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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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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适合你,回头给你副更好的。”

戚缓缓的唇轻颤,但最终没有说出什么来,在她没有能力和资本与倪庚说不的前提下,一切拒绝与指责都显得矫情。

况且她心里装了事,若是倪庚的注意力只在与她厮磨上,倒也还好,至少他不会想到看一眼她所写的退婚书。因为若是倪庚看了,是不会让她有机会拿出来,并与宋丘签字的。

这一路尤显漫长,终于,马车停了。倪庚道:“你看,宋家门口并没有人把守,他家的大门是可以自由打开的。”

戚缓缓看到了,她道:“那我去了。”

“慢着。”倪庚吐出这两个字让戚缓缓心中徒然一抖,她回头:“怎么了?”

倪庚跳下马车,同刚才一样,又是把她抱下了马车。

心与脚都落了地的戚缓缓又问:“那我去了?”

倪庚:“等下。”

戚缓缓的右胳膊变得僵硬,因为那里边揣着阳奉阴违的“退婚书”,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倪庚:“签了字后,不要忘记把你那份拿回来。”

戚缓缓听他提到退婚书,更紧张了,但她还是强自镇定了下来:“我知道的,不会忘记。”

倪庚这次是真的放行了:“去吧,让展红跟着你,我在这里等你。”

戚缓缓要被他吓死,好在他没再提退婚书。戚缓缓听到倪庚放行,哪里还顾得了是谁跟着她,提步就朝宋家大门走去。

她一进宋家,就被管家亲自迎到了正屋。戚缓缓放眼望去,宋丘坐在那里,一副等了她很久的样子。

“你来了,过来坐。”他道。

戚缓缓按他所说,坐了下来。他们谁也没看谁。

宋丘道:“我对不住你,我有母亲需要尽孝,我的志向正在展开,我不能为了一桩婚事牺牲所有。所以,我们的亲事,”

宋丘眼见的眼圈红了,他下唇颤着,终是说了出来:“就算了吧,你予我一封退婚书吧。”

戚缓缓:“是我对不住你,把你牵扯到不必要的麻烦中来。还有,镯子碎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镯子碎了”,宋丘却是听懂了。然后他就听着戚缓缓重复着:“镯子碎了,镯子碎了,宋丘,我对不住你。”

宋丘的眼圈更红了,牙齿被他咬得响,但他的声音依然温和:“没事,给你的就是你的了,碎了也是你的。”

两个同样红着眼圈的人,不肯看对方一眼,好像若是看了,就会失掉再往下说的勇气。

戚缓缓把一个信封拿了出来,她推到宋丘面前道:“你签了它,我们从此两不相欠,各自安好。”

宋丘把信封打开,抽出里面的信纸,刚看了一行,他大惊地看向戚缓缓:“这个字我不能签。”

戚缓缓写的不是退婚书,而是和离书。

在大杭,在世俗世界,男女双方若是以退婚结束姻缘的,男方通常会受到质疑或是谴责,但和离相反,女方的名声会受损,不好再找婆家,而男方却很容易再娶。

宋丘怎么可能把戚缓缓置于和离妇的处境,他根本就不在乎因退婚而不好说亲,错过了戚缓缓,宋丘的心尘封了。

“来人,拿纸笔来。”他叫完人,转头对戚缓缓道,“你重新写,要不干脆我来写。”

戚缓缓按住了他的手,宋丘整个手臂都在轻颤,他们终于四目相对。

“我马上要离开崔吉镇了,以后不知还能不能回来。外面千好万好永远不如自己家里好,我知道我将要面临的是什么,请你相信我,这是我给我自己做的最好的安排。”

戚缓缓声音变低:“我不能让他事事如愿,他也不能事事如愿。”

宋丘知道她这是要去京都了,表面看是自愿的,实则是被时王胁迫的,就像他一样,为了母亲的平安归来,他必须说违心的话,必须负她。

从戚缓缓走进来,宋丘就看到她身边的丫环十分面生,相熟的扬青与呈黛都不在,这当然不正常。所以,这是时王的人,用来盯着戚缓缓与他的。

宋丘从戚缓缓的言谈及语气里,能感受到她的冷静与自持,像她说的那样,她将一个人去到完全陌生的环境,孤身作战,她该是有所思索与度量的。

宋丘问:“你真的想好了?不是赌气?”

戚缓缓坚定道:“我不会拿自己来与别人置气,你放心。”

宋丘重新拿起和离书,每一个字都像是要刻进心里那样地看完,下人正好把笔拿来,宋丘提起笔,笔尖对着纸张好久,终于签下了名字。

戚缓缓的名字是提前签在上面的,这下有了宋丘的名字,一式两份,他们的和离书生效,说到哪里去,戚缓缓与宋丘都是和离,不是退婚。

展红能够觉出这里有问题,但她不知问题出在哪。

她见姑娘把其中一份退婚书收了起来,然后站起身对着宋公子一福:“戚氏缓缓就此别过,望宋丘公子家宅平安,大展所愿。”

宋丘很想抓着她的手,亲手扶她站直,但他不能,母亲的性命还在时王手中捏着,那个疯子,宋丘相信,他什么都做得出来,杀人于他不过是蜻蜓点水。

所以,宋丘只能冲着戚缓缓一拱手,回礼道:“慢走,不送。”

戚缓缓最后看了宋丘一眼,然后决绝转身,她的背挺得很直,一路没停也没回头地走出了正屋,直到她迈出宋家大门时,她忽然停了下来。

就在展红以为她要回头时,就见姑娘重新迈起步子,朝着对面的马车走去。

倪庚如看着戚缓缓进去时一样,站在车下。此刻,看见她出来,看见她忽然停步不前,他朝她伸出了手。

戚缓缓如他所愿,朝他走来,没有回头。

待戚缓缓上了马车后,倪庚看了展红一眼,展红面色难看地摇了摇头,倪庚的脸色沉了下来

马车上,倪庚又拉住了戚缓缓的手,他问:“办好了?”

戚缓缓:“办好了。”

“拿出来我看看。”倪庚道。

戚缓缓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拿了出来。倪庚打开来看,如宋丘一样,刚看了一行脸色就变了。

他瞪了戚缓缓一眼,耐下性子把这封和离书看完,看到最后,有宋丘与戚缓缓的名字。两个人的名字紧挨着,倒不配和离二字。

“这是什么?”倪庚严肃地问。

“和离书。”戚缓缓无所畏惧。

“不是退婚书吗?为什么成了和离。”倪庚依然没有发作。

戚缓缓看向他:“为什么,难道殿下想不到?殿下与我打的赌是否为真?”

倪庚沉声:“是。”

戚缓缓:“既然是真,我总该为自己想想,退婚书只有未结成亲事的男女之间才会用到,我若在京都找到了如意郎君,新婚之夜如何与夫君交待。和离就不同了,那代表着我是成过亲的,也就不存在要过新婚之夜那一关,也正好可以帮着殿下来试探,不能接受和离妇的,别说殿下那一关了,连我这一关都过不去。”

倪庚的脸色越发地沉,他是可以把这封和离书撕掉的,宋丘那里更是好办,以他母亲相要挟,胁迫他做什么都可以。

但戚缓缓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所说的理由令他无法反驳,最可恨恼人的是,这意味着,她真的有再好好考虑,到了京都如何给自己找夫君的事,一边跟宋丘了断着,一边已经在着眼未来,准备后手。

还如意郎君,他哪点不如她的意。他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让她能如此不顾念旧情,狠心舍弃。

和离书还在倪庚的手中握着,但他犹豫了,他撕不下去。

因为他其实知道,戚缓缓之所以对他如此绝情,是因为他骗了她。他当然可以把人困在身边一辈子,但尝过了她给的娇柔温情,眼中唯一后,倪庚不甘于以势压人,强人所难。

所以,在涉及到戚缓缓的所有事上,他都会多考虑一层,不敢大开大合。就像这次围困戚府、迫她去京都入王府,他就没有一味用强,而是软硬兼施。

最终,倪庚道:“缓缓你要记得,这次是你骗了我。收好你的和离书,到了京都它不是还要派上用场的吗。”

戚缓缓已做好与倪庚对抗的准备,但她想好的一堆说辞全都没有用上,倪庚就这么轻飘飘地把和离书丢回给她。

戚缓缓收好,真的有在开始思考,在京都要如何脱离倪庚的掌控,这和离书说不定真的能派上用途。

戚缓缓按照倪庚所说做到了第一条,去了宋家,亲手与宋丘做了了断,虽然她有阳奉阴违,但结果没差,她与宋丘再无可能。

于是,戚府门前的兵士在倪庚的一声令下,很快地撤了。

作为保家为亲的代价,倪庚连告别的时间都不给戚缓缓,带着她马上就要启程回京都。

戚夫人想不出来,这“恩公的女儿”最后会朝怎样的方向发展,只能安慰自己 ,至少娇娇在时王府的身份不是侍妾。时王总不会留给外面一个,苛待恩人的印象,她的娇娇不会过得太过凄惨。

倪庚没给戚缓缓与家人告别的时间,戚缓缓与家人离别的悲伤被冲淡了许多。倪庚还不让她带扬青与呈黛,只把展红放在了她身边。

倪庚是知道怎么恶心人的,就像戚缓缓把退婚书换成和离书恶心他一样。

戚缓缓知道他心里存着这一口恶气,她不能接受身边只有展红一人,她厌恶展红,她受不了天天只能面对这样一个奴婢。

于是她软下态度,对倪庚提出了请求,她以为倪庚会刁难她,不会轻易答应。但结果是,他让她叫他一声“阿弈”,他就带上扬青与呈黛。

阿弈,那是她在他们曾经最甜蜜的时候,这样叫过。只是物是人非,如今她带着目的的一声阿弈,早已今非昔比。

虽扬青与呈黛被留了下来,但展红也被留了下来。

展红知道姑娘不待见她,但她如今心里的主子是时王殿下,只要把时王交待的事办好,把姑娘侍候好了不出错,她的前景不会差。只是有扬青与呈黛在,她恐怕要受一些委屈的。

回去的路上,路程并不赶,倪庚想要办的事办成了,想要的人已在手中,所以回去的途中,怎么轻松怎么来。

宽大的马车,两个人在里面可坐可卧,这一路于戚缓缓来说是煎熬,于倪庚来说也是。

马车倒是严紧,但终究是不方便,倪庚想对戚缓缓做的事只能等回到京都进到王府再说。但倪庚眼里的忍耐在戚缓缓这里属实孟浪,她推拒不成,又恐外面人听到,只能自己咬牙忍耐。

终于到了京都,戚缓缓想不到,她竟会如此期待这趟行程的结束。

进入都城门,倪庚就带着戚缓缓下了马车,他给她带上面纱,然后同乘一匹马。

戚缓缓不知是因为头一次来到京都对一切都感新奇,还是这几日被倪庚挑拨习惯了,竟能忽略他放在她腰上的手,被京都的繁华与绚丽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他好像知道她对什么感兴趣,在她耳边轻声介绍着,说明的恰当好处,刚好都能解了她的好奇与疑惑。

戚缓缓罩着面纱,但倪庚能看到她的眼睛,从她的眼神中,他能看出,她对京都的一切是满意的,是有一定向往的。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介绍,时王府到了。

戚缓缓曾想像过京都,想像过皇宫,但她来了才发现,她想像中的京都不及这一时半会儿感受到的一半,想象的皇宫还不及时王府。

戚缓缓望着时王府沉重的两扇大门,心里也开始沉重。她就要在这里开始生活了,她还能出来吗?

倪庚带着她下马,拉着她迈上了时王府的台阶。

戚缓缓在最后关头退缩了,倪庚松开了她的手,他看着她道:“缓缓,不要忘了我们的赌约,我不强迫于你,你想好了再进去。”

倪庚只是看上去没有强迫于她,但暗中施以的手段不得不让她就范。就像她没得选择,不得不与他打赌一样,本质都是她没得选。

戚缓缓想到呈黛手中的包裹,那里面是她全部的家当,可是不少。于是在倪庚的家门口对倪庚道:“我其实也可以去租房子的。”

倪庚看着她:“京都的房租不同于崔吉镇,要租房又要养奴仆很费钱的,不如这样我帮你分担一些,扬青与呈黛就留在王府当差,由王府来付她们工钱。”

好的,只是问问,果然不行。

戚缓缓深吸一口气,不再提出去租房的事,在倪庚的注视下,自己走进了王府大门。

最后竟是她自己走进来的,回头看向倪庚,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要的就是她在他胁迫下的“心甘情愿”。

也有好处不是吗,至少他们表面维持着和平,没有撕破脸。戚缓缓隐隐觉得,她承受不住与倪庚撕破脸的结果。

倪庚看着她进了王府后,并没有跟随,他在崔吉镇呆了太长时间,他得去趟宫里,向皇上太后交待一番。

戚缓缓被金魏带着到了北院,步入其中才知道,这是倪庚住的院子。除却扬青呈黛展红以外,倪庚还另给她拨了六名奴婢。

对于她的到来,府上所有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可见倪庚从很早以前就开始筹谋这一切了。

这天晚上,直到入睡时,倪庚都没有出现。戚缓缓本以为换了新的地方会睡不着,但毕竟舟车劳顿,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睡得迷迷糊糊间,觉得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她有些喘不上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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