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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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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提眸色慢慢黯下去。

“玄度,为何说得如此见外?”余秉空倒是豁达,还反过来安慰李征鸿,“这是飞景自己的选择,他的实力大家都知道,若非对手极为强大又迫不得已,他也不至于自毁。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杜雪衣和李征鸿二人闻言倒也不含糊,直接了当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在座所有人越听越不可思议,余秉空握着拳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眼睛死死盯着李征鸿;夏忠良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停地擡袖擦着冷汗;唯有青提,虽面上亦有惊讶之色,但她毕竟跟着余飞景许久,飞景在抚仙镇时就隐约猜到一点,她自是多多少少也有些准备,不至于像其他二人一般意外。

二人已朝许多人复述过这些事情,庞杂繁乱又匪夷所思的故事,如今被二人提炼得言简意赅、毫不拖泥带水,细节却也一个都没落下。

讲完后,四下寂静无声,三人尚未从震惊和混乱之中晃过神来,李征鸿却也没给众人喘息之机,续道:“如今叛党已经开始动手,我们此行正是来了解之前抚仙镇发生之事,这很有可能成为找到叛党以及识破他们阴谋的突破口,因而,还望夏将军、余老、青提姑娘鼎力相助。”

见李征鸿朝自己又行了一礼,三人皆是下意识点了点头,实际上他们脑子根本还是一团浆糊。

过了良久,只见夏忠良眼神热切,走到李征鸿身前率先开口道:“所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镇国大将军李征鸿?”

李征鸿淡淡地点点头。

“您是‘江湖第一刀’,前武林盟主杜雪衣?”夏忠良又“巡视”至杜雪衣面前。

“是。”杜雪衣干脆利落答道。

“所以那些故事都是真的?!!”夏忠良一双目光炯炯的圆眼立时瞪得老大。

“......”

两人霎时间想起为何方才见他的眼神有些熟悉——这同夏橙和夏田听二人的故事时简直是一模一样。

果然是一家人。

“看来我儿玄度是真的不在了。”余秉空也渐渐反应过来,眼中失落神情让杜雪衣有些于心不忍。

“是,他被张闻京的人给溺死了。”李征鸿答道,“但我认为,他的生命应该结束于他小时候的那把火,余老,还请不要太过伤心......”

余秉空摆摆手:“想想我们余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人家,但也是世代忠良,不曾想,却在我这一代出了个卖国求荣的弟弟。我两个儿子,一个为了保护大将军如今命在旦夕,一个虽被人暗害,却让大将军得以重生,也算.....死得其所了。”

余秉空失去两个儿子,却依旧心怀天下苍生,二人有些动容。

只见他很快将满腔悲凉埋进心底,朝李征鸿道:“大将军,杜门主,你们想要知道什么,余某必定竭尽所能帮你们打听。”

夏忠良见状,想到自己方才的举动,面上不禁起了几分羞愧之意。他神情恢复严肃,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附和道:“是啊,夏家军成日里也不只是练兵而已,抚仙镇的大小事也都归我管,我敢打包票,这镇子里就没有老夫打听不出来的事,你们尽管问就是。”

李征鸿也不拐弯抹角:“此前在信中同夏将军说的,烽火营卢赛但是用的阵法......”

“在这呢。”夏忠良将方才与余秉空研究的图纸递给李征鸿。

“怎么了?”杜雪衣凑过去瞧了一眼,没看懂。

“那日我们回忆起青溪山那夜之战,我便觉得他们用的阵法与卢赛攻打林家寨时用的有些相似。”李征鸿一面看一面说道,“当然仅仅是给我感觉有些相似而已,并不能确定,所以就朝夏将军要来了地图。如今看来,虽然不一样,但这两个阵法都极具迷惑性,且十分善于营造压抑诡谲的氛围。”

杜雪衣抱着手若有所思:“单看武功的话,围剿我们那些人的武功路数倒是不堪入眼,和卢赛卢宾也没什么相似之处。不过方才我想起来了,卢宾当时在校场与夏橙比武时,我确实见他的虎口处与那个几个吹唢呐的面具人有些相像,都有一层极厚的老茧。”

李征鸿道:“他们是一伙的应该已是毋庸置疑,青提姑娘,银刀门这边可有收获?”

“那些逸州城外的山匪窝,我们去查了。虽然被捣毁得面目全非,但从中能依稀看出似乎是个庞大的组织,甚至与银刀门一样有自己的情报网,往中原各地传递消息。”青提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摊开来后是一个弯弯的,类似于牛角的图案,“这是我们在他们许多据点的废墟里,找到的标志,或许是图腾之类的东西。”

二人闻言,目光灼灼盯着青提。

青提却将纸重新收起来,淡淡说道:“线索到此,就断了。”

“......”

仅仅一个图腾能查出的东西十分有些,不过想来也对,若真这么容易找到,张闻京和冯凭等人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一无所获。

眼看又进了死胡同,李征鸿换了个思路:“听说余玄度与林玉山的婚事,是卢赛提起的?”

余秉空道:“这婚事,原是我们三家在一起攻打南诏质子据点时,一次酒后的戏言,刚好那时我和子霖的夫人都怀孕了,但之后大家也都没放心上。再后来,子霖战死,我们余家自己也出了事,我们三家的关系渐渐疏远,自然也没人提起这事情了。”

“烽火营在我们夏家军中,虽收编时间较短,但领头人卢赛年纪轻轻武功高强又懂得变通,我此前对他极为信任,甚至还让夏橙跟着他们混。现在想想,都要为自己捏一把冷汗哪。”夏忠良回忆道。

“近几年,林家寨和余家一直闹得很僵,老夫这人你们也知道,打打仗还行,对这种事情实在是束手无策。这不一年前,两家的下人又在镇子里吵起来了。我刚处理完回到营中抱怨时,卢赛突然说道,若是两家能联姻就好了。我当时听完,很快就想起当年的戏言,立刻就安排起来。”

林玉山与余玄度两人虽一病一傻,但却是门当户对,他们在各自家族中不受重视,但若是联姻,则会成为联系三家的纽带,明面上对抚仙镇的稳定都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因此众人也都持赞成的态度。

“按照张大人和国师所言,这件事从明面上看,乃是抚仙镇一大喜事,其实却是叛党故意为之。若是大婚如期进行,而后玉山的身份坐实,这个抚仙镇都得完蛋。”李征鸿说道,“那你们可知,他们将如何确认玉山的身份?”

“玉山是南诏质子的私生女?”余秉空和夏忠良闻言,都嗤之以鼻。

“但凡有人见过子霖兄和玉山,都不会有此怀疑。”余秉空冷笑道。

“当年参加围剿的人,应该有人知道林芝兰曾被南诏质子掳去。”夏忠良摸着胡子,“但仅此而已,最多是流言,没有实证,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啊。”

“不对。”余秉空却道,“若是林玉山身旁有个人作证的话......”

“尺素?!”杜雪衣脱口而出。

李征鸿摇摇头:“她还不够资格。”

“总不可能是林婆吧?”杜雪衣道。

“林婆忠心耿耿决计不是她,林家寨的人应该也不可能。但林玉山身边还有一人,并不是寨中人。”

“你是说,王婆?!!”

据林婆所说,王婆是林芝兰从镇子里挑的奶妈,这么多年一直在林玉山身边,若她真的出来作证,那确实也有说服力。

“照这么说,那尺素和王婆都是那边的人了......”杜雪衣仍是有些难以置信,“这颗棋子埋的时间也太长了些吧。”

“他们能从京城布局到抚仙镇,甚至还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时间长也不足为奇了。”余秉空说道。

“林玉山此前定是知道自己的汤羹都会被王婆喝了,那她下毒会不会是故意的?”李征鸿转头看向杜雪衣。

“所以,玉山很可能已经发现了尺素和王婆的阴谋,于是不动声色地将计就计,下毒后自己身死,不让对方如愿,另一方面为林家寨除去王婆这个内奸,同时因为自己已死,尺素也断没有继续留在林家寨的道理。”杜雪衣顺着李征鸿的思路推下去。

“若真如此,此行可谓是一石多鸟。玉山姑娘可真是奇女子。”夏忠良感叹。

杜雪衣不禁唏嘘不已,余玄度和林玉山二人在世人看来,一个吃傻一个病弱,却是至忠至义之辈。余玄度小时候舍身只为救自己的弟弟余飞景,而林玉山虽然在家族中不受待见,但为了救林家寨于危难,不惜与王婆同归于尽。

事情这么捋下来,所有事情又回到原点,元丰六年七月七日,叛军势力以促使太子围杀杜雪衣与李征鸿作为开头,肃清了兖王一党,又借映月双刀令江湖震荡。

同日,在叛军的促成下,林玉山与余玄度的婚事如期进行,其意图在二人成婚后,在南境掀起腥风血雨,进而使大嘉朝置身于内忧外患之中。

相隔千里的两场大婚,一场是信号弹,一场是阴谋的开端,尽在叛军的计划之中。

眼见死局已定,孰料二人阴差阳错穿到才身亡的林玉山和余玄度身上,成为破局的契机。

林玉山此举加上张闻京的安排,虽能暂时解决问题。但若二人没有借此重生,叛党也依旧留有后手——比如攻打林家寨、以太子之名策反余家。而江湖、京城的问题,若无杜雪衣、李征鸿二人,也断然不会那么轻易便解决。

“征衣浴血,山衔月来。”

简短的破局之法有了更深层的解释——它不仅讲了杜雪衣和李征鸿的重生,更蕴含着林玉山与余玄度的牺牲,他们的生命和使命最终由杜、李二人将其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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