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窍（2/2）

否则怎么会看到一朵长了两条腿的云正朝着大殿狂奔而来？！！！

诡异的云引起了其他仙家的注意，一时间，所有仙家都惊愕地盯着那朵奔跑的云。

“第四百……”

玉衡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阖眸休憩的天尊终于察觉到了诡异的气氛，奇怪地睁开眼，“玉衡星君，何事？”

见玉衡和其他仙家都齐刷刷盯着一个方向，天尊疑惑地看过去——

天尊：……

“这是何物？”

那朵云堪堪停在纯阳身侧，白云抖落了两下，伸出两条胳膊，又抖落了两下，伸出一个小脑袋。

小少年笑得灿烂：“天尊，是我呀！”

众仙家：……不愧是他。

怎么说呢。

这种事放在别人身上不正常，但放在这位的身上那叫做合乎常理。

“小兔崽子！！！”纯阳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挥着拂尘揍他：“你别跑！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师尊！！！”

雨枝吱哇乱叫地逃窜，边跑边喊：“救命啊——”

……

雨枝闹了一番，被玉衡添油加醋地批评了几句，不幸被留下来面壁思过。

“哼！”雨枝不爽地走到离他最近的柱子前，盯着柱子上的花纹，“可恶的玉衡，如果不是云青，我肯定揍得你鼻青脸肿！”

他将柱子当成了玉衡，一拳一拳砸上去，砸着砸着，突然觉得不对劲，慢吞吞扭头——

“摇光？！”

雨枝眼神躲闪，脸腾得一下就红了：“你怎么在这？”

“我不喜欢云青！”

当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摇光无语：“我早就看出来了。”

雨枝大惊：“你怎么看出来的？”

摇光慢慢说：“你总是偷看他，没看到就不高兴地噘嘴，看到了就会笑得很开心。”

雨枝的脸越来越红，嗫嚅道：“你你你……”

“那你能不能替我保守秘密呀？”

摇光点点头。

雨枝见状高兴得笑了，“那我们拉钩！”

回忆从前种种，摇光的眸中闪烁着泪光：“雨枝，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我的知己在凡间受苦受难，这是我唯一能为我的知己做的事情。”

雨枝摇头：“不……”

摇光轻笑：“其实我很开心。”

“我的知己尽管历遍世间苦难，也仍然以天下苍生为先，我很开心、很骄傲。”

良久后，啜泣声渐渐停下，雨枝擦掉眼泪，眼圈湿红，他看着缠绕着摇光的黑雾，手指微动。

摇光却仿佛先一步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一般，后退一步，无奈道：“我与它已为一体，你是收不回去的。”

雨枝的眼神更难过了：“能消除吗？”

摇光点头，“当然可以，只是需要点时间罢了。”

雨枝认真地盯着摇光的眼睛，确定他没有说谎，“我可以帮到你吗？”

摇光想了下，似是开玩笑道：“那就不要再入轮回了，再来一些业障的话，我怕是吃不消了。”

雨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少顷。

“雨枝，你可想清楚了？”

雨枝仰头望着大殿之上的天尊，眼尾湿红，嘴唇微微颤抖，“天尊，我想清楚了。”

一旁的纯阳哼笑道：“臭小子，终于开窍了。”

静德轻轻捣了下他的胳膊，“雨枝能做出此番决定，想必心中是极为痛苦的。”

纯阳看向雨枝，那双眼睛仿佛刚刚才哭过，红肿湿润，他心里不是滋味，却嘴硬道：“他还痛苦？他是不知道那些日子我在天上有多揪心。”

又问静德：“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件好事？”

静德微微垂眸：“是好事，但是……思及雨枝与云青经历的种种，难免为他们感到惋惜。”

纯阳小声责怪：“我看你是心肠太软！”

他不愿再跟静德说话，扭头看向天尊：“我认为这是件好事，雨枝头一次醒悟，还望天尊成全。”

此时，雨枝哑声说：“三千年来，是我执迷不悟，为了所谓的情爱辜负了师尊的教导，辜负了天尊的期望，伤害了最亲密的知己，也伤害了太多太多凡人。”

一滴泪落了下来，又很快地被手指拭去。

“自我恢复意识后，我才发觉那根本不是什么刻骨铭心的爱，不过是三千年来的执念罢了！”

“仙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而不是凡间的小情小爱。”

他紧闭双眼，心如死灰：“求天尊……抹去我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