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2/2）
那天晚上过后，沈夕昭开机时发现手机上有很多未接来电，都是来自扶渊。
可扶渊没有给他留下只言片语，估计只是找不到人担心。
沈夕昭没有给他发任何信息，也没有回电话，只是发了一条朋友圈，定位在学校。
在那之后，扶渊果然没有再给他打电话了。
沈夕昭也默契地没再联系过他。
他是喜欢扶渊没错，也不是个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哪怕扶渊不喜欢他，他也想努努力追求他，不撞南墙不回头。
可扶渊已经有女朋友了，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破坏别人感情的事。
沈夕昭在这段时间里做了很多疯狂的事，用娱乐和酒精来麻痹自己。
可疯到最后，还是要醒的，要面对现实。
沈夕昭承认自己还是很难过，可也不至于到被拒绝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他只容许自己放纵一阵子。
他将新房子收拾出来，将属于他的东西都搬回寝室。又重新算了一笔账。
算起来，他先前攒下来的钱还不够还扶渊的债。
于是他开始变得更加努力，拼命找一切机会赚钱，想要把扶渊给他的一切都还回去。
他和扶渊非亲非故，二人的交集从一开始就建立在利益之上。
扶渊帮他摆脱了原生家庭，他该还给扶渊的远不止可数的金钱。
可他没什么能做的了，只能多赚点钱还他，再远离他的生活，不给他、和他的女朋友带来任何困扰。
那是一笔很大的数目，饶是沈夕昭已经很努力了，可攒下来的钱还是离他预想的数目差很多。
还是顾辞之发现他省吃俭用，软磨硬泡得知了需要那么大一笔钱，主动提出要借给他。
顾辞之提了好多次，沈夕昭终于同意了。
还有一部分属于他的东西留在A区，留在他和扶渊一起住过的房子里。
一个学年结束，沈夕昭终于回了A区一趟。
扶渊那边刚刚结束视频会议。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A区和大学城附近往返，偶尔赶不上会议便会改成线上会议，董事们对此颇有异议。
扶渊没有理会，再一次驱车来到A大校门口。
偶然看到一个长得干净的小男生，扶渊就会以为那是沈夕昭。
可这么久了，他一次也没有见到过沈夕昭。
所有对他近况的了解都来自于特助托人打听的消息。
他听说沈夕昭有段时间一直在外面玩，听说他和那个叫顾辞之的男生走得很近，过了一段时间又听说他不那么放肆了，每天在图书馆学习到深夜，周末又出去实习。
可外人能看到的都是表面，扶渊不知道他究竟过得怎么样，不知道他……过得开不开心。
包括这一次，他也是才知道沈夕昭回A市了。
扶渊风尘仆仆赶回家，匆匆进门时在玄关处碰到了沈夕昭。
沈夕昭也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到扶渊。
外人传达给他的消息都只有表象，也是在大半年之后的久别重逢，扶渊才发现沈夕昭瘦了，原本被他养得圆润可爱的脸都变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扶渊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沈夕昭，有多、离不开他。
有些受不住他过分热切的目光，沈夕昭先打了招呼：“哥。”
扶渊想要上前一步拥抱他，却被他突然伸手的动作阻拦。
沈夕昭摊开手，上头放着一张银行卡，还有一把钥匙。
扶渊的目光落在那把钥匙上。
他记得很清楚，这把钥匙是他送给沈夕昭的礼物，能打开那套房子的钥匙。
沈夕昭的语速很快：“房产证和过户需要的材料我快递到公司了，写的是叶松哥的手机号，应该明天就会到，到时候你记得让叶松哥签收一下。”
扶渊没有接过钥匙，只目光灼灼看着沈夕昭：“什么意思？”
沈夕昭将钥匙连同银行卡往前递了递，扶渊并没有接。
他也没勉强，只将东西放到了柜子上。
“这几年你供我上学供我吃供我穿，让我享受了很好的物质生活，其实我一直都有在记账。现在是时候还给你啦。”
沈夕昭垂下眼睛，没有注意到在他说出这话时扶渊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至极。
“房子我挺喜欢的，本来想留下，可是真的攒不到那么多钱，也不好意思跟辞之借那么多，只能还给你啦。”沈夕昭说得很是轻松，“这样的话，我们就两清啦，以后我不会来打扰……”
“两清？”扶渊垂眸看着他，轻声笑了。
沈夕昭擡起眼睛，看到他眸中盛满冰冷。
“沈夕昭，你宁愿跟别人借钱，也要把我给你的一切还清么？”
沈夕昭一顿：“你本来就没有义务对我好，本该这样。”
“还有，你记得把这里的密码锁改了。”
他来之前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怕碰到扶渊的女朋友，在屋外徘徊了好久，确认没有人在家才敢开门进去。
扶渊终于注意到被他挡在身后的东西。
沈夕昭手上推着一个行李箱，扶渊原本以为他是刚回来，可如今他说的话表明，他分明是要离开这里。
扶渊忍无可忍，上前一把握住了拉杆，连同沈夕昭的手一起紧紧握住，手劲大得惊人。
沈夕昭皱起眉头，听到扶渊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你要去哪？”
“搬去学校。我不适合再住在这里了。”
“为什么不适合？你不要我们的家了？”
扶渊的质问让沈夕昭鼻子一酸。
“我们的家”？可扶渊会跟别人有一个真正的家，一个沈夕昭不可能介入的家。
沈夕昭别过眼，轻声道：“这应该是你和你女朋友的家。”
扶渊看着他，直到沈夕昭喘不过气来。
“放手。”
扶渊没有放开他。
“女朋友？阿昭，你还在意，是吗？”
沈夕昭眼睛很酸，彻底别过脸不看他。
在不在意又怎样？他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情绪，又快要压不住了。
“你说过你喜欢我的。”
沈夕昭再也控制不住：“那又怎么样？”
他看向扶渊：“你想表达什么？我是喜欢你，现在还喜欢，是我错了行吗？我不该喜欢你，可我从来没想过要介入你们的感情！我现在彻底离开你的世界，这样你还不满意吗？”
“阿昭，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扶渊手劲松了些。
沈夕昭眼睛一烫，汹涌的泪滑落，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连忙背过身子擦掉眼泪，拉着行李箱就要往外走。
“阿昭，不要走。”
扶渊拦住他的去路，伸手想要触碰他的脸时被躲开。
沈夕昭不愿在他面前这么狼狈，更加强势地想要冲破他的阻拦离开。
“不准走！”
他长臂一伸把沈夕昭锢在身前。随着他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大，扶渊慌不择路，将人压在玄关处，低头。
沈夕昭瞪大眼睛，用力咬他。
扶渊没有退缩，任由沈夕昭将他咬出血，直到二人嘴里都是血腥味。
一股大力，沈夕昭终于推开了他。
“啪”的一声脆响，沈夕昭怒不可遏：“你这样做对得起你女朋友吗？”
扶渊连忙凑上去，安抚他：“没有女朋友。我没有。”
“阿昭，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女朋友。”
他牵起沈夕昭，轻轻啄吻他的手指。
“对不起，阿昭，是我错了。”
“是我自以为是。”
“是我不敢直面自己的心。”
“是我……不能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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