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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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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见了永福公主的遭遇,她觉得有些害怕,因为她堂姐是波斯下一任的女皇,她自己又有功夫傍身,旁人欺负不了她,所以她在此之前,从来没害怕过。

可来到大庸的这半年多,即便是神经大条的她,也感到害怕了,她以前只知道拳头,她不知道权势之下言语就能杀人,她不想变得和永福公主一样,所以她想回去,跟在她堂姐身后学本事,至少学到保护自己的本事。

自始至终,她没再提过对他的爱慕一事,但她的眼底眉梢,却是遮遮掩掩欲语还休。

大大咧咧的女郎竟也学会了隐藏心事,逼到最后的份上,她也只是摆弄着桌案上的果盘,低低问了一句:“你怎么看?你觉得我该回波斯去吗?”

她这问似是而非,而薛西斯在静默几息后,笑眼扬唇看着她所回的话是:“你早该回去了。”

薛西斯的话说得轻松,他神色更是好似卸下了重重负担,早就等着这一日巴不得达雅早早离开一般。

骄矜蛮横的女郎初学伪装,做得破绽百出,她低眉垂眼的委屈,连同那将落未落的泪,薛西斯只装作没看见。

他知道自己其实对她是有些好感的,他喜欢被人真心牵挂的感觉,就如留恋名为家的稳妥地界一样。

可他是罪人之后,他这辈子无令不许回故土。

不过就算回去又能如何呢?他早已长大了,今时今日,无论他走到哪里,他永远是异乡人。

他无家可归,但是她不是。

所以她这点少女怀春,和他那点心底悸动,这些都是会消逝的东西,这些什么也算不上。

薛西斯自认为他看得很清楚。

但达雅走后的第一日夜里,在他返回义宁坊,面对一院漆黑,没再看到为他特地留的那盏灯时,他还是站在霜寒露重的院子里,不由自主独站了很久。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达雅走了,贺臻亦离开了。

薛西斯从未想过,有一天这留在原地迎来送往的人,倒是由他来做了。

这感觉算不上好,却也没差到不能接受,因着这人事种种来来往往,他早就看过太多了,即便在上京的这些年,他也时时刻刻做着这样的准备,所以他自然是不会因此生出什么心惊肉跳之感的。

今朝有酒有乐,便不去想来日的俗世种种,再不济,上京城总有一个曲六娘,能同他一起喝酒。

杯盏当中的酒水溢撒在桌面之上,不知何时,擡手倒酒的人已换了不知多少件衣衫。

清风徐来,又是一年秋。

“太子已颁布了调令,贺臻他们下月就回来了。”曲六娘搁下怀中的琵琶,不由啧声道,“到时候你就去烦他去,别日日来找我喝酒,又一言不发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薛西斯收回倚窗而望的视线,回话道:“今日重阳人人登高望远,思乡思家。怎么着,六娘还不许我这个孤家寡人也思思乡了吗?”

“波斯……好像的确是在大庸西南方。”曲六娘并没理会他的打趣,她思忖了一阵,却是郑重建议道,“你若真是思乡,告假一段时日回家看看也未尝不可啊?”

“我哪来的家?”薛西斯昂首饮了一口烈酒,他半真半假扬唇间,又摆了摆手,“玩笑话而已,别当真。”

醉里且贪欢笑,要愁那得工夫。

闲吟倚楼,片刻欢愉,他敢求的,不外乎如此。

至于远在千里之外的人和事,裹在酒里,咽下喉后,即便再想起,那也合该是明日的事了。

他这种人,不想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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