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2/2)
夏词:“......”
他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掏出张纸巾扔给他:“鼻血。”
陈念南跑得太快,那一下的冲击力是不用说的,血腥味儿冲上脑门,他没客气,说了声“谢谢”就接过纸擦了又堵住鼻子,转头问老板:“我的花。”
“这里。”夏词把地上的花丢给他,自己捧起了另一束。
一看就是送给方榆辰的,陈念南瞥了眼,小心翼翼地理着自己怀里那束红玫瑰的花瓣。
天气太冷,便利店里又没开暖气,花瓣都是冰冷的,他抱着花坐在门口,手指搓着花瓣又理着花枝,在白茫茫一片里显得很奇怪,却又带着一种古怪的艺术。
夏词没管他,两人的交情没到那份上,说句“新年快乐”都带着没必要的熟络。
他坐在便利店门口的另一边,手上捧着白玫瑰,配上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几乎要跟雪融为一体。
两人一左一右门神似的,陈念南瞥他一眼:“不走?”
“你不走?”夏词反问。
也许是同样的性子带来的亲近感,也许是真的没事儿干,陈念南没冷着,指指自己的鼻子。
“怕安北看见担心?”
陈念南淡淡地应了声。
夏词摇摇头:“不懂。不理解。”
他觑着陈念南,淡淡地说:“你太老实,老实人谈不了恋爱,不够浪漫有趣。”
陈念南没明白什么才叫浪漫有趣,白雪映红玫,明明要比夏词手里那束往远了看都瞧不出花色的白玫瑰浪漫得多。
远处的汽笛声响起,轮胎在雪地上压出两道车辙,又稳稳当当停在夏词面前。
方榆辰从车上跳下来:“词儿!”
夏词坐在地上没动,直到方榆辰走近了才擡头,脸上是陈念南看了都泛鸡皮疙瘩的楚楚可怜:“坐麻了,起不来。”
陈念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才坐了五分钟,麻个屁,绿茶。
方榆辰有点儿心疼,打着横抱把夏词抱起来:“早知道就该我来拿。”
夏词抽抽鼻子:“我定的,得我送。”
陈念南翻了个白眼。
夏词还没完:“但我冷。刚刚冻着了。”
明明一分钟前还中气十足——
陈念南眯了眯眼,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叫“老实”。
方榆辰没见过陈念南,眼神一直没递过来,旁若无人地给夏词披了衣服又把人抱上车,临了关上门,夏词冲陈念南挑了挑眉。
汽车尾气喷了他一身,陈念南就坐在那儿一边回想刚刚夏词的动作,又碰了碰自己的鼻子。
鼻血似乎还没止住,陈念南撚了把地上的雪,水渍润湿了手指,他忽的起身,从店里买了瓶醋,又飞快地往家里奔。
冲进门的时候陈念南精准找着了段安北,对方已经择完了菜,正从厨房到餐厅来来回回地端盘子。
陈念南炮弹似的冲进厨房,把醋往桌子上一放,又冲出去:“安北!”
段安北刚把一盘牛肉放上桌,听见陈念南的声,“哎”了句,扭头:“怎——哪儿来的啊?”
一大束火红的玫瑰就这么举在他面前,段安北乐了,嘴角都止不住地往上扬。
“新年快乐。”陈念南说。
这么大的动静,整间屋子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段安北笑着接过花:“南哥也快乐。”
话音刚落,段安北的笑就凝固住了。
原本的玫瑰挡在陈念南面前,他没看见对方鼻子上的那两撮纸条,花一挪开,白纸巾简直亮得晃眼。
“怎么了这是?”沈蔓连忙从冰箱里拿了两个冰袋让陈念南敷上。
陈念南接过说了声“谢谢”,然后照着夏词的样子,可怜地轻声说:“疼。”
这谁能忍得住不心疼?段安北急匆匆拉着他往楼上卫生间走:“先洗洗。”
南哥没这么狼狈过,也没喊过疼,段安北被这一个字闹得心都慌了,仔仔细细替陈念南擦拭着鼻子边上的血迹,一下两下,轻了重了,都让段安北觉得
陈念南配合着时不时倒吸两口凉气,每吸一口,段安北就心疼一分。
他十分会照猫画虎并举一反三,在段安北小心翼翼替他擦干水渍的时候,垂着眼:“我没做好,让你担心了,跑太急,怕花冻着。”
花还在楼下,段安北皱着眉:“你怎么不怕自己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