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何故如此?(2/2)
云挽苏惊地松开匕首,偏头看到刀柄末端泛着微弱的绿光。
寻常匕首或许伤不到圭藏,但这把匕首一定可以。剔骨短匕,阴府之物,专用于惩戒鬼怪,即便死不了也需承受莫大的痛苦。
圭臧半分不在意,盯着他的脸欣赏。
云挽苏带血的右手擡起来,毫不留情扇在圭藏的面上,“你该死!”
“既该死,那你做什么流眼泪?”圭臧在笑,怜惜地拥着他,血从彼此紧贴的胸口缓缓而下,颤抖的只有云挽苏一个人。
“你知我心里是别人,何故如此?”云挽苏攥紧拳头,无声锤在案几上,“我……”
话音未落,殿门忽而叩响。下一刻直接从外推开。
紫袍青年大剌剌进来,手臂裹着纱布,负伤却似遇到大喜事一般,唇边掩不住的笑意。
闻声,圭臧脸色一变,飞外袍裹在不着片缕的云挽苏身上,接着将他整个人护在身后。
云挽苏则趁着这个间隙,踹了他一脚,待他转过来又狠狠甩他一巴掌,拢着衣襟自案上滚下。
圭臧倒是一点也不恼,看清来人后,咬牙吼他滚出去,随即抓住云挽苏,抄着腰单手将人扛起来,禁锢得牢牢的。
云挽苏悬在半空,挣扎不断:“圭臧!”
门口的圭枭已看得目瞪口呆,根本没想着要出去避嫌,见他哥赤条条且胸口插着刀,咂咂嘴道:“风流债啊~”
圭臧将人劈晕了,放在榻上,拉上窗幔。待穿戴整齐后出来,拎着这个没有眼力见的弟弟往外走:“多久不归家了?不错,还算听话,野孩子自己主动来领罚。”
“不是不是,”圭枭扯回后衣领,迈开几步,“我在人间一点也不潇洒,拘在巴掌大的鱼身万余年!”
“什么?”
圭臧自知不光彩,提都不提,换个话题道:“白尽泽来了,你竟一心还想着玩男人?”
白尽泽名字一出,圭臧脚下步子跟着顿住,“他有何事?”
“他好像新养了个徒弟,被那审判悬棺拉进去,这一去便是万余年,前几天才回来。逮到了为非作歹的游魂。”圭枭也不甚明白,思量许久:“困住他的恐是他带回来那只狍鸮。”
圭臧闻此,神情冷淡:“你说多久?”
“穷极无聊,我数了数,整整一万年。”
“还有!”圭枭抱着手臂,不解道:“白尽泽封了极之渊,因此,那地方万古不易,连那蠢扫帚都没放过,被封了记忆。他许是将我忘了,不然这万年对我来说也就三两日。”
“你如何这样清楚?”圭臧揪起他耳朵,“你闯的地方是极之渊?!”
“啊啊啊啊啊啊!”圭枭疼得嗷嗷叫,捏着他哥的手臂,“疼疼疼疼,你给我松开!”
好不容易松开了,圭枭朝他翻白眼:“一万年不见,你这么凶做什么?”圭枭哼一声,又翻一个白眼:“活该小美人不乐意!”
“回头再收拾你!”圭臧大步迈出去,吩咐手下将云挽苏看住。仍旧放心不下,怕云挽苏醒来不舒服,折回殿中清理他的身子。
云挽苏安静躺着,纤长的骨节也有磕碰的青紫。有那么一瞬,圭臧心生了悔意,但仅是那一瞬。
头顶的匾三个金箔大字—幽冥殿。
跨进来是一排火红的圆灯笼在迎路,余羡无端畏惧这座宫殿。
从进来起,除开刺骨的寒便是灌铅的双腿,脚底似踩着荆棘,每落一脚皆需做足心理准备。
饶是如此,额头被逼出了热汗。尚且可以忍耐。自他寻回元神碎片之后,明显能感受到内息的涌动以及充盈的灵力缠身。
白尽泽看过来时,余羡已将额上的汗擦去,若无其事观察这座鬼君的大殿。
鬼界几万年前同神界分了家,分出来的还有妖魔两界。近年来,三界渐见参差,比如那妖王东君,下巴看人不服管,招是搬非,暗潮涌动。
白尽泽是特例,不属天地,亦不归妖魔,去到哪里皆是两袖清风,他似乎都明白,才这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圭藏来时,师徒二人在说话。他没有出声打扰,立在不远处等。待他二人看过来,圭藏迎上去:“白大人,何事需劳烦您亲自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