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2/2）

荻浸月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没有和宁琦说什么，因为她自己心里都还没有弄明白，琢磨了一下，她开口问了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

“你觉得我谈恋爱之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宁琦被她的问题问懵了一瞬，蹙着眉的表情仿佛在问——就这？

可见荻浸月一脸正经的样子，宁琦还是如实开口：“不一样的地方，倒也没有什么，就是感觉你花在他身上的时间有点多了，我也不清楚恋爱究竟要怎么谈才算好，但是感觉你有点失衡了。”

“也可能是我的错觉吧，你没恋爱之前除了画画，很多时间都会花在自己身上，你会和我还有诗诗一起去玩、你会运动、阅读，甚至于有自己的娱乐时间，可现在的你，除了画画，就是江茫。”

“你看似和之前没什么不一样，但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或许你和江茫在一起的时候是快乐的，但千万不要为了他而弄丢自己。”

“你的现在与未来属于你，并不属于他。”

荻浸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总有些人和事，会让你清醒地坠落，不受控制地下沉。

江茫之于荻浸月，就是这样的存在。

荻浸月想趁着这几天想想清楚，于是她借口在宿舍准备第二轮比赛的画稿，这几天都没有去过江茫的工作室。

但她还是狠不下心，纠结了好久还是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荻浸月：【这段时间我就不去工作室了，你要记得按时吃饭，一日三餐别落下，少熬夜，好好照顾自己。】

而面对这条消息的江茫，手指在屏幕上纠结了好久，最终只回了简短的一句话。

江茫：【好，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消息发送成功，江茫并不奢求她会回复，直接把手机撂在一旁，开始赶工。

线稿画完，放下手中的触控笔，江茫的视线落在一旁的留学申请表上，那是他今天上午收到的快递。

他一直都没有给教授答复，那天晚上荻浸月的话好不容易让他有了一点点的方向，可内心的纠结又让他陷入了一场又一场的迷茫当中。

于是教授索性直接把申请表寄到了他的工作室，像是一种无声的催促，让他赶紧做选择。

那一张薄薄的白纸，决定的是他对于未来的选择，纠结与挣扎再正常不过，但这其中让他最难割舍的，是人。

江茫把纸丢在一边，起身走进了对面的房间中，自从那天晚上他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进来过，调色盘上的颜料早已干透，他从旁边的笔筒中抽出刮刀，利落地将干涸的颜料刮去。

重新拿出颜料管挤出新的，走进一旁的卫生间开始洗笔，做画前的准备工作。

江茫将立在墙面边的其余画布清空，把那副未完成的油画从画架上拿了下来，随后就这么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一手抓着调色盘，一手握着画笔，开始调色。

为了暂时忘记因为那张申请表带来的低落心情，江茫选择用画画让自己从当中抽离出来，能不去想，不去纠结，哪怕片刻，也足够了。

眼前画中的女孩，是他愿意抽离现实而投身的美好幻境。

一如他画下的场景，充满希望的阳光以及沐浴在阳光中的干净女孩，色调温馨而细腻，是江茫少有的暖色调油画。

江茫画画的时候喜欢安静，每次画画的时候他都带着降噪耳机，以至于门口的门铃声还是他因为耳机戴久了想拿下来休息会儿才听见的。

将手上的颜料洗尽，江茫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身子，走出房间去开门了，可当他看见门外的人时，江茫感到惊讶和不解。

邱林双手插兜看着蹙眉的江茫，他的神情仿佛在问，自己为什么突然造访。

下一秒，他的话解开了江茫的困惑，“月茫大大，是这样的，我这次找你是为了合作。”

？

江茫原本蹙着的眉又加深了几分，冷着声音开口：“什么合作？”

“‘漫一下’举办的比赛，我打算参加，所以我想邀请您和我一起。”

“我需要您的帮助。”

江茫几乎是下一秒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冷笑一声，眼皮轻擡，那双狭长的眼睛就这么锁着他，开口时声音狠戾而无情。

“我凭什么和你合作？”

“再说，你究竟是真心想合作，还是因为月茫这两个字背后的热度以及噱头。”

毫不留情地点出邱林可能存的心思，江茫并不打算给他留一点情面，因为他不纯的目的，也因为看见他而有明显情绪变化的荻浸月。

被拆穿之后，邱林并不生气，反而十分平静，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回答也是那样漫不经心：“或许都有吧，谁知道呢。”

“月茫能让我迅速抓住众人的眼球，到时候我会站在选手的顶峰，被关注着获得胜利，击败所有人。”

“至于凭什么和我合作。”

邱林轻啧一声，神情像是厌恶又像是得意，他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抓着什么天大的秘密，像一个趾高气昂的“胜利者”。

“凭我知道、参与过，荻浸月的曾经。”

“那些你未曾见过的、不堪入目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