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翘x尹徴·泛舟西敏湖（1/2）
姜翘x尹徴·泛舟西敏湖
九月，天气彻底转凉。
东宫学堂放了授衣假以后，澹台勉闻就进宫去了，姜翘也得到了一个长假。
典膳局组织了一次秋游，众庖厨发挥出自己的本领，做了不少美食带着，而后一同去郊外玩了一圈。
这让尹徴很是羡慕。
姜翘出去玩，他不能相陪，还得留下工作，累得头昏脑涨。
等大理寺这边的卷宗终于全都整理完，尹徴也自由了，跑去典膳局找姜翘。
“怎么样，我就说人不能一直闷着吧？这不就闷坏了。”姜翘见到尹徴的第一眼，就这样说道。
尹徴疑惑：“哪里闷坏了？”
姜翘随手拿了一块地瓜干塞他嘴里，道：“眼里都没光了。”
尹徴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夸张？
姜翘从袖子里摸出一面掌心大小的铜镜，道：“你自己瞧瞧。”
铜镜磨得十分光亮，尹徴一看，自己的确疲态明显。
他按了按额角，温声道：“还好明日便可以休息了，这时候去西敏湖游玩正合适。”
“陛下没有安排别的事情给你？”姜翘收起铜镜，自己也拿了地瓜干品尝。
这地瓜干是蒸熟以后晾晒出来的，非常柔韧有嚼劲，一根能咀嚼好半天，会有源源不断的地瓜甜香沁入口中。
尹徴放松地笑了笑，说：“本来我也不会做京官，还能有什么事情要做呢？之后应当就是回驻地了罢。”
姜翘闻言，向上拱了一下唇，并未说话。
尹徴回驻地，那他们不就异地了？
尽管早有预期，但这个现实还是很难解决。
姜翘对事业的规划很明确，至少近几年是绝不可能离开京城的，而尹徴也无法一直不回驻地，几乎近在眼前的异地，可能要持续很久很久。
哪怕放在现代，有电话有视频，异地恋都是很容易消磨感情的，那车马邮件都很慢的古代，他们尚且稀薄的爱意要靠什么维持？
不过现在问题还没有彻底暴露出来，姜翘也不想扫兴，于是只好自欺欺人地当做这件事不存在。
二人闲聊到天色渐暗，尹徴送她回舍馆，而后出宫回家，临别前约定了明日见面的时间地点。
次日清晨，姜翘去典膳局找出些许之前做的糕点和果脯，包装好之后前往安上门。
尹徴骑着马等她，在朝阳的照耀下，身上附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姜翘对他挥挥手，道：“早上好，我们要骑马去吗？”
尹徴下马，含笑道：“坐马车难免颠簸，若是你愿意，可以与我同骑，但若是想坐马车，也可以回府上……”
他还没说完，姜翘就先点了头：“骑马吧，我还没骑过马呢。”
“好，那试试！”尹徴说着，摸了摸马儿的背，指导姜翘上马。
这匹马通体都是黑色，油光水滑，肌肉虬结，格外漂亮。
本朝人爱马，在苍柘吞并了曾经的北方粤渊国后，引入更优质的马，马匹的类型也变得丰富了起来。
今天尹徴带来的黑马，祖上三代都脾气极好，他才放心让姜翘骑。
姜翘看它时不时动一动蹄子，有些许害怕，并且这马很高大，踩上马镫时，动作便格外小心。
尹徴扶着她，道：“别担心，它的脾气很好。”
姜翘擡腿的动作就像是放慢到0.5倍速，确认这马真的不会把她掀下去，才缓缓跨坐在它的背上。
尹徴仰头，见她的状态并没有特别慌张，于是也翻身上马。
前后紧贴着，尹徴的呼吸会落在姜翘的发丝间，使她感到发痒。
这种独一无二的体验令人兴奋，姜翘僵直着脊背，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黑马的鬃毛。
尹徴握紧缰绳，双臂顺势护住姜翘，而后两腿一夹马腹，喊了一声“驾”，黑马便奔跑了起来。
这一瞬，姜翘几乎要惊呼出声，但很快她就发现，骑在马上真的好不一样！
高一些的视野，温暖的马背，还有舒适的上下起落，都比乘坐马车舒服百倍！
马车没有减震，但马不一样，它奔跑的时候，竟让她觉得自己是在海浪上起伏！
黑马跑得很快，耳边风声阵阵，马蹄声也很有节奏，姜翘渐渐放松下来，肌肉不再紧绷，而后慢慢倚在尹徴的怀里。
出了京城，周围的景色也萧条了几分。
刚刚开始变黄的叶子会翩翩起舞，马蹄扬起的尘土会悠然旋转，一路上每一口空气都显得那么新鲜干净。
半个多时辰以后，二人来到了鲜有人知的西敏湖。
西敏湖不算大，一片碧绿，被高高低低的野草包围，稍远处还有低矮的群山环抱。
当黑马停下时，姜翘还有点晕乎乎的。
骑马的感觉真的太棒了！她原本也没兴趣的，但现在忽然开始希望自己能学会骑马，往后策马奔腾，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那该有多爽啊！
尹徴看她有点失神，下马后便主动把她抱了下来。
双脚踩到地面的那一刻，姜翘差点脚一软，直接摔地上，好在尹徴扶了一下。
踉跄两步以后，她动了动腿，总算找回了走路的感觉。
一直骑在马背上，她有点儿腿麻。
“怎么样？如果不舒服，就靠着我歇一会儿。”尹徴揽着她，柔声问道。
姜翘摇摇头，稍微活动了一下，而后道：“我不觉得不舒服，倒是挺想学骑马的。骑马难吗？”
尹徴从包袱里找出干净的布，铺在湖边，与姜翘一同坐下。
“还好，说不上特别难，如果你不怕马的话，尝试几次就能学会了。”他说。
姜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之后学一学。”
“我教你吧，”尹徴道，“毕竟接下来我很闲。”
姜翘打开自己的包袱，将一包一包食物打开，而后掏出筷子，夹了一块红豆糕。
湖水的干净程度有限，没法洗手，就只好用筷子了。
她似乎是思考了很久，吃完这块红豆糕，才慢悠悠地说：“也好，省得我找外人，又不知深浅。”
尹徴也拿了筷子，想夹一块红豆糕。
微不可闻的“哒”的一声，二人的筷子撞到了一起。
姜翘擡头，与他对视，而后道：“尹郎君听过《相思》吗？王维的《相思》。”
毕竟这个世界没有王维，却有一大堆穿越者，她也不知道这些诗有没有广为流传。
尹徴眨了眨眼，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是这一首吗？”
姜翘点了点头，而后夹起那块红豆糕，喂给尹徴，“呐，相思。”
红豆糕的外面是薄薄的柔软的冰皮，用模具压成方形，内里则是厚实的红豆馅儿，细腻绵软，没有一丁点儿红豆疙瘩，甜味也尤其克制，并不腻人。
豆沙几乎可以在口腔中融化，正如尹徴的心，悠然坠入名为相思的清泉之中。
姜娘子这么说，便是在担心之后的分别罢？他想。
吃完这块红豆糕，尹徴不禁握住姜翘的手，道：“诗中的红豆是相思子，有毒的，我们不想那些个。”
姜翘“啧”了一声，道：“说正经的呢，这样的玩笑话，毫无益处。”
尹徴垂眼，道：“其实我想好了，待你开起酒楼，我再回驻地。只要没有战事，我常常往返两地，也不算麻烦。虽然的确有大段大段的分别时间，但是这些并不是无法克服的。”
“往返一次要不少时间，却只能匆匆相见，这样太低效了。军权很重要，你不可能撒手，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对这种长期的分别保持乐观。”姜翘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难受。
她不想搞得这么尴尬的，但既然说到这儿了，不妨直接就考虑好将来的事情。
尹徴又道：“快则一年，慢则三年，梁劲榕可以独当一面时，我会培养他在汲道那边接替我的位置，届时我便可调回京中。”
姜翘又慢悠悠地夹了一块红豆糕，道：“话虽这么说，但调回京中你还能有多少兵权？双俍道驻扎的军队分了那么多支，正因为陛下不会让任何人可以完全控制这边的兵力。”
尹徴望天，“和平时候，没有战事，无需建功立业，多少兵权都是小事。”
“尹徴，”姜翘忽而直接唤了他的名字，“与我相恋，你会后悔吗？”
“怎、怎么这样问？”尹徴霎时扭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会因为分别而放弃我吗？”
姜翘注视着他，从他脸上读出了几分委屈。
轻叹一声，她说：“我不会轻易放弃，但我很需要你的反应足够坚定，我才能知道自己没有选错。”
尹徴抱住姜翘，没有用力，但很温暖。
“我们都没有选错，姜娘子。”他说。
姜翘稍微一个没坐稳，被尹徴的怀抱压得朝着另一边倒去。
转眼间，二人叠在一起，距离无限拉近。
尹徴单手托着姜翘的头，免得她磕到。
清风拂过，他喉结滚动，而后低声问：“姜娘子，我可以吻你吗？”
姜翘眯着眼睛，微微一笑，随即用力擡头，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触碰到他的那一瞬，柔软与温热便清晰地被她感知到。
尹徴起初还怔了一下，而后下意识闭上眼，去亲吻姜翘。
似乎没有什么比这种感觉更让人安心了，他躁动的心脏有力地跳跃着，几乎可以隔着身体被姜翘感知到。
然而预料中的深吻却并没有到来，姜翘困惑地睁眼，稍稍用力推开了尹徴。
“是压疼你了吗？”他手足无措地问道。
嘶……
姜翘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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