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2/2)
看了几份底下大臣递上来的有关乡试的进展后,他像是随口般,问道:“齐王最近如何?”
常公公回忆了一番,神色如常道:“回皇上,齐王殿下还是老样子,他双腿残废,整日闭门不出,很是安分。”
齐王,先皇的九弟,生性残|暴,沉迷美色,李乐童登基前,这个齐王还想争一争,君后手段狠戾,直接将他囚禁在了王府里,扶持李乐童上位。
李乐童登基半年后,收拢皇权,齐王在这时,也发生了一个意外,他从自己王府的屋顶上摔下去,摔断了两条腿,此后性情大变,安分的不得了,一整年都不会出府一次。
李乐童不提齐王,常公公都快不记得他了,实在是太低调了。
“皇上可是要找他?”
李乐童提起朱笔在章程上勾着圆圈,常公公看不到的角度,他的眼中尽是厌恶和杀意,他想杀了齐王,但他还有用处,此时不是时候。
“没什么,突然想到罢了。”帝王淡淡的声音在空阔的御书房里响起。
常公公躬了下身,打算强打起精神,今夜也陪皇上一整晚。
皇上这个时候来御书房,很大可能就是要彻夜处理政务了。
李乐童合上章程,道:“常公公下去歇息吧,朕一会儿也回了。”
常公公身后的另一个大太监走上前,“老奴服侍皇上。”
常公公知道皇上是想让他休息,心里很是感动,笑着退下了。
皇上今日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啊,他还以为在长乐宫里,皇上和皇后剑拔弩张的样子,是不能平静下来了,没成想,两人好好的。
皇上也没动怒,临走前还安抚了皇后。
真好。
常公公退下后,李乐童身上才放出了些冷意,十五岁时发生的事,就连常公公都不知道,那天晚上,是君后的人及时赶到,从齐王手里带走了他,可当时被齐王险些碰到的记忆,已经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即使登基后,他亲手废了齐王的腿,也让他在此后都极抗拒与人亲密接触。
褚寒已是个例外,平日里的搂搂抱抱,李乐童都习惯了,但这一次,兴许是密闭的空间和他与褚寒压倒性的体力差距,让他想起了这段恶心的过往,失态了。
他真的没有因此迁怒褚寒,他知道褚寒是无意的。
李乐童回忆临走时,褚寒小心翼翼和讨好的表情,拧了眉,他不喜欢看到褚寒讨好自己。
李乐童决定明日再多待褚寒好些。褚寒的耳坠戴许久了,一直戴的都是他那天赏赐的那个,他那么爱美,却能每天都戴着那副耳坠,不曾换新。
李乐童想,明日带去几副耳坠给他吧。
可惜他这边不仅没有怪罪褚寒,还想着再多宠他些,远远看了他一眼,跑回去传话的小宫女就不知道了,她绘声绘色地跟云妃描述皇上有多生气,“真的,皇上从长乐宫出来,脸色特别冷,奴婢都不敢多看。”
她知道云妃讨厌褚寒,所以投其所好,把皇上对皇后的不满夸大了说,云妃听着果然笑得很开心,但笑了一会儿,她气得恨恨道:“妒夫!”
皇上整整一个月都没正经来过她们宫里,昨天就来了一会儿,一杯茶都没喝完,那个妒夫,竟然还敢吃醋,同皇上闹脾气!
皇上怎么没干脆直接把他打进冷宫?以后都不再宠他。
云妃又气又觉得畅快,让小宫女从头再细说一遍,让她开心开心。
小宫女很是懂云妃的心,当即变本加厉描述了起来,当晚,云妃入梦时都挂着笑,梦里也是皇上终于玩够了男人,重新宠爱起她们,日日宿在她的云宫……这个梦实在是太美好了,美好到云妃醒了,撑着柔软的身子,伸了个懒腰,笑着问道:“今日的早膳吃什么?”
小宫女们低着头,不敢说话。云妃觉得奇怪,“怎么了?”
其中一个大些的宫女,走上前来,一边替云妃穿衣一边道:“皇后娘娘是个有手段的,奴婢瞧见,今日皇上下了朝,便去长乐宫了,身后的小太监,人手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云妃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她好像听不懂宫女的话,“什么?”
宫女咬了咬牙,重复了一遍。
云妃:“……贱|人!!!!”
他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把皇上迷成这样!!
宫女是云妃的心腹,连忙低声哄云妃,“娘娘莫急,皇上月末便要微服出巡,您先忍耐忍耐,局时等皇上离了宫,留一个皇后娘娘,还不是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李乐童要微服出巡的事是无法保密的,皇上不在,上朝就是第一个问题,所以朝臣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但为了保护皇上,他们都有封口令,不许私下传播,也不许张扬出去,将此事压在朝堂中。
至于云妃为什么知道。她当然知道,不止她,静妃也知道,古往今来,说的什么后宫不可干政,其实后宫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能表现出来而已。
云妃想想是这个道理,冷静了下来,但她还是有些脑子的,道:“此事本宫要同静妃商量商量,好了,不要再说了。”
静妃比她有心机,且她拉着静妃,日后还有个垫背的,左右都不亏。
长乐宫里,唯一一个后宫中,真不知道皇帝动向的褚寒,正乖乖坐着,两手放在膝盖上,微微倾身,让李乐童帮他戴耳坠,明明美得不行,还要假装疼,轻嘶几声,李乐童就立时停下,手指捏着褚寒的耳垂,俯身仔细地查看,“弄疼你了?”
褚寒觉得李乐童一靠近他,他就舒服地想眯眼,嗯嗯点头,“有一点哦,夫君,你帮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放在昨天以前,李乐童是绝做不出这种事情的,但他回忆褚寒跟他说的那些,‘如果你爱我,就该抱着我哄我’、‘你爱我,便该仔细地待我好’,还有昨夜的决定,他微微一顿,耳尖有些薄红的缓缓低下了身,当真去吹了。
他不会哄人,可既然褚寒都告诉他该怎么做了,他照着学,总是可以的。
只要无人看见……
清正帝天赋惊人,幼时不曾学过四书五经,后来登基,他也全学会了,如今只是学着怎么怜惜一个人,他自然能学的很好。
褚寒感觉到夫君的靠近,身子一直,不等他震惊夫君竟然真的为他吹吹,他就感觉到了耳边轻软的风,他轰一下,头一歪,连看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夫君,直挺挺地就往旁边倒了。
啊,好麻……
吹吹都这么舒服,侍寝岂不是更舒服……
好想侍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