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不下来（2/2）

“我还照顾她？她恨不得把我包襁褓里当个婴儿照看，早上一开门，洗脸水在门口，晚上刚吃完饭，汤就送来了，水杯不能空，不然立马新茶就倒进去了，你说害怕不害怕？这是助理吗？这是贴身丫鬟呀！你过去也没这样过。”

“有她照顾你不好吗？她为人温和，心思也在你身上，还读过大学，未来你们可以共同……”

“别说了！”金玉慈的话让尹寒夏刚才还活灵活现的表情慢慢凝滞，他好像终于明白了些什么，眼里瞬间涌上一层悲哀，“你好奇怪，自从上次和她谈话后你就变得不一样了，你很少去所里，也不单独找我，我知道你忙，可是你当真只把我当同僚吗？除了那些谋划和盘算你再没有与我能说的话了吗？”敏感如寒夏不是没察觉到不同，“我不想面对，不想听这些，你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

“寒夏，我知道这话不该我来说，可是……寒夏你不小了，不能不为自己打算，你没想过成家吗？”

“你够了。”尹寒夏用不知愤怒还是委屈的声音说，“你忘了吗？在永安，我成过亲了！我写过婚书，穿过喜服，拜过堂！呵，你要是想忘你就自己忘了去，但我会记一辈子！我成过亲！我有过家！”

尹寒夏倔强的瞪了金玉慈一眼，转身就走，他用力撞开车厢的门，像生了天大的气一般。

金玉慈叹气，她好像对什么都有把握，只有对这个弟弟，她完全无解。

一回头，盛南村正讥笑着靠在门口，看热闹。

“你干什么？龙羽呢？”

盛南村走出来关上门：“睡着了，大小伙子，能吃能睡，该当人家孔武有力。”他好管闲事儿的指着尹寒夏离开的方向，“你看，你马屁拍马腿上了，人家不领你情，没打算跟你似的离了婚就再婚，啧啧，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万人迷。”

金玉慈没心思跟他斗嘴，金容儿的话最近一句一句的都在她心中翻涌：“奇怪，为什么明明一路向前，我却越来越不快乐了。”

“怎么叫快乐？舍小为大还是舍大为小？”盛南村有些羡慕的说，“西楼那样最快乐，永远的旁观者。”

“未必，我总觉着你妹妹悄无声息攒大事儿呢。”

“不会吧？她别也像了北城，她还小呢！”

金玉慈只是一个感觉，为了验证这个感觉她已经把疑问交托给了金容儿，如果这件事坐实了，那她就不能累了便停下，没有一个阶段的终结，她想停都停不下来了。

“话说，你什么时候去拍戏？真的要去？把你夫君撂下，跑国外会男人？”

“我可以不去，如果你真不同意的话。”

盛南村没想到金玉慈今天这么好说话，但看她不像开玩笑，问：“为什么？你要妥协了？你觉着这个仗打不完？踏踏实实做盛家媳妇？”

“我何时妥协过？只是我觉着我对不起的人很多，但他们都能轻易原谅我，正因为这样我不想再对不起更多人了，不过我不会要求你牺牲，因为你跟我一样，都是没办法却硬要抵抗命运试一试的人。”

盛南村半晌没说话，他不知道为什么金玉慈的态度会转变，他甚至不理解这个女人为什么没头没尾的说这样一段话，但他就是很感动，他擡了擡手想像兄弟一样拍拍金玉慈的肩，可是他看着明明很美丽的一张脸就是下不去手，而是从嘴里吐出他自己都想扇自己一巴掌的话：“我跟你可不一样，我三代贵族，七代富户，出身优越……”

“滚！”

盛南村不知道的事太多了，他没法看懂金玉慈，因为盛家父子的眼光全在外面的世界，而无人关注的盛西楼只有金玉慈一个默默观察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