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在反派师尊面前掉马后 > 泣血

泣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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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劲似乎比方才还要烈了,她知道自己无处可逃,也没想再逃。

时璎重新缩回寒止怀里,将发生的一切都交代了。

“约八年前,我就生出了借人真气,突破内力大关的想法,可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后来我盯上了一个人,他就是魔教二堂的堂主,可当我把他抓回来以后,才发现他的内力很浅薄,我把他当作没本事,但善于钻营的那类人,那时就没多想,画着你画像的丝绢就藏在他的袖管里,我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

“……浮生观外,跟你交手的人就是我,我也是那时候八成确定了你的身份……”

“我早就觉察出不对,也猜到是有人故意把你推到我身边来的,我没跟你说,是担心你害怕,我想待一切都查清楚了再向你坦白……”

“至于那丝绢,我本来是打算烧掉的,可是后来我想要跟你坦白,就没有再动,一直放在妆台下……”

原来真的是误会吗?

寒止静静听着,连马跑慢了,都没发现。

“我没有什么瞒着你了。”

寒止半晌没有回应,时璎偏过头,发现她在走神。

而近在咫尺的耳尖上,那点鲜红的小痣正泡在雨珠里。

时璎撑起身子,将它吻掉了。

寒止猝然一颤,她终于明白了一切。

她和时璎都是被算计的局中人,有这么多疏漏的局,她们还是上了当,吃尽了苦头!

寒止狠狠抽了马一鞭子。

“你凭什么觉得你有所察觉,我就不会!”

她没做完的动作也狠起来。

“那个疯女人当时找到我……她还给我看画像……我回了房间,又发现了你藏的小箜篌,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被枕边人算计!时璎!我恨死你了!”

寒止将当日种种全都讲了出来。

“唔……”

雨水溅在滚烫的脸上,麻劲从脊骨冲向了头皮,时璎这次上去了,寒止又不肯放她下来。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没有被爱过!没有过!所以我很珍惜你,我以为你辜负了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曾经支撑我活下去的执念也没有了,你要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累积的快意愈发让人受不住,时璎湿润的眼角滚出眼泪来。

又是一次。

“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喜欢你!”

时璎突然笑了,她在雨中,在寒止身前战栗,“因为你从没有说过分开!”

她擡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始料未及,寒止只看见了一道虚影,她来不及阻止。

啪——

清脆的响声惊醒了沉浸在纠缠中的两个人。

“唯一一次分开,还是我提的。”

不断有雨水流进眼睛里,时璎也只是固执地盯着寒止。

“可是现在,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她的脖颈与额间全是暴起的青筋,眼神里全是央求。

棕马在西林山间停下。

寒止跳下马,背过身去不再看时璎。

时璎也紧跟着翻身跳下,落地时有些腰酸腿软。

“你喜欢朝云?”

寒止霍然转过来,眉心轻蹙,“什么?”

“看来不是。”

仿佛随口一问,时璎心下却是长长松了口气。

寒止突然明白,今日午间,时璎之所以会冲上来抓她,八成是误会了。

这么怕我被抢走?

寒止暗爽,面上却不显露。

“我一开始就是错的,一个女人如果一生都在为证明自己是被爱的而努力,实在太可悲了。”

闷雷堵在沉沉黑云里,又一记电光砸下来,寒止站在冷白的光里。

“我是寒止,再烂,是寒止,再不被爱,也是寒止,我必须要学会自己爱自己。”

薄淡的光影像是一场随时会破碎的梦境,时璎心如擂鼓,紧张又恐惧。

“道理我都明白,可是我做不到!我这五年日日都在尝试着自爱,可是我根本就不爱我自己!我不会,也不知道该爱我自己什么!但是我又渴望有人爱我!”

寒止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祖母和姨母待我很好,她们补偿我,甚至是溺爱我,我能感受到她们的真心,但我不知该如何同她们相处,同亲人相处,你知道的,我和寒无恤……”

她哽咽了几瞬,“我更不知该如何回报她们,血缘亲情,好或是坏,我都承受不起,我只觉得我自己是她们的累赘。”

寒止半身微微晃了一下,“可是你不一样,你给的爱才真正让我觉得欢愉,和你呆在一起的那小一年,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时璎泪流满面,眼泪比雨水淌得急。

“时璎!我想你爱我!即使我那时误以为你要伤害我,我还是想你爱我!半月前我在客栈再见到你!这种想法就更强烈了,我就是、就是这么没出息!”

雨水淋得寒止很狼狈,她捂住脸,单薄的脊背不停发抖。

时璎怔在原地,像是有长剑贯头而下,将她死死钉在了原地,每一寸肌肤都在发麻发痛。

她听到这番话,没有喜悦,只剩下心疼和后悔。

时璎没想到,寒止将她的爱看得这么重,也没想到这份爱对她来说会这么重要。

她不敢想,不敢想寒止当初刚刚误会时有多绝望。

时璎心疼了,她轻轻唤了声站在几步之外的爱人,歉疚和疼爱,悔恨和愤怒,太多情愫交杂在一处,涌上了喉头。

“寒止……”

两字一出,只剩满腔涩苦。

“这五年来,前三年,我几乎每月有二十多日都在昏睡,一年醒着的日子不到五十天,最近两年才有好转,我一直不来找你,是不敢。我怕你嫌弃我不够好!我还是在下意识讨好你!取悦你!我没办法坦然地让你看见我的难堪和狼狈!”

寒止的指尖都要嵌进树干里,她抓扶着树,剖白字字泣血。

“我知道这样不对,我意识到了,可我改不了。”

“我始终觉得,只有我足够好,才会被爱!我口口声声说我自己不会求爱,不会做摇尾乞怜的狗,可事实呢?说来说去,我就是个缺爱又不自爱的下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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