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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可以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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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南仿佛陷入了怪圈,他知道怎么待人淡漠到极致,也知道对着段安北要怎么喜欢到把他放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可段安北要他爱他,又要他不那么爱他,这个界限太模糊,陈念南又偏偏收不回复盆的爱。

段安北沉默几秒,没回答,转移话题:“我明天回来。”

陈念南回头看了看披着被子的熊,应了声:“我去接你。”

两人的沟通完全没有生气或者吵架的味儿,该怎么甜蜜怎么热烈就怎么谈,但陈念南知道这句“晚安”太重要了,他不是定时炸弹,而是地雷,这段感情的底线就在那儿,得摸索着不能踩。

偏偏这又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儿,你要问段安北到底怎么改?到底哪儿是雷池?段安北自己也不知道,他总不能说如果当初的准考证撕的是他的就好了。

往事不可谏,来者又不知道该去哪儿追。

陈念南头疼,段安北也头疼。

“好。”明天是周六,段安北没拦着陈念南,“谢教授说明天想请我们吃饭,当庆祝我的保送了。”

谢书秋,那个辩论赛指导老师,陈念南下意识摸了摸手机壳后面还放着的字条,那上面还有他的联系方式。

“好。”

对话戛然而止,陈念南给段安北发了句“晚安”,对方回了他一个月亮。

上床的时候陈念南看了看旁边的熊,垂着眼替他掖了两下被子,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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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南第二天很早就去了高铁站,在旁边倚着背单词,中途有人想问联系方式,他一开始还挺客气地表示自己有男朋友,后来来的人多了,陈念南干脆从包里拿了个黑口罩戴上,恨不得在口罩上标个“已有男友”。

段安北出来的时候看见他的黑口罩都愣了下:“耍帅呢?”

陈念南摸了摸头上的青茬:“帅吗?”

“帅炸了。”段安北乐了,伸手把口罩从他脸上扒下来,“也不嫌闷得慌。”

两人跟炸街似的并肩走,陈念南很自然地从段安北那儿接了包背着,又打了车往谢书秋家去。

谢书秋三十来岁了,在他眼里,陈念南段安北这样的高中生都是小孩儿,差辈了,所以也特地嘱咐了他们要空手来。

但他们还是沿路买了两束花,纯纯白白的茉莉花,很干净。

开门的不是谢书秋,段安北愣了,下意识看了看门牌号,以为走错了。

陈念南因为那通电话的原因,隐隐约约能猜着眼前的人是谁:“我们来找谢教授。”

“是念南安北?”晁弈笑着给他们递拖鞋,“家里没盐了,书秋刚下楼——回来了。”

身后的电梯开了又合,谢书秋穿着一身家居服从里面走出来,比原来在辩论场上西装革履的要少几分犀利,显得更温文尔雅。

“请进。”谢书秋笑了笑,“都挺熟了,就别这么拘谨,介绍一下,我爱人,晁弈。”

谢书秋没给段安北反应这句“我爱人”的时间,就拍了拍他的肩:“段安北。”

“酷哥儿陈念南。”谢书秋没去拍陈念南,开玩笑,“酷得我都不敢拍肩。”

晁弈笑着吹了个口哨:“进来吧酷哥帅弟。”

陈念南始终没什么表情,他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时候就会面无表情,反正这样是最不会出错的,总比僵硬瘆人的笑要好。

他很聪明,很早就能对自己的状态做出这样精简的概括,但即使他知道这样有多病态又多奇怪,也很难改了。

就在他还在思忖着要不要勉强扯个笑应和一下这样友善的调侃,前面的光忽的暗了下来。

段安北往前跨一步,挡住了两人看向他的视线,像雨天的雨伞和晴天的防晒那样,挡住了一切让人局促的目光。

“怎么他是哥,我就是弟啊?”段安北接过话,笑着问,“我不能也是酷哥儿?”

几人都笑起来,陈念南垂着眼,觉得心安,也觉得矛盾。

他从来没逃避过对自我的剖析,再怎么忙,怎么冷,偶尔躺床上万籁寂静的时候还是会想想自己,想想人生,想想这个破烂的世界。

陈念南觉得自己是个挺冷的人,淡漠又孤僻,没什么同情心和圣母心,能拼出一身血去救只猫,也懒得救个怯生生的刘安,做什么都看眼缘,都看心意。

可他一岁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淡漠?

如果,陈念南在想如果,如果自己没有被遗弃,没有被卖掉,没有忍饥挨饿十几年。

荒诞陆离的生活太热闹,熙来攘往都是渗着血淬着毒的腐肉渣滓,他如果没有这种“淡”,这种“冷”,这种“疯”,早就成了那滩烂泥里最糜艳的枯枝残叶了,也早就认命了。

这些酷啊冷啊凶啊的早就长在他的骨头里,早就分不出是血还是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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