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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始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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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始刑

拂晓的天色, 已见着微微蒙亮,听着鸡鸣犬吠栓门拉开的声音,有早业的贩卒已经挑着担子出了门, 走着的时候不住的搓着一双手呵气。

这日的天实在是冷的紧, 也不知道太阳可还会再出来不。

“哎, 你听说了吗?”

“什么?”

“今儿个可是那西陵王一案的刑期,说是要问斩了那个犯人呢。”

清日尚且没有开尽, 街上的人只有寥寥的几数,到是市集里头盘了不少的妇人和丫头正在挑捡着新鲜的菜色,有几家熟络的碰上了便聊了几句。

走贩的消息也灵通, 卖菜的时候不忘着见缝插针的搭着话。

“这事我也听说了,处刑一般应当是在正午的时候, 那会阳气生旺才得以压得住怨魂的戾气。”那小贩打着锈了秤砣说道,“那仲娘子……唉。”

那些个妇人也像是想到了什么的似有叹息, 沉默间有人突然说了一句。

“今日监斩的那人好似是祁大人, 我若没记错的话……祁大人原是她的夫来着。”

“早休弃了,谁让她不守妇道落得这般的下场。”有人轻嗤了一声。

“哎,我可是听说了祁大人休妻之后至今也未有再娶, 怕不是心里还旧情难忘吧?”

一旁的那个尖嘴猴腮的菜贩听着嗤笑了一声, 插了句嘴,“什么旧情难忘,就那么一个水性杨花的贱妇, 早在一年前与人茍且就该被当街打死了干净, 留她一条命到现在可是便宜了她。”

这话听着赶早来市集采买的妇人很是不舒服, 面上隐有不悦的皱着眉, 却又不敢说上什么。

秤算好了菜放入了提篮中。

那个小贩只叹了一口气说, “旁的先不说吧, 这杀人左逃不过要偿命,更何况是亲王贵胄,祁大人又是从来不容情面的人,那一年……那周大人的事可不也是他亲自监斩的吗?这兜兜转转回来,却是又到了这一茬,这祁大人呐……怕是逃不过寡绝情义的命数。”

那妇人听着沉默了一会儿,收好了菜后掂上了掂,忍不住囫囵的碎语了一句,“就西陵王那等奸邪,原就是死了的好,得他手下死了多少的人都没有人瞧见吗?”

妇人那一声原是囫囵模糊,但还是被耳尖的捞着了,像是有自嘲的笑了一声,“嗬,这皇亲杀人和我们这等草民杀人,那是能同一而论的吗?”

妇人没再说话的提着菜篮赶了回去。

旷野的市集正中是一片偌大的地台,刑架布具,铁链上边残尽的像是锈迹又似沾血。

往上的正前方是监斩人的正席长案。

“……”

忙了一宿都没有合眼的李曼婉只身站在了刑台下望着眼前这一片暂且的空寂。

眼前闪现着的是数年前的那一幕幕。

有那一字列开的囚犯。

后颈处插着死白色的斩首长牌。

是黄酒钢刀落下一片腥红。

当年伎馆藏尸案获刑当日,她也有来观刑,是谓那些尸体里边也有她熟悉的小姐妹,听着好容易得以昭白了案子,擒获了罪首,她心里可生的雀跃,掩着衣袖便哭上了好一阵子。

罪首伏诛的那一天,她也有跟在场的其余人一样被他那张生冷绝情的脸给震住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掩着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的看着他从正席高位之上缓步走了下来,从自己的面前走过。

心里有震愕也有畏惧。

也是因为这一件事后,才更加加剧了她离开花楼的决心,想着法子讨寻着能将自己赎出去的客人,能够脱离火海,安然的了却此生。

却不知道将一切寄予于他人的本身,便注定了悲剧始幕。

“……”

“三娘,刑场之地已开始有差役过来执守了。”从刑场回来的李曼婉推开了绣坊的门开口道。

柳三娘点了点头,说,“刚刚姑娘传来消息,一切按计划行事。”

李曼婉颌首,“好。”

说到这里,她又顿了一下,道,“前几日那一位强闯地牢劫狱的人,姑娘可有说些什么吗?”

柳三娘道,“姑娘说她知道是谁,让我们不必管他,放他在一旁折腾不会干涉到我们的。”

李曼婉点头,“那就好。”

柳三娘转头望向了一旁正在玩着纸鸢的红觅,问道,“如此,都准备妥当了吗?”

“都准备妥当了。”红觅一边说着一边拿玩着纸鸢笑嘻嘻的似个好不天真的小丫头,只说完罢就从那坐椅上面跳了下来。

柳三娘颌首,随即领着她二人往绣坊内的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直到被一扇门阻绝了去路。

她伸手缓缓地拉开了那一扇门。

“嘎吱——”

门声沉重。

长门拉开的那一瞬间,是东升的旭日正穿云照射了下来,直透过那一道缓缓拉开了的门缝,将屋舍内一切的阴暗尽洗。

眼前,是数十位形容昳丽身姿倩然的女子正立在了那一片灿金色的阳光之下。

她们美丽,且似是散发着光芒。

“三娘。”

“三娘,都准备好了。”

“三娘。”

那些姑娘或是清丽或是娇俏或是可人或是婉然,眉目之间尽是不同绝艳的光华,有性格各异,也有性情不一,只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风貌。

八辆马车正立在空院之中,里面已尽数放满了准备好的物什。

鞍配好的马匹正低头嚼着粮草,可生悠闲的正养精蓄锐。

“这是姑娘让我转交给三娘和其它两位妹妹的。”有一个女子突然走了过来说道,掌开了的手心里是三粒鲜红如滴的珠子,生得端是要比其它的珠石更为细小一些,倒更像是从一个什么东西上面摘下来扳开了分作这些个红珠。

“这是石榴籽?”李曼婉拿过来看了一眼,心里好不奇怪。

柳三娘接过了那一粒红珠,道,“世人都道红榴多子,将之誉以为子孙绵延,但也有人将之视为女儿红妆之拟,分之独成一姊,抱合而成一实。”

俞香陡然明白了过来,“难怪姑娘平日里最爱这一件簪饰,一直见她戴在发上。”

发鬓上的红珠攒成红榴花相结,艳丽非然。

素手轻抚过。

以指梳捋着那一身如瀑的黑发。

铜镜中正照见着一张狐媚横生的妖姬之貌,狭长的凤眸有微挑,总带上几分似笑非笑的模样,烟媚盅惑,一看便知道是个祸水。

“世子醒来了?妾身这就为您更衣。”娇软妩媚的嗓音,像是还带着夜里的几分缠绵。

“还是你最贴心。”沈鸿中躺在床上微眯了眯眸。

殷盈笑得妩媚动人,取来了他的衣衫为他换上,低柔的嗓音惑人非常,“能侍奉世子可是妾身这辈子修来的福气。”

沈鸿中很是受用的展着手臂让她为自己换衣衫。

斜目望了她半晌。

心生邪趣的不忘伸手戏弄了她一番,惹得美人一阵娇笑,直笑弯了一双眉眼好看极了。

为他换好了衣衫,美人却像是柔若无骨似的倒入了他的怀里撒着娇嗔道,“世子既然这般喜欢妾身,那怎地也不予妾身一个名份,这舞姬的下贱事我早就不想干了,妾身只想伺候世子一人。”

沈鸿中谑玩着她,却是嗤笑,“你倒是贪心,一介贱身容在府上享着锦衣玉食竟还不知足,还想着做我的妾室。”

殷盈娇柔的好似一只猫儿一般的趴在他的胸上,媚笑道,“妾身只是喜欢世子想要伺候世子罢了。”

沈鸿中打量着怀里的美人儿,微眯起了眸,“你出身低贱便就不要再想这些有得没得了,但我可以允诺你一句,只要你伺候了我高兴,这王府之中始终都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世子……”

美人低垂着眸,神色有些沮丧。

正在两人言谈拉扯间,外头候着的一个婢子走了进来,躬身道,“世子,柏公子有要事求见。”

“让他进来。”

沈鸿中得她换好了衣衫清整了衣冠,又哄了她几句后再不以为然的将她打发了过去,听着她人还没有走远就训斥了刚才那个婢子几句,一副被扰了兴致拿他人撒气的蛮横样。

沈鸿中见怪不怪的披了一件外衣走出了屏风外。

“这是怎么了?”刚走进来的柏远山听着外头殷盈刁横的吵闹,望去了一眼心生疑惑。

“不必管她,妇人妒心罢了。”沈鸿中轻嗤了一声。

两人入了座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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