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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进山(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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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肖把买来的题都转成了PDF,言臻去山下打印出来,每天让他们做三套题。

对于教书这方面他确实没有经验,也是因为高中时自己刷过大量的题,对每种题型记忆依旧尤新,现在他看一下高三的数学试卷,还能说上来后面的大题都在考什么。

大家都很配合,没有人吵不想学不想做题。即便早上没有安排课,所有人也都在早上到来,带够一天的饭,晚上才回家。

言臻给别的批次讲题,另外的就在外面刷题,等言臻空闲了追过去问题。

有个高三的小姑娘最为积极,名字很好听,叫乐眠。

从上课的第一天她的状态就很好,过了四五天,状态反而有些低迷了。

言臻给高二的学生讲完,看了窗外一眼,乐眠正坐在石头上托着下巴发呆。

言臻走出去,蹲下身轻声询问:“觉得哪里有困难吗?”

乐眠手里是化学书,她愣了下,起身说“没有”。起身的时候化学书掉落,纸页掀开,露出两页中间夹着的东西。

她立刻捡起来,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言臻笑着说:“好,有不会的随时问我。”

这天的课结束后,言臻回毕老家时绕了下路。

他去了小召家。

晚上的雨不紧不慢,他们坐在凉亭里,看着从夜幕中降临的雨滴坠入渺茫中。

“乐眠,”言臻开口,“你们关系好么。”

小召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随即坦诚:“我喜欢她。”

言臻点点头。

小召问:“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看到她的化学书里夹着一个巧克力袋,猜到了。”

“哦,”小召说,“干嘛提她。”

“她的学习状态不太好,所以我想问问,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小召“啊”了一声,然后扭头看着别的方向。好几分钟后,他的声音才响起:“我和她说,和我一起去别的城市。她拒绝了。”

“为什么想要她和你一起走,”言臻这次的话没有给他留余地,“因为你没有上大学,你担心她考上大学后走出大山,以后你就找不到她了么。”

小召依旧扭着脖子,声音很倔:“我不是这个意思。”

言臻的语气也有些硬:“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她好,”小召说,“可我也想和她在一起。”他突然转头,问言臻:“我能保证一辈子对她好,不让她受委屈,保护好她,这样也不行吗?”

言臻与他对视着,擡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说:“不是不行,是不对。”

“为什么!”小召急切道,“她也说我不对,我很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有错吗,还是她也觉得我不可信,不相信我的承诺!”

“小召,你是可信的,”言臻收回手,说:“但是,只有这一刻的你是可信的。”

“什么意思。”

“一生太长了,你在19岁的时候承诺自己会怎么样,29岁的你可能会忘记19岁的你,39岁的你会不记得29岁的你。”言臻嗓音清凉,“我的意思是,你还无法承担自己的未来时,别妄图给另一个人未来。”

小召怔愣。

“在我的理解里,喜欢应该是势均力敌的,能并肩往前走,而不是要把一个人从高处拽下来,以为她好的名义束缚她,强迫她走到自己的轨迹上。”

小召喃喃道:“我不是想要束缚她,不是强迫她……”

“你说让她跟你走,你说会对她好,会保护好她,”言臻瞥了他一眼,偏脸看着亭沿滴落的雨,问:“她是需要依附着你、必须要靠着你的‘对她好’才能生存么,还是说你觉得她没能力保护好自己?”

小召的呼吸声有些重,没说话。

“你的喜欢给她造成了困扰,限制了她往前走的步伐。”言臻声音很轻,“这不是对她好。”

两个人之间沉寂了很久很久,久到有阵凉风迎面拂来,带着雨滴打入言臻的眼睛里。

他忽然想到了姜徊酌。

没有任何缘由,就只是单纯地想他。

小召咳嗽了几声,看向言臻的眼眶有些红:“我知道了,我…我真心希望她好。”

“嗯。”言臻看向他,说了句与前言毫不相干的话,“你对猪感兴趣么。”

“什么?”

“和我一起见客户的几天,你其实挺感兴趣的吧。我打算在这里建立一个经销商,这个村子,还有周边的空白区域,都交给他来做。但是会很累。”

小召瞪大眼睛,诧异道:“你是……想让我来做?”

“有这个想法。其实这边的养殖技术很不成熟,养殖户的观念也不太好,所以母猪生存年限短,也容易闹病,经常清场,血本无归。我得到很多反馈,这里没有动保涉足过,之前有人从别的厂家买过,但因为物流不通,总是不了了之。”

风雨声交杂,远处尽是大自然的声音,雨洼里波光粼粼,皎不过言臻的眸光。他的嗓音混在其中,最为清晰——

“我要扶持一个经销商,把这片从未有动保厂家来过的区域做起来,提高这边的养殖理念,让养殖户不再苦于母猪保健,都有稳定的猪场,产出健康的猪肉。”

小召怔问:“我、行吗?”

“我回去后会做出合同,利润我们再商议。你要付出很多,学习母猪保健知识,把产品学透,这里没有兽医,你还要能诊断大部分的常见病。”

“我能!”小召慌道,“我可以!”

“我会尽全力扶持你做起来,攒到钱之后你有意愿,可以去参加成人高考。但这片区域,如果你不做了,必须要再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不能让它空白。”

小召的心脏猛跳,无法平静。

“以后做起来后,你可以扩大业务,增加饲料和兽药。但动保,只能做北知公司的产品。而且产品绝对不能随意增加降低价格,就算不卖,也不能破坏价格。”

“好,”小召听到自己的声音,“我做,我都做得到。”

最后他流着泪去抱言臻,声音和第一次见面时截然不同,抽噎着说:“谢谢你,我能做到,谢谢你……”

……

雨声减慢,小召的眼神里突然就亮起了光:“她去走她的路,我也找到自己的路,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等我成功了,没准还能和她在一起。”

说完后他很认真地问:“那我还能联系她吗?”

言臻失笑:“当然可以了。”

小召说:“我觉得也是,越来越好是一回事,但联系也是很有必要的,能增加动力。”

言臻撑着伞走了一半路,小召的最后一句话还萦绕在脑海里。

他止住步子,四周的雨溅在裤脚,一阵湿凉。

手机光线划开氤氲的尘雾,他点开姜徊酌的微信,拨通了语音。

那边很快接通,姜徊酌的声线融在手机里,平添了几分沙砾。

言臻没说话,只有姜徊酌开头的那一声“言臻”。

传递在彼此耳边的只有轻淡的呼吸声,不知多久,姜徊酌将声音放的很低,越过远远的距离磨在言臻心里,他说:

“你打电话过来,不说话的么。”

言臻攥紧手机,指尖发白,刹然间恍若回到了他们第一次通电话的晚上。

但这次的言臻语气很软,带了几分疲惫,话也和第一次截然不同——

“要说的。只是想说的太多,一时忘了该先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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