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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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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景程知道,以自己平日的行事作风,此时就该直接按着宋临景的脑袋,如同有今天没明天一般地与对方疯狂接吻,该从沙发吻到里间卧室的床上,或者直接就在这里做,像打架一样彼此掠夺,以某种放纵又过激的方式发泄那些郁于心底许多年的卑劣。

宋临景给出的答案让他满意,他该给对方些甜头作为回报,又或者说,他该像往常那样,熟练利用着对方的恋慕和彼此肉/体上的绝对吸引,来将那些不断攻击着自己大脑的负面情绪短效地覆盖、遗忘,用物理上的疲累来缓解精神上的摇摇欲坠。

但景程却只是贴进宋临景的怀里,并没能立刻给出任何有效的回应,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在恍惚中,下意识地希望对方胸腔里那乱了节奏的律动只属于自己。

景程隐约知道这个愿望该如何实现,可他不知道自己对宋临景的那些特殊到底属于什么情绪。

他们要好太久了,久到谁也分不开,却又不太舍得靠太近,久到对方的名字都成为了一种习惯,依赖遮蔽了一切,猜不出也不敢猜那片无人敢触及的阴影下,藏着的是短暂的喜欢还是绵长的爱。

景程实在有些混乱。

他既渴望宋临景真如表现出来的那般“爱”自己,这样主动权就回到了自己手里,“爱”这种东西景程虽然没切实感受过,但也知道它的意义。

那是感情胜利的筹码,是要挟恋人的武器,是圈养对方的牢笼,为宋临景永远被困在自己身边提供了一个可能性。

但心底里,景程却又有些不希望宋临景真的“爱”自己,那太贵重了,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宋临景。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接受这样馈赠。

如果早几年,高中的时候,十六岁的时候,刚认识的时候。

景程觉得自己或许能不以逃避的心态,对待宋临景呼之欲出的爱慕。

那时候的他还有无限可能。

他可以靠着荷尔蒙造成的不顾一切的喜欢,冲动莽撞地尝试接纳自己,可以靠亡羊补牢般的努力,尽量与原生家庭带来的朦胧阴影划清界限,可以与年轻恋人一起,摸索出喜欢与爱的边界,并将这个结果与情/欲捆绑笼在对方的身上。

但二十六岁的他不太行。

他的人生在景兮离开的那刻,被自己畸形扭曲的执念定了型。

而后的十年,他是空洞的,软弱的,麻木的,是自甘堕落、醉生梦死的,是被虚无裹挟沉浸在浅薄劣质的瞬时刺激中连日出的方向都忘记了的。

景程觉得自己的灵魂都散发着潮湿的泥泞味儿。

不配得到别人太过真挚炽热的爱,尤其当这个别人是宋临景的时候。

成年后主动在明面上与宋家划清界限,某种程度来说的确是景程对对方母子俩的补偿,而与宋临景日复一日的亲昵,归根结底,则是景程对自己的放纵。

他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这其中甚至可能藏着他下意识的引诱。

宋临景给予的陪伴总是那么恰到好处,而景程太孤独了,他舍不得放弃拥有过的那些特殊。

景程罕见的有些想要落泪,他大概已经不自觉地洇湿了宋临景衣角。

他觉得得到宋临景这般回答的自己实在卑劣。

毕竟方才那些让人听起来会难过的话,都是他条件反射般说出来的。

目的不在于自我剖白,更近似一种希望靠示弱引起对方怜悯的挽留。

真奇怪。

他明明最不希望宋临景同情他,可在这种茫然的时刻,不自觉做出的反应竟是如此上不了台面算计。

还好宋临景给出的答案足够坚定,让景程被层聊胜于无的脆弱薄壳罩着的烂心烂肺,没再受到什么伤害,好安安稳稳地继续运作着。

他怎么可能允许宋临景离他远上哪怕一寸一厘呢。

景程沉默着自嘲道。

不过宋临景的回应似乎衬得自己道德缺陷更明显了。

“景程。”宋临景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冷冷清清的声线里漾着散不去的温柔。

景程纷乱的思绪被打断,竟莫名产生了宋临景要逃离自己身边的错觉,等反应过来时,却发现自己搂抱着对方腰的力道甚至可以用“勒”字来形容了。

宋临景大概也感受到了他的反常,没有多讶异,只是微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

景程尝试辨别了一下,应该是没有半点厌恶情绪在里面的,听起来好像心情还不错。

“我们说好,要以确立正式关系为目标重新彼此了解,对不对?”宋临景的手掌贴蹭着景程的耳侧,拇指一下又一下地摩挲过他的鬓角,近到景程甚至能听到对方血液流动的声音。

虽然景程总觉得对方的语气太过轻柔,莫名有种在哄小孩的嫌疑,但鉴于他当下对于宋临景近乎照顾的纵容,接受得有点底气不足,也实在没有继续拗出平常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洒脱劲儿来,所以干脆言简意赅地老实给出了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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