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2/2）
烟花升至高空，正好与他们的楼层齐平，岑以眠被他剥净放置在客厅落地窗旁边的躺椅上，烟花的余光像一层彩色的薄纱罩在她身上，让她更加诱人。
第二颗烟花在空中炸开时，陈羡双手撑着躺椅两侧的扶手，俯身将唇送上，与她撕缠沉沦。
烟花声，嘤咛声，呼吸声，心跳声交织在一起，他的吻不再满足于温软的唇瓣。
最后单膝撑地，深深看了躺椅上斜倚着的女人一眼，便垂头虔诚地去亲吻绽放的花蕊。
“你...”岑以眠艰难地开口，额头后背铺上一层薄汗，“真的没看过小电影吗？”
陈羡不回答，低声沉笑，用行动回应了这个问题。
事后，他起身拾起一旁的方形塑料包装，一边撕开一边回答刚才的问题：“可能我天赋异禀。”
这个春节，是岑以眠这些年里过得最快乐的一个年，他们在躺椅上，沙发上，卧室地板的厚毛毯上，甚至还在浴室的洗手台上，处处都有他们相爱过得痕迹。
一夜无眠，直至天亮。
短暂的假期放纵过后，他们又要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
临走的前一夜，他们难得没有放纵，客厅黑漆漆的没开灯，陈羡和岑以眠就这么相拥着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谁也没有讲话。
陈羡见她闷闷不乐，主动挑起个话题问：“你导得那部微电影我看了。”
是岑以眠跨界后的处女座，原本她的处女座该是纪录片的，可惜最后没拍成只能被孔益林带走。
这大半年来他们一直在忙的就是这部微电影，故事很短但精彩，虽然不能在影院上线但是在合作的平台上发布后，好评如潮。
故事讲的是一位阿兹海默症的阿婆，她忘记了自己衰老的容颜和年纪，每天都像妙龄少女一样娇媚阳光，穿着碎花裙走进大学的校园，站在篮球场的围栏外欢呼，会走进教室蹭课。
同学们都知道她，却无人上前打扰，大家都默默地守护着阿婆的青春。
影片的拍摄手法很妙，全程都是由一位年轻女演员演绎，让观众误以为只是一部很平常的校园日常向，甚至误以为女主是什么被人冷落的可怜少女。
直到影片即将结束，少女的容颜如碎片一片片剥落，最后竟是一张布满岁月沟壑的苍老脸颊。
而她之所以会每天都来这所大学，是因为阿婆的老伴是这所学校的教授，她年轻时总会溜进教室坐在最后排听丈夫讲课，然后等他一起下课回家。
斯人已逝，独留她一人。
后来她忘记了一切，却还记得要来接他回家。
最后的最后，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保持清醒，记得自己是谁，也记得这一次该是他来接自己走了。
“你终于，舍得来接我了。”
影片全程不过二十几分钟，陈羡看完后沉默了许久，原来爱上一个人会变胆小鬼，他开始害怕死亡。
如果他先离开这个世界，那岑以眠会不会像这个阿婆一样，独守着回忆度日如年，痛苦不堪。
他俩从没探讨过影片内容，两个都不喜欢矫情的人去谈论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很怪。
可今天，此时此刻，陈羡主动提及时岑以眠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她问：“拍得怎么样？”
陈羡不知用什么形容词，想了半天：“你想表达的内核太悲观了。”
岑以眠不赞同，摇了摇头：“悲观才是人生常态，不过一生能有一次挚爱，能顽固又专一地相爱，才让本就悲观的人生变得乐观起来。”
陈羡爱怜地抚摸她的发梢，没开口，她便继续说：“我在剧组的那段日子里，经常会想起奶奶。”
“都想什么了？”自奶奶去世后，他们之间再没谈起过这个话题，没想到岑以眠这次自己主动说起，陈羡便顺着她问。
“你知道她当时为什么非要买茴香包饺子吗？”岑以眠一偏头，正好看到落地窗外的夜空，烟花散尽后，天空都是雾蒙蒙的，“茴香茴香，回到家乡，她想我了。”
就像影片中一样，婆婆就算神志不清，可依旧有执念。
哪怕大脑忘记了，但身体还有肌肉记忆，你的身体会帮你记得那些重要的人和事。
陈羡将她捞起，懒腰抱着她往卧室去，他额头蹭了下对方：“清明节我们一起回去。”
“好。”
一晃棉衣褪去，餐厅的包厢内。
“来，都给我举杯！”聂初林的酒杯在玻璃材质的餐桌上磕了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后说，“恭喜岑导斩获新人导演奖，干得不错，再接再厉呀！”
那个微电影使得岑以眠在导演界崭露头角，老师也非常高兴，带着她高调出席各个活动，也算是向外界表明自己对这个学生的重视。
现在有好多本子都递了过来，不过岑以眠眼光高，都被她给婉拒了。
萧晗这小一年混迹各个剧组当男配，现在演技突飞猛进，导演们对他印象深刻，一个当红爱豆愿意放下身段去当陪衬，不争番不激进，太难得了。
他坐在岑以眠斜对面，举起杯子靠过来碰在岑以眠的杯口上，发出“嘭”的一声，然后说：“岑导看看我，我现在空窗期，没有戏。”
啄了口酒，岑以眠笑着调侃：“当男配当上瘾了你。”
“嗐，男一我也不介意。”萧晗冲她抛媚眼，搔首弄姿。
孔益林胳膊肘杵他一下：“注意点，虽然岑导家属不在，但是保不齐你聂总就给你录下来发过去。”
他们这次聚餐，就差陈羡了。
萧晗一听立即老实，收起自己身上的骚气，正襟危坐：“我冤枉，我没有，我对岑以眠只有兄弟之情，她这么彪悍也就只有羡哥镇得住。”
岑以眠看他一眼，其实陈羡现在也镇不住她，他们两个人之间也都是岑以眠说一不二，陈羡总是乐呵呵的，无条件纵容。
酒足饭饱之后，孔益林拿起餐巾纸擦过嘴角，这才开始谈正事：“先别接本子了，你现在手头上没有什么活吧？”
岑以眠擡眸，不解：“没有，怎么了吗？”
“有个好本子，包你喜欢。”孔益林故意拿乔，吊她胃口。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孔益林这才不紧不慢的，从身后的包里拿出剧本，递过来。
剧本上加粗黑体的几个大字，着实吸引住了岑以眠，她接过来后没急着翻开。
手在封面上细细抚摸，指腹略过每一个大字，《海上守门人》。
“怎么样，喜欢吗？”孔益林明知故问，她这幅样子已经很明显了，简直是爱不释手。
岑以眠哑然，平静了一下内心的激动，才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去年，知道你放不下引航站，不只是你，我也爱上那个地方了，所以想做点什么。”孔益林莞尔一笑，他想，每一个见过引航员在海上登船，代表国家的形象将轮船驶入渡口泊位上的人，很难会再遗忘。
岑以眠翻开剧本，旁若无人地阅读着内容，被深深吸引，她恨不得现在就着手开始筹备。
不过孔益林却说：“剧本还得打磨修改，来之前我已经提交了备案申请，等许可证下来，咱们可以先选角色。”
岑以眠点头，激动难以掩饰：“好。”
萧晗在一旁干着急，“嘿”了一声：“我说各位，尊敬的导演和编剧大大，看看我呗！吃苦耐劳，看看我看看我！”
岑以眠冷笑一声：“等我看看，看看本里有没有不要脸的角色。”
萧晗：“……”
嘿嘿嘿，小情侣又要见面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