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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明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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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臻忽地开口:“姜博士,你还记得去年那张画吗?”

“记得,”说这话时他们走过一片茂盛的树林,姜徊酌拉住言臻,看了眼脚下的石头,说:“休息儿吧。”

言臻顺着坐下,继续说:“那时候乐眠交到我手里的画,其实我有个想法。”

“是什么?”姜徊酌半蹲在他面前,伸手揉着他的膝盖。

“我不疼,”言臻这样说,却任他动作。

“嗯,”姜徊酌说,“这些天上山下山,就当解乏,你继续说。”

“我想私吞那张画。私吞,和我的放在一起。”

姜徊酌擡眼看了看这人,又垂眼专注着揉这人的膝盖,声音里含着笑:“那家里的相框还满意么。”

在书房里有两个相框,是姜徊酌自己刻出来的。

一个里面是乐眠送的那两幅画,拼拼折折,安好后是两个人并肩的背影。

另一个里面是年会时两个人的合影。

有北知办公室门的经验在前,这两个相框不在话下。

只是完成的那一刻,姜徊酌手背上沾着木屑,安静着看了很久。

后来他伏下腰,在相框的后面分别刻下一句话:

“言臻一直开心。”

“姜徊酌永远爱言臻。”

拿回家时言臻还以为是买来的两个相框,没有细看,把画和照片都放进去后接到养殖户的电话,就放了一晚上。

隔天晚上洗完澡后躺在床上捧着看时,指尖在相框后面来回摩挲,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平。

翻过来看时,他终于看到了那行小字。

拿过来另一个,同样也有字。

所以当姜徊酌洗完澡要出浴室时,站在外面的人又把他扑了进去。

当时还是冬天,室内供暖很足。姜徊酌却蹙起眉,把人裹进浴袍里。

没有任何布料的相触,两个人瞬间灼热。

浴室里水雾氤氲,洗手台旁边的置物架被一只手抓着来回抖,镜面被一只手抹开水汽,隔开言臻的背和那处冰凉。

姜徊酌吻在言臻侧颈,问:“不穿衣服?”

“总、总得要脱。”言臻被撞得语不成调,字字难耐。

他松开攥着置物架的手,环住姜徊酌的肩膀,凑近他耳边,在喘息声中说:

“姜徊酌也要开心。”

“言臻也永远爱姜徊酌。”

……

一阵凉风吹来,树叶哗哗作响。

斑驳的光在他们身上晃动着,言臻仰头,轻声说:“满意。”

晚上和村里的几个老人一起吃了饭,第二天早上就要回程,老人跟着他们到山下,非得往车上装这个那个。

实在拗不过,言臻只好让他们放在了后备箱。

时间还早,他们又跟着回了山间。

本意是想再去山顶看星星的,路过学校时发现里面还亮着灯。

靠近时,他们听到了小召和乐眠的声音。

教室里应该是只有他们两个,乐眠说了句:“小召,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会越来越好的。”

小召说:“我觉得也是。”

静谧的环境里显得他们声音很空,就像是直接响在耳边。

“小召,”乐眠说,“我为之前向你道歉。那时候我不该说你自私。”

那时乐眠面临高三,格外重要的一年。小召要出去打工,让乐眠和他一起走。

乐眠不否认小召对她好,也不否认自己确实也有些喜欢小召。

可她始终是独立的人,永远不会把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

小召笑着咳嗽两声,说:“你不用道歉,那时候确实是我不对,也确实是我自私。现在我已经不那样了,也不会再有错误的思想,你别有负担。”

乐眠沉默了许久,问道:“小召,你会一直留在山里吗?”

“会的,”小召朝她笑了笑。

乐眠说:“我会经常回来,会尽我所能帮助这里的乡亲们,可是小召,我不会永远留在这里。”

“我知道,”小召的声音很平静,一字一句,站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同她告别:“有人告诉过我,喜欢是很美好的事情,应该是祝福对方,希望她越来越好,而不是要把她拽到自己的轨迹上来。”

“所以乐眠,你走吧。我希望你飞得高,看得远,能够自由地去很多地方。”

乐眠眼睫轻轻颤抖着,点了点头。

在他们关灯出来时,言臻和姜徊酌躲了一下,免得俩孩子不自在。

走走停停,他们还是到了山顶,星河仿佛触手可及。

言臻靠着姜徊酌的肩,说:“姜博士,在你身边,我一直都是自由的。”

姜徊酌“嗯”了一声,“那就好。”

“从最开始和你喝酒,我醉了还想喝,你就让我继续喝,最后照顾我一晚上。那时候我就觉得,在你身边真好啊……”言臻细数着桩桩件件,忽然明白——

对于他自己来说,最高级别的爱是“对你好”。

在他们之间的相处中,姜徊酌从来不会带着“为你好”的名义去做事,他永远都是“对你好”和“祝你好”。

所以言臻的自由从不在世间千山万水中。

他的自由,近在咫尺。

隔天一早他们回了公司,到达公司那一刻,言臻接到电话。

电话里村长的声音又惊又喜:“市里的领导带着书记来了山里,说是你们捐了条路!”

言臻:“村长,我和姜博士就一个请求,别拿我俩名字给路命名。”

旁边的村民还在提意见,嗓音洪亮:“要我说,就叫斟酌路。”

言臻:“村长,千万不要。”

村长:“你们要是实在不愿意就算了,到时候立个石碑,刻上你俩的名字。”

言臻:“……不必了吧。”

村长:“给你俩的名镶金边!”

山里修路耗工量大,用时也长。一直到来年春末才修好一条蜿蜒在山里的公路。

这条公路在村内,若要算直径也只有几里地,围着人家弯弯绕绕,走起来却很长。

它并不能贯通山上山下,却为村内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以往因为地形,汽车可以颠簸上山,却很难停在那样的路上。如今因为修路开辟出来几片空地,采买的车和送饲料、收猪的车都能停上来。

村民把这条路命名为野风路。

他们聚在一起起名时,想了很久,起了很多个,都觉得差点意思。

直到有个学生说:“小言老师第一次来的时候,说过一句话。”

“什么?”

“他说我们是长自山间的野风,不要停留,去越过平湖江川,迎接自己的曙光。”

“长自山间的野风?”村长重复了一遍,思索片刻,说:“那就叫野风路吧!”

这条公路让离家和回家都更方便了些,又是一年夏季,言臻和姜徊酌来到这里,车直接能停到山中间。

放眼望去,野风路弯绕却没有尽头,每个弯都伫立路灯,在夜间长亮。

自此不论走出大山或是回到大山,这都将是遥遥路途中,最明亮、最平坦的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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