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故事(2/2)
听到这一话,艾尔没有理会卢平和西里斯的话语,没有回答,而是又把视线重新放回了手里的茶杯,里面的蜂蜜茶已经喝完了,只留下一些茶渣,现在她正怔怔凝视那些茶渣出神——
奇怪的是,茶叶变成了髑髅的形状。
可能是错觉吧。
“艾尔瑞兹?”
邓布利多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
“我的博格特…变成了文森特,我的母亲。”艾尔开始自言自语的低声说,声音虽然小,当足够在场的人听清了,也包括墙上闭眼想要偷听的画像们。
她缓缓擡起头来,偏头看着错愕的西里斯:“还有我的……姑妈…贝拉特里克斯。”
“那个疯女人跟咱们没一点关系!她不是你的姑妈!安多米达才是!”西里斯出口大吼着,一拍桌子,震的茶水都出来了,巨大沙哑的声音更是吓得艾尔瑞兹一愣,女孩的脸色变得苍白了。
好在莱姆斯一旁抚慰着:“冷静!大脚板!冷静——你吓到她了。”
菲尼亚斯看上去似乎脸色很不好,闭上了眼睛,其他画像更是纷纷吃瓜的模样。
艾尔又一次垂下了头,西里斯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点激动了,不知该如何安慰被吓住的女孩,开始手忙脚乱起来:“不是,艾尔瑞兹,抱歉,刚刚……”
“我也许理解你的意思,布莱克先生,我知道。”
艾尔盯着手里茶杯的茶渣,摩挲着早已冰凉的杯身,里面的髑髅茶渣好像也在回看着她。
良久,她才发言。
“我的出生……伴随着死亡吗?”
“艾尔瑞兹,别多想。”西里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椅子离开了,他半跪下来,抓着女孩单薄的肩膀,担忧地看着她——这是西里斯下意识的动作,出乎本能,他没考虑就已经这么做了。
“布莱克先生…”
艾尔叫了一声,嗓子轻微的变哑,她有点不太习惯与西里斯的近距离接触,又不好意思挣脱,一时间也没有动作。
“你不知道…”她喃喃低语着,“你不知道我怎么会不多想呢?”
“那你可以告诉我。”
西里斯清晰的说。
艾尔很迟疑,可是西里斯就越是坚定,一步也不肯退让,她只好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昨天做了一个梦。”
“可怕的梦。”
没有人打断她,无论是邓布利多还是画像们,无论是西里斯和莱姆斯,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在仔细聆听着女孩不大也不小的自白。
该从哪里说呢?
艾尔瑞兹想。
昨天晚上实在是太累了,尤其应付了一整天的考试之后,她本来打算早早入睡的,为了做好明天黑魔法防御考试的准备。
在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睡着之前,有一些飘渺的话语在她脑海里突然响起。
然后,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西比尔·特里劳妮曾经告诉她,预言她今晚将会做梦,梦到过去,起初,她还不理解特里劳妮所说的’过去‘是什么意思。
在满是黑暗的梦里,她不知道这里是哪,只知道是一个很黑的地方,非常黑,黑到深不见指。
过了好一会儿,随着梦境的不停变幻——先是从无底的黑暗渐渐变成漫天繁星的夜晚,有零零星星的月光,不过光源很微弱,艾尔凭借这点光源来努力分辨周围的环境,费了好大劲才发现这是一片树林。
在梦中的树林里,有两个女人。
一个女人衣服上都是血,躺在地上,就像是一个破碎的洋娃娃,怀里还抱住一个婴儿;而另一个则穿着通黑衣服,一头黑色卷曲乱发,有一根十分弯曲的魔杖,眼睛里的疯狂一清二白,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片信徒。
艾尔瑞兹不明白。
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良久,那个处于劣势的女人缓缓擡起头来,一抹纯粹的蓝色映入眼帘,脸上满是不屈,完全不理会另一个女人疯癫的笑声,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她怀里的婴儿还在放声哭啼着。
那是文森特,她的母亲。
特蕾莎在不停的求饶着。
特蕾莎的身体先是不停抽筋,依旧死死守护着婴儿,不管另一个女人向她发送多少泛着绿光的魔咒,不管她的手是如何被脚狠狠碾压,不管自己的身体遭受到多少折磨——正在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疼呤。
艾尔不知道这持续了多久。
无论如何,特蕾莎很痛苦。
特蕾莎越是痛苦,另一个女人的笑声就越大,尖细刺耳的笑声充斥了整个空间,不停刺激着艾尔瑞兹的耳膜。
可是,在梦里的她却动弹不得,不能发声,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一切的流逝,她不明白,这和自己的过去到底有什么关系。
艾尔没有听清那个施虐的女人说的是哪一个魔咒,唯一清楚的是,特蕾莎已经一动不动了——那双蓝色有神眼睛早就失去了聚焦和光彩,变得模糊不清,头和脖子以一个可笑的弧度垂着不动了。
她眼睁睁看着特蕾莎的死去。
然后,那个女人笑着也对婴儿抛了同一个魔咒,怀里的孩子因此停住了哭闹。艾尔看着那个放肆大笑的女人缓缓转过身来,自己也看清楚了那个女人的面孔,看着她露出蜡黄的牙齿,对自己扭曲一笑——
真是令人感到作呕又可怕的笑容。
下一秒,魔杖指向她,绿色的魔咒尖锐又瞬间划破了空气,准确无疑是击中了自己的身体,等反应过来,她已经醒了,并且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自己正在紧紧揪着衣领,大口大口的喘气。
艾尔瑞兹听见了那个疯子是如何念出那个不可饶恕魔咒的钻心剜骨。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胸腔传来阵阵刺痛,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攥紧着,她也想起了那个女人是谁,布莱克家族之一,她的堂姑贝拉特里克斯。
艾尔瑞兹感到害怕,身体忍不住的颤抖,梦里伴随的恐惧感深深刻在了自己的记忆里,成为了没法遗忘的噩梦,就算自己继续躺回床上,不管多久,一样碾转反侧,难以入睡。
一闭眼就是贝拉特里克斯的恶笑。
她睡不着了,闭上眼睛,仿佛能看到特蕾莎死去的面貌,仿佛还能听到贝拉特里克斯刺耳的笑声——就算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耳朵也是无用。
她只好坐起来,悄悄地从帷幕里探出头来,小心翼翼观察着外面——她的朋友汉娜正沉沉睡着,窗户外的月亮依然高悬在空中,这个夜晚还没有结束。
离日出还有四个小时。
昨天晚上,艾尔瑞兹失眠了。
整整四个小时,她下了床,尽量不打扰熟睡的汉娜,一直复习着魔咒和黑魔法防御知识,或许只有沉迷于书本才能从那个噩梦里走出来。
就这样,她看了整整四个小时,才会在卢平的考试里得心应手,对待博格特也是毫不犹豫的使出了滑稽滑稽。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博格特会变成她的噩梦,所以也在脑海里模拟了很多次滑稽滑稽,来对付变成噩梦的博格特。
“第一次的博格特,也是源自于我做的噩梦,这一次也是,特里劳妮教授昨天对我说,说我这次会梦到过去。”
“就是这样…”
一片寂静。
良久,艾尔才睁开眼睛看着西里斯,因为他抓着自己肩膀的力度正不断加大——几乎快要把她的骨头压碎了。
她咬着下唇,忍住了肩膀传来的阵阵痛意,同样静静注视着不说话,依然半跪着的西里斯——他看起来好像被什么重物敲打了,卢平教授也是一样,唯独邓布利多在默默沉思着。
或许,没有一个人,能把特蕾莎的死亡过程描述的这么详细。
除了我。
艾尔苦笑着。
好一会儿,邓布利多终于有了动作,只是轻敲了一下早已冷却的茶杯——再一次冒出热气来,他一挥魔杖,让热呼呼的茶杯飘到沉默不语的三人面前。
“别跪着了。”先出声的菲尼亚斯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淡漠的说:“坐回去。”
这话明显是对西里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