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好大一盆花(2/2)
“师父,这是蔡师伯让人送来的药,你记得按时服用,还有……”陆忆寒望着那盆白花,踌躇片刻,还是坦白道,“这花是左师伯派人送来的,但左师伯好似不愿让你知晓。”
叶与闻言,悠悠踱向案桌,擡手拨动细腻的花瓣,花朵随之轻颤,发出阵阵幽香,很快这间屋子便充斥着浓郁的灵气。
“白瓷幽昙,花盛之时便会散发出纯澈的灵气,对你的身子大有裨益,只是这花矜娇,极难养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一朵,你师兄真是有心了。”祁方负手,本想同叶与挨在一块去赏玩那花,不料陆忆寒跻身而入,横在二人之中。
“既是如此,师父便好好在屋里静养,我与祁前辈就先不打扰你了。”陆忆寒拽住祁方的袖子,笑吟吟退出身去,留下叶与独自摆弄那盆花。
祁方面色不悦,问道:“急着拉我出来作甚?”
“我师父受伤了,你在他耳边念个不停,他还怎么休息?”陆忆寒将恭敬的态度抛诸脑后,一副我的师父我做主的模样,恶狠狠瞪着祁方。
祁方别过头冷哼一声,嗤笑道:“也不知道小阿与为谁落得这身伤。”
陆忆寒神色凛然,做足了防备的姿态:“我知道你对我师父图谋不轨,我师父自然由我来照顾,轮不到外人插手。”
“我同小阿与怎么算得上是外人?怎么,你对你师父就坦坦荡荡、问心无愧?”祁方不畏惧他的目光,反而上前一步逼问道,“若你真将他当作师父一般尊敬,又何必在我面前争宠?你早已不是孩子了。”
陆忆寒一怔,他沉默半晌,又故作镇定答道:“……这世上的师徒千千万,我与师父的关系便是独树一帜又如何?”
“是独树一帜还是另有居心你自己心里清楚,倘使小阿与知道你的心思竟这般龌龊,他还会让你留在不夜天吗?”祁方拂袖而去,留下陆忆寒呆立在叶与门外。
空中好似有什么在凝结,一寸寸夺走陆忆寒身上的劲,可他胸膛又好似有一把烈火,灼灼燃起来,烤得他皮开肉绽。
「怕什么,你同你师父连那种事都做过了,何惧他口口相逼。」好大从芥子里钻出来,落在栏杆上,倚着柱子翘脚。
这话在陆忆寒脑中凿开一个口子,他忆起什么,慌张上前去扯住好大的手臂问道:“你、你上次同我说什么…师徒…乱、乱伦……是指什么?”
陆忆寒急得忘了用心语,舌头七弯八拐,把那烫嘴的字吐出去后,神色仓惶地等着好大的下文。
「啊?我还只是个小器灵,你真的要让我描述一遍吗?」好大眼咕噜一转,思索着怎样描述才不致使自己一介器灵痛失贞洁,「呃……就是主人你这样,然后你师父这样,就、就……」
好大用手比划着,尽管如此,陆忆寒还是自动补全了画面,也不顾好大还在绞尽脑汁描述,一挥手便将他收回了芥子。
这画面太过旖旎,他实在是没脸继续看下去。
不是梦,他那日确实行了……逾矩之事。
他记得自己分明也表明了心意,可叶与对此避而不谈,就好似此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是对自己没有那种感觉,还是觉得情欲缠身时说出的话只是戏言?
陆忆寒的心又回了暖,跳动得愈发有力,他揪着那一线可能,顺着一路寻根究底,假使、他是说假使,他向叶与再次认认真真地向叶与吐露自己的心意,让叶与知道自己这番情谊并非玩笑话,叶与会不会就此应下?
他这一想,便毫不留情地将其余挫志气的想法通通斩断,一个劲地奔向与师父做道侣的可能。
如此想着,他的手又搭在了叶与的屋门上,竟也忘了敲门便一把拉开门,眼前的景象震得他呼吸一滞,红着脸咻地背过身去。
“师、师、师父……我不知道你在上药……”陆忆寒拧了一把自己的手背,好让自己快速镇定下来。
叶与衣不着片缕,一手抹了药膏,抻直了手指往后背够去,好不容易才抹上点,遭屋外寒风一吹,冻得他打了个寒颤,他扯过一旁的盖被掩了掩,侧目瞥向屋外,缓着调子问道:“可是有急事?”
陆忆寒想入非非,只是瞥了一眼叶与光裸脊背,那画面便如何都挥之不去,只得在心中默念清心咒,叶与一连唤他好几声都没反应。
半晌,他这才悠悠转过身,慢吞吞擡起头,飞快瞟了一眼榻上的叶与又拽回目光,木讷答道:“没、徒儿没什么急事……”
“就是…就是……徒儿想……”陆忆寒先前还斗志昂扬,可话到嘴边,他又怯生生缩了脖子。
“想?”叶与惑道。
”想、想着师父一个人怕是不方便上药,所以赶回来了!”陆忆寒傻傻地张了半天嘴,忽而猛一擡头,铮然答道。
临门的情愫硬生生被他拆成了这些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字,意气来不及散去,你推我搡,盘踞在他两颊愈吵愈红。
叶与的眉心皱成一个浅川,未等他拒绝,陆忆寒已顺手关上屋门,一个箭步冲上前,取过他手中的瓷瓶,抿起唇等着他的回应。
叶与长叹,回过身去,将后背毫无保留地交付给陆忆寒,他道:“那便你来替为师上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