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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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悯贵妃收了声,心里想,那皇后便不是一无所知,方才为何又要问她?莫非是在试探些什么?回味一下她方才说的……等等,她为何会在元妃那里睡了?

没等她醒过味来,翟寰偏过头去,唤了一声:“皇上?”

皇帝一个激灵:“何事?”

翟寰难得说话这样温柔:“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本宫有必要为元妃说一句。那药是本宫赐给元妃的,不干她的事,皇上若要问罪,便问本宫的吧。”

皇帝愕然地看着她的嘴张张合合,却不明白那话里的意思。阶下的元妃也如梦初醒,吃惊地朝翟寰看去。悯贵妃绞着帕子,面上勉力维持着笑容。

“李宝,去扶元妃娘娘起来。那边那个跪着的,也起来吧,跪在那里有你家娘娘好看吗。”翟寰不紧不慢地吩咐道。李宝动作甚是麻利,立刻就照她说的做了,搀着绣珠起来,又扶她坐回位置上。

“朕不明白,你一向不管后宫事,为何要赐元妃避子汤?”

翟寰满眼讥诮,凉凉道:“皇上问我?何不自己想想?”

她一个问话踢回去,不禁给了皇帝许多的遐想空间。皇帝的心思七转八转,壮着胆子朝暧昧的方向想偏了偏。他不由得好好打量今日的皇后,总算有了点皇后的样子,虽然她的样貌品性一贯不合自己的胃口,平日里也太强太硬,或许是另一种风情,或许……她是在乎自己的?

翟寰心中冷笑,低下头去玩着自己手腕上的金环。

“悯贵妃,之前是你说要惩治幕后主使之人?现如今知道了那个人是本宫,你想要如何处置?”

悯贵妃跪了下去,语气急切:“臣妾不敢。娘娘自然是有自己的决断。就是,就是元妃这个闷葫芦,也不待早说出来……臣妾也是看到陈妃受苦的样子心中不忍,一时情急才会,才会一时不察,这般大意,这般咄咄逼人,教元妃受了委屈——”

她还跪着,当下就转了个方向,也是心境豁达,朝着元妃道:“元妃妹妹,是姐姐对你不住,冤枉了你,你,你身上可好?姐姐给你赔个不是……”

“起来吧。”翟寰悠悠发话,悯贵妃眼里已蓄了泪水,搀着宫女站起来,帕子揩着眼睛遮着脸,她自是觉得丢人。

“今天这一场乌龙,好在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也别因此伤了后宫的和气。元妃,悯贵妃若是得罪了你,你也不要记恨她。”

元妃轻轻道:“是。”

“唯一可怜的就是陈妃——嗳,不必叫她起来了,身子虚,就要好好将养着。”翟寰举手打断下人的动作,继续道,“她此次险些出事,一部分也是本宫的责任,本宫也不懂那些妇人之事,悯贵妃,你便代本宫好好差人照料她,切勿落下了病根儿才是。若有什么缺的,尽管来找我宫里的紫苏。等她身体养好了,好好把孩子生下来,也为我们这个宫里增增喜气。”

悯贵妃连连应着:“臣妾明白。”

“不过,身子养好是一回事,等她好一点,悯贵妃你那里,也要提点着她。那药是本宫赐给元妃的,元妃不说,是因为怕本宫落下个善妒的名声,她为何要抢来喝?喝之前也不明不白的,也不去搞搞清楚。这不才有今天的事吗,你说是吧?”

悯贵妃又快哭出来了,道:“是,臣妾做姐姐的,合该早与她这样讲……”

“是了,宫中的其他妃嫔也是一样,若有想要这药的,本宫令太医为每人都开一副,不伤身体的。反正圣皇的意思是,在本宫之前,宫中的妃嫔最好不要有孩子。”翟寰和颜悦色,“但就别再出这种惦记别人碗里东西的事了,白白引人笑话,反为自己招来了厄运。”

翟寰一番敲打,悯贵妃只觉得两腿像是泡在水里的纸糊的,软的站不住,也不知里面的陈妃听了这些话会如何想,她现在哪里管的上那些?只想速离了苏慕院,越快越好。

“皇上。”翟寰道,皇帝答应一声,两只眼睛黏在她身上,只要翟寰对她温柔一些,他便觉得眼前的女人动人了十倍,方才那收放自如软钉子一般的训诫,只要不是针对他,他便觉得分外迷人。

“皇上,”翟寰又道,淡然的目光又冷了一些,皇帝觉得那清冷之色比起元妃亦不减,“本宫善妒,皇上今天可第一次知道了?没吓着您吧?”

皇帝只觉得自己成了年少青葱的毛头小子一样,脸竟然慢慢地红了:“朕从前的确不知,你对朕……”

翟寰没让他把话说下去,“现在知道了就好,本宫也就没有顾虑了,本宫想,皇上暂时也不用临幸旁人了,下回敬事房再来求翻牌子,直接送到本宫那里去。”

皇帝一愣,他身边的总领太监却已跪地接旨了:“奴才明白。”

他尚回不过味来,又见翟寰似乎有些苦恼地拿食指点了点下巴:“差不多就是这些了,还有一事——待陈妃生了,皇上要不要考虑为她晋个位分?宫里高位嫔妃的确寥落了一些,像她这种有功劳的,又是宫中的老人……”

悯贵妃在旁听着,快把帕子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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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寰一来,这掰扯了一下午的事便一锤定音,旁人再掀不起什么风浪来。翟寰也不避嫌,辞了皇帝悯贵妃二人,先带受惊的绣珠回芙蕖宫。

傍晚已过,将将入夜,月亮也升起来了。

回芙蕖宫的路上,柳穗搀着绣珠,一瘸一拐。翟寰看到皱眉:“这丫头脚怎么伤了?”

她突然想到一人,今天也是脚伤了,突然身上热了起来。

想把外袍脱掉,即刻赴约,神态和语气就不由得变得急切了些。

“不妨事,方才撞到了人,不留心崴了一下……”

“李宝,你来背她先回去。”翟寰草草吩咐。

李宝得令,接了柳穗到身上,柳穗既羞且感激。

柳穗走后,就只剩绣珠与翟寰两人并排走着,绣珠走的很慢,翟寰有些无奈地放慢了脚步。

“贵妃和陈妃那里,今日之后应当会消停些,不会找你的麻烦了。”翟寰道,“如再有今天这样的事,你去之前,先差人给菡萏带个信。”

“是,多谢殿下。”绣珠应了,“今日多谢殿下帮我,您其实不必把事都揽到自己身上和他们周旋,那药,那药确是我自己要喝的,虽然我知道是悯贵妃和陈妃二人设局,但也要有把柄才是,那把柄是真真切切的,今天即使被治罪,我也认了。”

“真是你要喝那药?”翟寰早有猜测,还是吃了一惊。

绣珠低下头去,难以启齿:“是……”

翟寰比她高大许多,她在她面前稍低下头去,便完完全全藏在了她的阴影里,今天第一次让她觉得安全了。

她听见她说:“这样,以后不要再喝了。”

语气有些严厉,接着说:“赶明儿我让太医来给你看看,听说那药药性大伤身,你个女儿家,别落下病根儿了。”

绣珠眼中的泪一下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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