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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真的很勇敢,行动力也很强。”
江雾白笑,这是她想做的事,又有人支持,当然要拿出行动力了。
过了一会,黎安问:“你会怪叔叔吗?”
“嗯?为什么?”
“虽然他是为了保护你,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是阻拦了你想做的事吧。”
江雾白沉吟,确实是这样。很快她笑了一下,她不想怪爸爸,过去了的事情也没必要再拿出来评判,她也懂爸爸的本意是为她好。她说:“可是如果他同意我去了,那我就不会认识你了吧?”
黎安怔了一下,接着也笑起来:“是啊。”
这周江雾白的作业很多,怎么也写不完,关键是写不出来。苏婉要回云城,她都没空去送她。
黎安给她提建议:“要不要喝点酒试试?”她毕竟看过江雾白喝了酒之后写得飞快的样子。
江雾白痛苦得抓头发:“不行,喝了酒之后写的跟作业需要的完全不搭调。”
黎安不懂创作的痛苦,只能悄然走开。
好在周五晚上有瓦列里的演奏会,可以让江雾白缓解一下痛苦的情绪。
不过到了现场,江雾白才发现,这哪是加了一场演出,根本只是专门为他们两个人演奏。
坐在听感最好的位置上,江雾白却无心享受,因为身边人的存在感太强了。
如果有其他听众在,这种感觉也许会减弱几分,现在是十分的强烈。
裴屿感受到她的不自在,身体里的某个角落迸发出苦味,蔓延到全身。
也许他应该假装临时有事走掉,留她一个人独自享受喜欢的钢琴家的演奏,但他不想走。
江雾白感受到的压力很快就因为音符的跳动消失了,她逐渐放松下来,这一周写不出来作业受到的打击也得到了缓释,尽情地享受顶级的音乐和顶级的演奏。
这场演出是八十分钟,精心安排的曲目,加快了时间的流逝。
“结束了。”江雾白看向裴屿,他没有睡着,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嗯,走吧。”裴屿起身,走在前面,到了过道等着她一起。
江雾白朝他走去,裙子却不听话地被扶手卡住。她伸手去拉,没拉动,反而卡得更紧。
阴影落在面前,他走了过来,微微俯身把裙子顺着卡住的路径拉了出来,他的动作很轻,又把褶皱抚平。
江雾白好像忘记了怎么呼吸,回过神来时,心脏跳动到似乎整个剧场都能听见她的心跳声。
大门突然被拉开的声音划破寂静。
江雾白被吓一跳,下意识拉住了裴屿的衣服,有要往他怀里钻的动势。
但她明明在最后控制住了这股劲的,却不知为何还是靠在了他怀里。
到底她听到的是谁的心跳声。
推门而入的席仁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人,心脏病差点犯了。他要是知道他们在亲热,绝对不会开门。
正准备把门关上打算无事发生偷偷溜走,席仁看见两人分开,低着头的江雾白面泛桃红。
席仁有些尴尬地迎上去:“裴总,江小姐,今晚还满意吗?”
裴屿看向江雾白。
“满意。”江雾白小声回答。
“我安排了晚饭,是江小姐爱吃的海鲜,都是从产地空运过来的。”
“去吗?”裴屿还是在问江雾白的意见。
泉都不靠海,不容易吃到新鲜又好的海鲜,江雾白当然愿意。她点头,心想席仁安排演奏又安排晚饭,肯定是打算一起吃,在裴屿面前邀邀功吧。那他们可以聊天,她默默吃就好了。
可事情和她想的不同,餐桌上,还是只有她和裴屿两个人。
沉默着吃了一会,江雾白觉得要窒息了。她决定开启话题:“刚才的演奏,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
“有什么印象很深的吗?”
裴屿放下餐具,考生似的认真作答:“有,大概是倒数第三曲……”说完,他哼起那首曲子。
不成调的音乐,让江雾白听得发愣,接着,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感到抱歉地捂住嘴,但又还是忍不住想笑。
裴屿停了下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江雾白憋得眼睛都红了,她咳嗽两声想让自己冷静,那魔鬼的旋律却在脑中挥散不去。
三个月前,裴屿还从不听音乐,更别说从自己口中哼出什么调子。自从小时候在奶奶那被奶奶发现他是音痴后,他就从心底排斥音乐。
被奶奶一个人嘲笑就够了,别人不该知道这回事。
但她不开心,裴屿想,现在她果然笑起来了。
“不用说对不起,奶奶嘲笑我从来不愧疚。”
江雾白猛摇头:“我没有嘲笑你,真的。”只是真的有点好笑。
她从包里拿出演出单,确认倒数第三首的曲目,哼了一小段,“是这首吗?”
裴屿点头。
“我也喜欢。”江雾白试图把话题拉走。
裴屿却说:“所以你刚才完全没听出我哼的是什么。”
“……可是,没一个音在调上。”说出大实话,江雾白又有点想笑,但这下她终于能忍住了,只是眼里有丝丝笑意。
因为这一笑,江雾白放松不少,吃了个蟹腿,甜甜的。
裴屿:“我是不是没救了?”
这问题又逗得江雾白埋头笑起来,很快她擡头看着他,认真地说:“不是呀,每个人擅长的不一样罢了,就像我喝酒完全喝不出什么风味,什么苹果、太妃糖……根本没有啊。”
裴屿看着她又黑又亮的眼睛。
江雾白又继续说:“你的耳朵是笨蛋,我的舌头也是笨蛋。”
视线下移,裴屿看着她说话时若隐若现的小舌头,不到半秒,他低下头吃鲜美的虾。
虽然停留的时间很短,但江雾白还是注意到了他下移的眼神。不知为何,呼吸开始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