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然坚定的决心(2/2)
似乎是为了防止赫敏的问题一下子冒太多,邓布利多长长叹了一口气,指挥魔杖,把床头柜上的鲜花们飘过来变成舒适椅子——哈利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好像之前邓布利多也这么干过。
等大家坐下来后,老校长才继续谈起四年级里的那一场小小意外。
三强争霸战前,艾尔瑞兹·文森特意外从楼梯掉落下来,原因是她在有求必应屋找到的冠冕影响了她的心智,让她昏迷了四天——好在,坚强的艾尔及时醒了过来,并没有受到冠冕里德尔的控制。
赫敏突然扭头过来,不可思议地看向哈利,罗恩也是一样的表情。
“你知道?”
赫敏与罗恩异口同声地说。
“我不知道那是魂器啊!”
哈利急忙说,把头摇得特别用力。
“但是你知道有求必应屋,你说有求必应屋是艾尔找到的。”赫敏没好气地说,眼睛直勾勾盯着哈利,眯起眼来,似乎在确保她的小伙伴还有什么事情瞒着。
“你听到冠冕的时候也不惊讶——我还以为你会告诉我,哈利。”罗恩也有点不满意。
“我我,可是,那个!”
哈利支支吾吾地,有苦难说。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我不让波特先生对外所说,格兰杰小姐,韦斯莱先生,当然包括文森特小姐也是一样的情况,我必须提防伏地魔的手下是否会得知这件事情。”
波特先生?
噢,糟了。
邓布利多肯定会说一些不好的事情。
哈利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因为邓布利多平时都是叫他哈利的,现在,他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在故意剥夺人性,或许是为了掩盖那发自内心的愧疚。
“是为了提防当时伪装成穆迪教授的小巴蒂·克劳奇吗?邓布利多教授?”赫敏一针见血地问,而坐在左右的哈利和罗恩真不敢相信她还能继续思考,明明他们自己的大脑都没办法运转下去。
“有这个考虑,格兰杰小姐。”
邓布利多摸了摸胡子,带着赞叹继续说:“那会儿我非常确定伏地魔做了不仅一个魂器,所以,文森特小姐帮了我一个大忙。”
“接下来,就不得不提到。”
“我与文森特小姐的约定。”
约定?什么约定?
这时,赫敏顿时停下了想要提问的话头,哈利嘴边的话语也及时刹住,因为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什么?是某个按捺不住越来越愤怒的男人——他一把挣脱了卢平与唐克斯的话语劝说,最后停在疯眼汉抵住的胳膊前,不停地对老人怒吼道。
“你不让她说的?”
“邓布利多——是你!”
小天狼星突然大发雷霆喊道:“是你不让艾尔瑞兹说话的,是你让她封闭了起来!邓布利多!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憋在心里!”
“她什么也不跟我说!”
除了病房里沉沉入睡什么也听不见的女孩之外,其余人都是一头雾水。
接下来,哈利发现心中那个异样感回来了,像针一样,它其实一直都刺在脑海里没有被拔除掉——就是暑假里的艾尔瑞兹面对博格特时候的那种违和感,还有她气喘吁吁奔向自己的那一个傍晚。
【是…是邓布利多教授说的!】
那天是决赛,伏地魔复活的日子。
“1995年4月,文森特小姐来办公室找我,把最新的预言梦告知了我。”
哈利回忆的思绪被打断,此刻,邓布利多不大不小又平静的嗓音充斥在脑里,这让他下意识看去病床上的女孩——连呼吸声音都差点要听不见的女孩。
“我要求她承诺不告诉任何一位人,包括三强争霸战里即将复活的伏地魔,于是1995年8月,她在格里莫广场写信告诉我神秘事物司混战里发生的事情,并且又找到了伏地魔的魂器之一金挂坠盒,让西弗勒斯转交给我。”
“显而易见,文森特小姐通过她出色的天赋预兆了未来。”
病房里一片寂静。
女孩依然沉沉睡去。
赫敏说不出任何话语来,而哈利突然觉得有一根细线把那些针串连在一起,罗恩与金妮呢,毫不知情的他们也只能张大嘴巴来表达此时此刻的惊愕。
其余大人的反应也值得一谈,也不知道他们是害怕邓布利多念出伏地魔这个字眼,还是惊叹真切认识到一位平平无奇的女孩?
尼法朵拉·唐克斯第一次让那从未变过的白色头发染上了忧郁的蓝色,疯眼汉穆迪的假眼也不再疯狂运转了,提心吊胆的莫丽与亚瑟更是忘记了呼吸,而卢平与小天狼星更是难以置信,他们难以消化这份巨大的秘密。
秘密,谁都有秘密。
但谁都不知道秘密是何样的沉重。
“艾尔她……会预言?”
赫敏呢喃重复着,不敢相信艾尔会跟叨叨念念的特里劳妮教授一样整天说胡话。
“是的,文森特小姐会做一些预知梦——不得不说,格兰杰小姐,她的预言并没有西比尔那么模糊而荒谬,而是具体,且可以追寻迹象的预言,虽然大部分的时候文森特小姐本人也很迷惑。”
“她知道我会在决赛里遇难?知道伏地魔会复活?”哈利几乎是立即说,不带任何一丝喘气的停歇说:“神秘事物司的事情她也知道?所以才会非常想拦住我?”
“是的,她预见了这一切。”
“但是我坚决不让她告诉任何人。”
白发苍苍的老人似乎又往他花白的胡子里流下了一滴晶莹眼泪。
哈利突然觉得呼吸不过来,他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样的感受,那是一种震惊?无奈?愧疚?还是什么?哈利没办法毕生词汇来定义这份新的复杂心情。
他该说些什么?
他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哈利不知道无法说出口的未来是如何痛苦,艾尔瑞兹很痛苦吧?她一定很痛苦又害怕,甚至让这份不安深深埋在心里——所以暑假她才会一直呆在巴克比克的房间,不跟任何人交流,把恐惧封闭在自己的箱子里。
就像那晚一样。
咯吱作响的写字台?
写字台里既是博格特。
也是艾尔瑞兹的恐惧。
“所以……她的博格特……才会变成贝拉特里克斯与伏地魔?”哈利感觉自己的嗓子完全不受大脑控制,单词从他喉咙里一个一个蹦出来,勉勉强强才拼凑出一句。
“变成金妮与赫敏?”
被点到的两个女孩子有点惊诧,显然不明白哈利说的博格特是什么意思,而金妮身后的韦斯莱夫人突然想起了格里莫广场的那一晚,庆祝罗恩与赫敏当上级长的那个欢快晚上,不由得僵住,用手捂住自己断断续续的哭声。
“然后是纳威和卢娜?”
疯眼汉穆迪缓缓转过身来,看向身后脸色一白的卢平与小天狼星,惨白的脸色让卢平脸上伤疤越来越显眼,而小天狼星更是无力坐在女孩身旁,又重新变回一尊千疮百孔的腐蚀雕像。
“还有…罗恩与我?”
哈利继续说,没去理会身旁朋友的一脸奇怪,继续看病床上的女孩,继续回忆那个让自己觉得异常的那一晚,现在的闪电伤疤也和那晚一样隐隐作痛。
“…汉娜?小天狼星?”
哈利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把艾尔瑞兹的博格特记得这么清楚,他只是感觉到一切都对上号了,再加上,汉娜·艾博的确在霍格沃茨里大哭了一场。
“最后,最后是——”
哈利并没有把话说完,他实在没办法用话语来描述那个场景——被割喉的女孩?血液流淌一地的女孩,双眼无神而半死不活的艾尔瑞兹?就如同神秘事物司里贝拉特里克斯折磨她的情景。
连自己的死亡都预见了吗?
艾尔瑞兹?就算这样,就算这样,你还是不顾一切来到了神秘事物司?
病床上的女孩无法回答。
可是哈利·波特找到了答案。
1996年7月31日,哈利并没有在韦斯莱陋居或者格里莫广场度完他的生日,而是离开他的教父,离开他的朋友,在没有第三人的知情情况下,从伤痕累累的圣芒戈医院里出来,丢下隐形衣,让自己现身伏地魔与众多食死徒面前。
然后,绿光闪过。
就像故事里的老三伊格诺图斯一样,哈利毅然脱下了那代代相传的隐形衣,擡头看天上化为巨大乌鸦的死神,扑腾着那双象征死亡的双翼,没有任何一丝遗憾地离开,任凭死神带走他。
最后,他来到了国王十字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