君，喜欢世上一切美好的男子。”凌凛一一枚举，眼看着华滢的脸愈来愈红。

“哎呀……那都是小时候的玩笑话。”华滢赶忙摆了摆手，示意凌凛别再说下去了，“不过，美男子谁不喜欢呢？只是我的心态不像过去那般了而已。”

凌凛有些好奇：“那莎莎你现在是什么心态？”

华滢认真地思忖了片刻，说道：“小凛，你有没有觉得，自从与冷冷相熟之后，对这世间的一些规制礼教产生了认知上的偏差。”

凌凛道：“认知上的偏差……这话也是冷冷教你的么？”

“是啊，这么说来，冷冷经常会说一些我们很难听懂的话呢。”华滢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但我却并不排斥这一点。”

“在冷冷那里，我好像学到了很多。”华滢不自觉有些感慨，“以前我总觉得，在毓灵学院毕业之后，就会嫁给一位如意郎君，为他生儿育女，然后琴瑟和鸣，安稳祥泰地度过一生。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任何想法，甚至认为这是最理所当然的事情。但遇到冷冷之后，她告诉我，我的人生也可以不那么过。”

“这样的生活方式可以是我的选择，但只是我的选择之一。我当然可以嫁人，可不嫁也并非是什么大逆不道的罪责。我可以与人成婚，可我的夫婿得是我真心愿意与他共度一生的郎君。人的一生是那么短暂，要尽力为自己而活……啊，就连我说话的语气都越来越像冷冷了，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与一个人越亲近就会越不自觉模仿她的言语吧？”

“莎莎，你能那么想，其实也很好。”凌凛目视前方，“实际上我一直觉得，我们不必循规蹈矩地活着，女子可以成为咒术大考的魁首，也可以出境上战场保家卫国，嫁人并不是我们最终的归宿，像周筠先生那样教书育人，以巫祝之姿活跃在朝堂上也很好。”

“而且见证了佩宁公主与状元驸马的婚礼，我倒是觉得，身份地位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华滢羡慕地说道，“尊贵的公主殿下也能跨越阶级和没有咒能的平民凡人在一起，这也许就是幸福的模样之一吧。”

“那还得是程驸马本身拥有过人之才，沧海遗珠幸未埋没，才能够得到公主殿下的青眼。”凌凛用指节轻轻敲了敲华滢的脑袋，“你以后看人可得看准点，别长得好看就往上凑了。”

“哎呀我才不会呢，我如今的心态可与以往不同了！”华滢涨红了脸，“再说了，有你还有冷冷在，就算我日后真的喜欢上了哪家公子，你们肯定也会为我把关呀，对吧？”

凌凛点了点头：“那倒是，就算你日后不嫁人，我们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我们尊重冷冷的决定，但与此同时，我和冷冷也会在意你的选择。”

“小凛……”华滢深受感动。

“这就是朋友的意义啊。”凌凛笑着看向华滢，“话说，莎莎，你的汤再不喝就要冷啦。”

“哦哦什么时候上的，我都没注意。”华滢赶紧扭头拿起汤匙。

凌凛用蟹八件拆出一小碟子蟹肉，送到了华滢的桌上。

“小凛！”华滢更加感动了。

“行了行了快吃吧。”凌凛接过侍女递来的湿帕擦了擦手，笑道，“蟹肉鲜吃才好。”

“嗯！我真的好高兴遇见了你们。”华滢笑得灿烂，“交到如此朋友，何其有幸！”

凌凛笑了笑，低下头轻声道：“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