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而已(1/2)
第53章
凌晨六点的时候, 方燃知终于熬不住大夜,沉沉地睡着了。
彼时窗外无光,只有冬日的寒冷。
卧室里空调开得足,被帮忙洗完澡, 疲乏的方燃知也没醒。
陆霁行温柔地拥着他, 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到床上,边边角角的被子都顾及到, 掖好。
再连人带被子地抱在怀里。
像抱着一块珍宝。
床头柜的抽屉放着香烟, 浅白色的烟盒。
陆霁行打开抽屉拿出那个已经开封的香烟, 朝上摇晃。
拇指卡在烟盒口,熟练地摇出一根烟。
长长的,细细的。
明显是一款女士香烟。
男人抽不惯。
味道有些奇怪。
陆霁行试过几次,从最初的不喜, 到后来的稍有烟瘾,也只历经短短二十天。
不过就像当初可以极力地抑制情感,陆霁行从来都不是重酒精与烟草的人。
察觉有瘾漫涌, 他便心道不对, 将香烟尘封在抽屉中,鲜少触碰。
不过屉里的香烟每年都会更换新的。
很多。
以防过期浪费,陆霁行还会把替换掉的香烟,作为福利送给偶尔会抽烟的女性员工。
匀亭的指节仔细地把玩着细烟, 陆霁行曾经捏碎看过。
不是多名贵的烟草,抽多了上|瘾,奈何关至夏很喜欢。
烟身竖着,捏着它的手指轻拿轻放, 一下一下地用烟蒂敲打着浅白色的烟盒。
还算独特的一种响动。
如果不去陵园扫墓,不看照片的话, 对于关至夏的面容,陆霁行其实记得的很少。
只知道母亲每天都会在家里发脾气。
歇斯底里的情绪让那张堪称绝色的脸,披戴上眉目可憎的面具。
“先生......”兴许是被子裹得严密,陆霁行又拥得紧,方燃知觉出了热,秀气的双眉微蹙,咕哝着呓语呼唤,“不要......”
“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不要不......不开心,”蚊蝇般的呢喃几乎教人听不见,陆霁行要侧首将耳朵贴很近,才能分辨他在讲什么话,“不要......生我的气,我不......不会再,让你担心,会......会和别人,保持距离......离的......”
没几句话,却让他说了好几分钟,陆霁行眉眼舒柔,觉得自己可真不是人。
他的小爱人那么乖巧,他却那么凶狠野蛮。
能吃人似的。
陆霁行低声下气:“对不起只只宝宝,今天又是我错了,不该那样凶你。”
方燃知听不到,陷入深梦。
场景复现。
......
陆霁行也不记得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陆贺冲的关系变差的。
与其说是父子。
不如说是仇人。
所以在方燃知问起时,陆霁行难得沉默。
明明陷入沉思,却总是回忆不起太多有用的东西。
方燃知缩在陆霁行怀中,环抱着他的脖颈,问道:“先生您是,从小......就与陆、陆贺冲的关系不好吗?”
他不知陆霁行的过往,也未曾经历,但爱慕先生便足以让他无条件地偏心。
不会对陆贺冲产生敬意。
所以他便也直呼陆贺冲的大名。
“是吧,”陆霁行说,“应该是。”
“为什么?”方燃知语气不解,而后反应过来,没什么底气地追加,“我可以问吗?”
“当然,”陆霁行答,“你是我的小先生,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随你开心。”
得了应允立马心安,方燃知抿唇,说道:“他......陆贺冲对你不好吗?”
“不太好吧,”陆霁行斟酌着说,“幼时没见过他几面。”
“嗯?他不管你吗?”
“嗯,不管。”
方燃知蹙眉责备道:“他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管你啊?”
“没有去做什么,”陆霁行说,“他只是纯粹地讨厌见到我而已。”
方燃知不懂。
他没有爸爸妈妈。
因此父母这样的角色,在他的设想里,就像他看过的许多美好的家庭那样,是伟大崇高的。
大多数父母都很爱自己的孩子,哪怕他们会严厉、刻板,但他们一定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健康快乐。
而且像陆霁行这样的人,肯定自小就很优秀。
是邻居与老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跟“好学生”。
和陆启成为朋友后,方燃知不止一次明里暗里地把陆霁行抛出来当话题,想从陆启口中多听一些先生的事情。
陆启说他小叔自上学起,每门成绩次次第一。
奖学金从未遗落。
这些还是他爸爸在世时,常挂在嘴边说的。
目的是为了督促陆启好好学习,培养他的上进心。
陆御风常唠叨:“你小叔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全省的奥数第一都拿了,你再看看你,还蹲在这里玩泥巴,脏死了,等会儿回到家,你看你妈揍不揍你......”
所以陆启从小叛逆是有道理的,看不见陆霁行时,他爸一直说说说,看得见陆霁行时,他小叔又天天用冷漠的眼神蔑视他。
放在谁身上,谁都会觉得不服气。
所以这样优秀的陆霁行,陆贺冲为什么不喜欢?
凭什么不喜欢他?
他眼睛被猪油蒙住了?
“没事,我也非常讨厌见到他。”陆霁行说道。
手指按向方燃知的眉心,轻轻揉弄,不让他皱着。
“那......”方燃知没有好受多少,心里还憋了气,接下来的问题不友好,明知不该再继续,嘴巴却仍然不知退却地问,“那陆贺冲......喜欢你哥吗?”
话落,陆霁行眼眸微闪,有片刻的恍神。
方燃知便知道了:“他喜欢你哥哥。”
陆霁行不语。
沉默便代表一切。
方燃知觉得心脏被揪紧了。
“先生......唔!”所有话音被迫吞回嗓子眼。
陆霁行野蛮地噙住方燃知的嘴巴,以舌相堵。
不再让他说话了。
唇瓣那么软,怎么句句都往心窝子上戳。
事实既定,道理明晰,没有人会比陆霁行更了解,但他还是不想听见。
角踝被医只大手捉祝,接着上举,方燃知因出其不备整个邀绅都往后倒袪,肘部连忙撑住桌面,首铐斤属碰撞“哗啦啦”地想起,男受的闷哼自喉间吟初。
弧度明显的跟腱位置抵在某道高大的肩头,这各姿事会浸褥得很绅,更加方便在他绅尚驰骋的仁大开大阖。
方燃知脖颈后仰,像只濒死的白天鹅,只有颈间晓巧的凸启候结,时不时地颤动医下,再发出根本无法抑制的短促哼较,才能证明白天鹅还活着。
再这么下去,绝对不行。
视线被水光模糊掉,方燃知售不了了,想想八刺就恐惧。
“先生,先生......今天,今天的债,”他奋力抓住陆霁行的手臂,很有负债人的自觉,表情可怜语气卑微,落着晶莹剔透的眼泪说,“分期,分期还......我分期还行不行?”
陆霁行没理他,专心工作。
半晌过去,似是觉得提议可行,说不定还能收利息,才稍满足地喟探道:“分几期付款?”
黑葡萄般的眼睛犹如被水流冲洗过,灯光耀下,仿佛流光溢彩地在发光。
方燃知唇瓣轻颤,枯腔异常浓重:“......四期。”
陆霁行眉梢微挑,问:“宝宝,八除四,等于几啊?”
“......等于,二。”
“嗯,”陆霁行说,“你是看不起我吗?”
“我没有......”方燃知看到绝望二字悬在头顶,气若游丝,继续枯,“三天,分三天还......还你钱......行吗?”
“八除三除不尽。”陆霁行说道。
方燃知气哭,几乎哽得说不出话:“两天......分两期还你。”
“利息怎么算?”
“......”方燃知瞪眼睛,不敢置信,“你还要......还要利息?”
陆霁行神色温柔,自我介绍道:“我是一位资本家,当然要收取利息,给了你喘西机会,自然要得到回报。”
“但是宝宝放心,我不会收你高li贷。”
无良资本家,照死里压榨劳动力,真的太过分了。方燃知没跟他谈利息的事,再又医波篙巢来临时,晓腹紧绷身軆经鸾,他纯瓣微张,晕睡过袪了。
任陆霁行怎么喊都喊不醒。
只好作罢。
利息的事改日再谈。
*
想到方燃知一边被吓唬,一边做韵冻,陆霁行重新披上人类皮囊,心里生出怜惜,认真且深刻地反省过错。
确实有点......很过分。
冬日的早晨六点四十分,已经有光亮。
落地窗开着,等第一抹初阳升起,床上的人能被温暖到。
陆霁行将把玩了半晌的女士香烟放进烟盒,改为两条胳膊都拥着方燃知。
手掌隔着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他后腰,哄人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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