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2/2）

他目光炯炯看着神父。

神父垂下眼去，沉吟一二说：“我是想去一个地方，在事情出现的时候，我脑中就出现了那地方画面，我应该去那个地方，也许会比这里安全，你之前不是提过好几个地方吗？又不是只有这里才算是安全。”

店主仔恼道：“可是，如果出去，没有这里的门，没有这里的人，就算是安全，又能有多安全呢？只有我们两个人，是人手不足，保不齐安全的！”

他说话是压低声音说的，但是声音小不代表他的情绪波动也小，他现在非常愤怒，很想大声喊叫起来，又碍于之前听人说不能吵闹到休息，只能压下去，因此表情看起来有些扭曲，咬牙切齿的，说起话来，更是听得出来非常生气，有些声嘶力竭却不容易被人听见的嗓音。

不知道的，乍一听见，还以为是这个人快要哑巴了。

小男孩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问：“那我们之后怎么办？”

店主仔看向他问：“奇怪，难道你要跟我们一起走？”

小男孩说：“我总不能在这里呆一辈子，这些人不是有家有室，就是有亲有朋，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身体小，年纪小，为人又弱，稍微被威胁一下，就过不得了，万一出事，我能怎么办？就算是正常的时候，我还被欺负呢。如今，我更不能指望外面那些走路的人。

他们若是能管住那些骂我打我的人，我只觉得好笑。若是管不住，我就笑也笑不出来了。

谁知道哪一天，他们缺衣少食的，就干脆把我拿出去卖掉？也许现在人是不值钱的，但是没有关系，活人一直都不值钱，要说值钱，只有死人值钱，还要拆开来卖掉，我管不着自己死了之后的事情，总要管自己活着的时候的事情。

我不想跟他们一起。”

店主仔问：“你不怕我们？”

小男孩说：“不是不怕。我是觉得，你们比他们人少，不会一下子叫我毫无反抗之力。也许我遇上事情还可以逃跑，反正尼米身边没有随身的门。”

店主仔嗤笑一声。

神父说：“我们可没有心思照管小孩，你保证也没有用处，我讨厌小孩，而且，带上你，能有什么好处？没有好处的事情，等于白干，只有白痴才喜欢。你也应该知道，感情是不靠谱的，利益比感情有用多了，但凡你有利可图，我们就不会丢掉你，但你无利可图了，就完了。”

小男孩说：“我知道，我会仔细想想的。你们不会是今天晚上就要走吧？我记得这里晚上的门是关闭的，不许别人随便进出。你们可要想好了！”

店主仔连忙说：“我们只是在商量，又不是必定要今天晚上就走，再说了，晚上多不安全，也应该休息了，既然这里的门晚上要关闭，肯定比外面安全，暂时在这里休息，养精蓄锐，再谈其他的东西不迟。”

他看向了神父。

神父说：“既然如此，你们在这里休息吧。不过，我看你们之前已经见过这里的人一面了，应该心里有数才对。”

他看向店主仔问：“你究竟是不是来找父母的？”

店主仔说：“当然，当然是了！”

他有点心虚似的低下头去：“只不过，我之前没有在这里看见，也许不在这里，我明天跟你出去，在周围有尸体的地方找一找，也许能找到呢。”

次日，小男孩和店主仔出门，神父在他们出门之后，跟在他们身后，一起检查尸体。

菜市场的尸体几乎要被找过一遍了，但是，店主仔还是说没有看见父母，神父狐疑地打量他，心里已经开始揣测他是不是在撒谎，走到一栋小楼房里面，店主仔左右张望起来，看着有些着急，仿佛他不是在找不知生死的父母而是在寻找丢失的宝贝，没等他走两步，他低下头去。

小男孩看见他顿住了，走了过去问：“怎么了？”

神父走到店主仔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地面，看见地面两具尸体，是一男一女，年纪差不多，穿着也差不多，看起来似乎是一对夫妻，在菜市场的时候死掉了，就躺在了这里。

“说起来也奇怪，”小男孩喃喃道，“我们那边的尸体很快就爬起来了，这里的尸体却不是那样，因为这里人少吗？”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店主仔却突然蹲在地上，大哭起来，对着尸体喊：“你们死得好惨啊！爹妈！孩儿不孝，来得晚了！”

神父没有说话，站在旁边，静静看着他，眼神平静。

不远处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年轻人从另外一遍的楼梯爬过来，看见两具尸体旁边有人哭喊，大惊失色，瞪大眼睛打量店主仔，怒道：“你是什么东西？在我父母旁边哭喊？要哭也是我的事情，轮不到你！你在干什么？”

他说着，一下子冲了过来，把蹲在两具尸体旁边的店主仔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