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休息（1/2）

中场休息

赛拉诺有点诧异凯撒为什么会这么说，在他的印象中，凯撒是那种会牢牢将权力握在自己手中的人，绝不可能将君主的王座轻而易举地让出。

凯撒猜得到他的想法，因此继续道：“有点可笑，对吧？上天赋予君主权力可不是让他来推翻自己的。”他看向赛拉诺，而后者被突然投来的视线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也许是因为自身经历的局限，他完全没办法想象一个国家没有领导者的情况。

在抛出这个惊世骇俗的观点之后，凯撒延续了沉默，直到赛拉诺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发问：“那么……卡厄斯他们的目的……？”

“自然是废除一切特权。”凯撒说，“当然，也包括我。”他说得过于轻描淡写，就好像是在谈论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一样，不知道是因为笃定了对方做不到还是其他什么。“不过，我毫不怀疑人们只是需要一点契机，就像之前的教会事件。”

赛拉诺知道对方指的是在北方三城展开的试验，他不明白这些政治上的博弈，然而单单是看收入数额，明显是增加了的，因此也不明白为什么教会会反应如此剧烈——这对于民众来说分明是好事。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凯撒好像又一次看穿了他现在的想法，“人们看不到这些纸面上的数字，也不关心一个城市一个季度有多少收入，他们只会在乎自己口袋中的钱的增减——因此就产生了矛盾。”

他这话听起来倒是充满了上位者的傲慢，将自己与“他们”划分在两边，让赛拉诺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应。

“而且，教会的人可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善良。”凯撒继续道，没有意识到方才一瞬的尴尬，“我不否认确实有着高尚的人遵守着加特利的教义，安贫乐道又乐于指引那些迷茫的人，然而这样的终归是少数，而且大多被安置在偏远的地方——就像舍费尔先生。”

可是舍费尔离开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赛拉诺不动声色地瞥了凯撒一眼，后者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这么说有失偏颇，于是轻叹一声：“好吧，我们还是别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你觉得烟花晚会怎么样？”

赛拉诺有点不确定自己该怎么回答，事实上，他对于这些“美和艺术”完全没什么触动，情绪的波澜更多是来自于发问者本人……更何况，还发生了教皇遇刺的事……

见他久久不做回答，凯撒皱了皱眉：“不喜欢吗？还是……我原本还打算将它作为每年夏季的固定项目。”

“呃，不是……”赛拉诺立刻否认，“您也许不能只拿我的看法作参考……”

“可是原本就是给你看的啊。”凯撒说得理直气壮，“我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想。”

“可是……要花很多钱吧……”赛拉诺越说越小声，他对于“自己是受偏爱的”这件事一直没什么底气，而且过于柔和的性格也让他对于这种事心安理得。

“那是财务部门应该考虑的事。”凯撒说，“从长远来看，实际上对于维埃南的经济……好吧，我好像又不知不觉回到这种乏味的话题上了。”他做出一副夸张的、悲愤的表情，好像自己不是随口提起了某件事，而是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大恶人，“唉……跟我在一起可真是世界上最无趣的事情了。”

他一用上这种语气，赛拉诺就知道他又开始“表演”了，类似于大型猛兽特意翻滚着露出肚皮。可惜的是，他对于这种“示弱”无力抵抗，立刻就软化下来：“不是的……只要能跟您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

这种顺从显然取悦了君主，他不像是先前那么严肃了，稍稍放松下来。

“也许现在说这个并不合适，”他牵起赛拉诺的手指，“不过，如果某一天我实在难以忍受这顶皇冠的重量，也许会直接带你逃走也说不定。到那时候你可千万别拒绝我——那意味着我再也没有可信赖的人了。”

赛拉诺觉得自己正在逐渐变红，不过当他打算辩驳些什么的时候，却发觉凯撒的表情相当认真。

……也许对方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赛拉诺想，在君主的眼睛中捕捉到了一丝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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