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局(BE篇)(1/2)
终局(BE篇)
窗外悬挂着的火星把夜幕烧穿一个大洞,我看着弗雷德第一个爬进密道里,然后是乔治。
进密道之后,他们俩忽然很默契地转头看着我,似乎都想说点什么话,但又好像根本没什么好说。我过去抱住乔治,又转头抱了抱刚发出一声“嘁”的弗雷德。
阿不福思催我们别磨磨唧唧的,他要赶紧把密道关上。
我乖乖地往外退,手却突然被一阵阻力拉住,只持续了不足一秒钟,弗雷德就松了手。刚好能看见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密道深处。
乔治接着在里面关闭了密道。
酒吧里只剩下了我和阿不福思两个人,他熄灭灯光,捧着一根蜡烛冲我指了指楼上:“天亮你就走。”
我木讷地登上楼梯,走到一半的时候,脚踢到了摆在地板角落里的一些糖果和蜂蜜,我停下来。
阿不福思站在底下放声大笑:“害怕,是吗?”
“为什么放这些东西在这儿?”
“给阿利安娜的。”
“你的松鼠?”
他直接拿着蜡烛走开了,听语气是在骂我。
“阿不福思,我想现在走。”我叫住他。
“又来了!我不是电梯员,也不是你的管家,浑蛋……你刚才怎么不直接跟着那对男孩儿呢?”他絮絮叨叨的,“要是为你的怯懦找回面子,大可不用,我知道你们斯莱特林都是些什么德行……”
“我不是去霍格沃茨,”我蹲下来把那只叫阿利安娜的松鼠的零食摆回原位,这是很明显的讨好,不过阿不福思看起来很受用,“我想到伦敦去,请你帮帮我。”
或许是怕我一直赖在他的酒吧,阿不福思真的借给我一只扫帚,并且同意带我幻影显形,前提是我要如实相告自己在打什么主意。
“要给麻瓜变魔术,”我笑,“现在正是时候。”
(伦敦)
街头排满了鸣叫的警车,街道被车灯映得宛如一片蓝汪汪的海,对讲机的嘈杂声和游行队伍的吼声混杂在一块儿,我从一块巨大的“捍卫‘正常人类’权力”的牌子是一张绝无异处的高级通行证),唐宁街的入口短暂地敞开了。
第十号建筑也在它狭小的入口处挂上了十字架,我拿起来看了看,还是纯银的。
等了很久,我刚想施个阿拉霍洞开,门自己打开了,濒临秃顶的麻瓜首相一脸倦容,表情严肃地盯着我(我之前骗他说我432岁了)。我也没有打招呼,把两只手插在口袋里,等着。
“陷阱,”他说,“如果这办法可行,我们加入。可是会魔法的毕竟是你们!万一您说的黑——黑巫师——”
“您深明大义,放心,麻瓜不是黑巫师的第一目标。”
“别那么叫我!”
“我只能向您保证,有其他巫师挡在前面,您现在所流的血一定会比按兵不动少得多。更何况外面那些人,也不会同意‘按兵不动’吧。”
“可如果黑巫师不像您说的乖乖走进陷阱里——”
“他们会走进去,”我斩钉截铁地说,“我会带他们走进去。”
“那您怎么出——”
“然后令郎就可以回家了。”我真不知道麻瓜为什么说话这么慢,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看见街上您的画像……”啊,通缉令,原来他在忌惮这个。
“在您这个职位,一直都需要同魔法部打交道,我们相安无事很多年,是不是?那您应该知道巫师届换了掌权者,在他眼里,麻瓜的命犹如草芥,而我愿意走到这里,以性命做担保。如果您仍然相信魔法部不相信我,结果将很快报应在您的国家上。”
脸色苍白的麻瓜握住我的手,郑重地点下头。
霍格莫德街道上空掠过一阵巨大的、哗啦啦的袍子翻飞声,大量的食死徒像是秃鹫一般盘旋着,等待着扑进霍格沃茨,伏地魔的声音回荡在耳畔:“把哈利波特交出来,你们谁也不会受伤。把哈利波特交出来,我会让学校安然无恙。把哈利波特交出来,你们会得到奖赏。我等到午夜。”
虽然早就无数次预想过这个结局,却还是不愿相信它会真的降临。
我站在街道之外的灌木丛后面,意识到真的来不及再和乔治见上一面了,为什么不多留他一会儿呢,为什么一句告别的话都没说,为什么不告诉他我是伏地魔的魂器?
而其他人,我在和他们分别之前想都没想过那是最后一面。
“把哈利波特交出来……”伏地魔的声音还在耳边。
如果真到了午夜,我就再也没有吸引他们火力的机会了。
神啊,让时间停止吧……
我试着给自己找一些必须留下来的借口,然而最终还是踏上霍格莫德的街道——这条街被施了尖啸咒,它立刻发挥威力,巨大的啸鸣声冲破云霄,那些硕大的、伺机而动地秃鹫们受到惊扰,我这才想起来要装得像一点,赶紧把兜帽扣在脑袋上,惶恐地回头看——
他们马上咆哮起来:“卢克伍德!”
助跑,跳上扫帚,加速——这些动作完全出自真情实感,我知道自己不是个伟大的人,我真的很想要逃命。
报纸,广播,我的教授,全都在骗人,原来所谓的牺牲并没有他们描述的那么充满尊严和神圣,很突然,无法再用任何借口推迟,来不及和任何人告别,没有一句鼓励的话,更没有同情和安慰。
当然很想反悔,跑回家去,承认自己是个白痴,要不就是运气不好……我这辈子没有把扫帚骑得这么快过,也不在乎树梢会划伤自己的脸,只知道成群的食死徒就在身后紧逼,不敢回头,就像爬高的人不敢凝视万丈深渊。
如果那群麻瓜也想反悔怎么办,如果他们认为巫师不值得信任怎么办,他们出卖我怎么办?
一道道魔咒击中我的扫帚和胳膊,设下陷阱的森林边缘近在咫尺,我好后悔,我真的真的再也不会犯傻,冒这么大风险干这种事了……扫帚彻底断成两截,我眼睁睁地看着土地在无限放大,有几只手抓住我,又很快不得不放开,去控制自己的扫帚不让它坠落得太快。
我的右胳膊似乎被某个东西刺穿,整个人也伴随着它带来的剧痛挂在半空,那是一棵树,并不算茂盛。里三层外三层的食死徒似乎是把天空包围了起来,他们只用五分钟就抓到了我,一定觉得自己很赚吧?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尽管不该,还是念了个铁甲咒。
“这个也找着了!这个也——”
须臾之间,足以洞穿耳膜的暴鸣声打断了食死徒兴奋的狂欢,被气浪掀翻的土星儿溅到了我的脸上,从天而降的火弹砸去整片羸弱的小树,尖叫声此起彼伏,又马上戛然而止,手足无措的食死徒甚至无法给自己施个保护魔咒。不知道谁厚实的残肢撞到我的后背,那树枝仍然插在我的胳膊上,和我一起被推进血雾里。
身体不知道应该先反应哪一处的疼痛,我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看不见,视线里只有一片刺眼的白,我开始喘不上气,在求生欲的驱使下拼了命地推开压在我身上的那些人,呼吸了一大口高浓度的硝烟,一边拼命咳嗽,一边下意识地庆幸自己还活着。
我把关于魂器的一切都抛诸脑后,我高兴得忘了消灭魂器就得消灭我自己,忘了这只是伏地魔的一部分人马。
就像《诗翁彼豆故事集》写的那样,死神假意施舍希望,目的是为了更好地折磨他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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