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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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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未来还没有到来和发生、吴祺瑞本人都还不知道七年后的自己将会变成什么样的时候,那时的谢松原和他已经纷纷从七年前穿越回来,完成了这决定他们命运的一战。

而在那之后,盖亚匆匆离开,潜入地下,再也没人看见它的身影;谢松原好好地活了下去,直到他二十一岁这年,可怕的怪物再次“浮出水面”……

不,他不信!

吴祺瑞像是陡然察觉到了什么,几欲怒吼出声。

难道他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重蹈七年前的覆辙?

这不可能。吴祺瑞又很快打断了这个念头,恶狠狠地对自己说。

就算82号曾经见过从未来回来的谢松原又如何?而现在还远没到决出胜负的时刻。

根据多宇宙理论,这件事一定会有至少两个不同的结果,要么吴祺瑞赢了,把谢松原成功杀死;要么穿越回来的谢松原成功了,而他惨淡落败。

谁说这个世界是他一定会落败的那个宇宙?

他阻止自己再想下去,因为只要再多想哪怕一秒,吴祺瑞的头脑就会立刻掉入无止境的深渊,软弱和犹豫是他此时最不需要也最没用的东西。

吴祺瑞的表情骤然变得凶狠。

他知道他再也抓不住比今晚这次更好的机会了,他也只有这一次机会。

他不信他的到来造成不了任何改变,他分明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去——死——”吴祺瑞奋力张大嘴巴,声音浑浊低沉、宛若洪钟。

扑面而来的“气流”将他半嵌在怪物体表的人脸挤压得扁塌变形,像一头撞上了玻璃,他的整个身体都因为向前冲受到的阻力而控制不住地向后仰倒。

时间场的裹挟几乎让他寸步难行。

吴祺瑞疯狂消耗着自身的能量与生命,像一只艰难地在凝胶间钻研爬行的肥胖蠕虫,飘浮在空中的身影宛若经过了放慢数千倍的动作回放,连叫喊都荡起了回音。

时间形成的大浪朝他迎面扇来,产生出向外排斥的力。

吴祺瑞必须要付出极大的力量才能稳住身形,堪堪停在原地。

而当他尝试朝时间场中心移动时,每走一步更是像在被抽筋剥骨,他每朝地上的谢松原靠近一公分,身上的皮肉就肉眼可见地消减一圈,仿佛被人凭空抽走了一部分血肉。

身体前缘与时间场激烈相触的地方因为高热的剧烈摩擦发出明黄泛白的巨大闪光,怪物肉眼可见地一再缩水,大量密集的点状能量光子不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逸散、奔逃,像拖曳在身后的流苏。

吴祺瑞一边咬牙前冲,一边难以自抑地发出惨叫,那感觉就像生生被人从身上扒了一整层皮肉脂肪下来,浑身都痛得像有火焰灼烧!

终于,他到达了时间场内圈的边缘。

眼前的怪物像是一枚在穿行途中陡然嵌入玻璃中的子弹,遮挡在谢松原面前的半透明保护罩瞬间辐射开一片蛛网状的扩散裂痕。“玻璃”不堪重负地凹陷下去,发出吱呀吱呀声。

吴祺瑞双眼放光,如饥似渴地望着眼前这一幕,面上几乎就要浮现出喜悦。

他咬紧牙关,加倍燃烧起自己的身体部位,仿佛承载到极限的防护罩凹陷到最大程度,眼看就要破裂崩坏。

白袖擡头看着这尤为惊悚的一幕,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里。

然而就在这时,又一股猛烈的电流钻进青年的胸膛深处。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青城附近两个与之电网联通毗邻城市相继陷入黑暗当中。

时间场内的能量明显变得更加充盈,眼前的防护物紧跟着弹了弹,在白袖和怪物的眼皮底下缓慢而富有弹性地修复归位,比之前还更紧固凝实。

它像半个微型的太阳,在须臾间发出尤为耀眼炽盛的可怕光芒,竟叫吴祺瑞完全睁不开眼。

这枚千里迢迢而来的“子弹”彻底卡在玻璃当中,失去了向前的力。

虚空之中,怪物与吴祺瑞的合体脸颊扭曲到了变形。

他的身体被周遭的时空无情而暴戾地残忍挤压着,发出任何生物面临绝境时都会发出的如泣如诉的呼号。

谢松原就在这时睁开了双眼。

他本已失焦的眼睛注意到了吴祺瑞的动作,目光渐渐聚焦起来,看清了男人此刻的模样。

他居然轻轻一笑。像在永恒的赌注中扔下命运骰子的谦虚胜者,发出命中注定的宣判。

“你永远也……无法……杀死我。”他的声音虚弱破碎。

“……永远。”

“永远。”

“不!!!——”吴祺瑞绝望地哀嚎起来。

白袖数不清谢松原究竟死了多少次。

是一千次还是一万次?

千万次还是亿万次?

似乎都不重要了。

无数个世界、无数人的一生都在他的笑中泡沫般虚度、消失,无情地滑走,在怪物身上勾画出苍老的年轮。

“不,不不不不!——”

吴祺瑞癫狂地大叫着,像受惊的猫狗一样尖利地嘶鸣,不顾一切地在虚空中扑向谢松原,形象尽失、老态龙钟,挣扎着从身前伸出一只类似是手的畸形部位,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对方。

他开始变成谢松原在岩浆库内看到的盖亚的样子,风尘仆仆,仿佛苍老的树皮。

不,甚至比那还要再憔悴一些。

时间场中仿佛有只无情的大掌正把他揉搓捏扁,使得吴祺瑞像漏气的橡皮艇一样皱缩起来,佝偻得不成形状。

吴祺瑞终于崩溃了。

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地位已经彻底调转。他再也没有办法杀死谢松原,不管是他们中的哪一个。

他是今夜的败者。

马上,他也会和那些原地消失的变异生物一样,在这片时间场中丧命,成为反哺给谢松原的养料!

时间场却在这时停止了转动。仿若维持设备运转的巨大引擎骤然熄火,寂静的夜空变得落针可闻。

那一刻在场所有还能称得上是“人”的生物脸上都浮现出了错愕,就连谢松原也感到不可置信。

电力就这么用完了?不对,他明明……

谢松原来不及多想,因为下一秒,时间场因为不明原因陡地解体,解除了“定身术”的吴祺瑞骤然落地,被少部分从中释放出来的时间潮水急剧冲刷着拍向远处。

冷不丁绝路逢生,吴祺瑞本已灰败下去的面孔上再度燃起希望的光芒。

他没有任何犹豫,当即便摆动起自己老气横秋、茍延残喘的躯体,以生平最快速度跌跌撞撞、头也不回地奔向天台边缘,一跃而下!

几乎就在同时,谢松原从白袖怀里坐了起来,强忍着钻心的酸麻与疼痛,用精神力重新激活了身遭因为反复电击而僵硬无比的肌肉神经,抓住胸口的电线,将其连着玻璃碎片一块拔了出来,扔到一边。

“小心。”白袖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摇摇晃晃,险些又要跌落下来的身体。

在白袖的搀扶下,谢松原步伐略有些虚浮地擡腿冲向吴祺瑞消失的地方,然而这时的他哪还看得到对方的影子?

谢松原想即刻去追,又想起天台上还有三个未成年人,其中就包括小时候的他自己。

万一吴祺瑞中途悄悄跑回来怎么办?又或者会不会有其他遗漏的变异怪物循着血味找到这里?

还有那个只在他眼前出现过一次的真正的盖亚,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它为什么要将谢松原传送过来,又为什么从那以后就藏匿在暗处,是为了看他和吴祺瑞鹬蚌相争吗?

那东西的存在始终是谢松原无法忽略的隐患。

这时天空飞来一道艳丽的绯影。

橘红色的巨蝽如同一抹燃烧在夜空中的巨大火焰,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缓缓停在天台上端,向谢松原甩头示意。

*

谢松原让巨蝽留在原地照看几个手无寸铁的孩子,自己直接从九层楼高的地方跳了下来——有翅膀一样遮天蔽日的蛇尾缓冲,他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

谢松原在大楼附近找了一圈,试图通过精神力搜索对方的存在,却一无所获。

幸存下来的安保队员认不出他是谁,奇怪地看着这个带着口罩的年轻男人在周围绕圈,和他说话也不理睬。

建筑群的电力恢复正常,身后大楼窗口依次亮起冷白的灯光,低沉的嗡嗡声响起,一台台大型设备再度在电流驱动下运转,亮起的方块依次投射在地面上端。

忽然间,谢松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合理之处,猛地转过身去。

……太静了。

等谢松原意识到不对时,周遭的时间已然再度停止了流动。

不知何时开始,一楼大厅内外所有刚刚还在交谈说话、劫后余生的人类全都被无形的时间场定在了原地。

却并不是来自谢松原的手笔。

这种力量要比他更完备,更强大,更手到擒来——

青年修长的脖颈略为僵硬地扭动,然后缓缓定住。

目光透过走廊上稍许反光的玻璃,穿进办公室敞开的大门,谢松原竟看到那房间里坐着一个人。

对方看样子只有十几岁大,侧对着他坐在桌边,双手撑在身前,正优哉游哉地读着桌上的什么东西。

那是落单的实验体吗?可哪个实验体会在大难临头时表现得这么淡定?

他似乎是突然间出现在那里的,不为所动的模样和周遭混乱血腥的场景极其的不匹配。

光看对方身上的那股气质,就好像他已经存活了……亿万年。

谢松原瞬间忘了自己本来要做什么。

一种冥冥的力量吸引着他走了过去,他知道自己避无可避。

屏住呼吸,谢松原跨过台阶和窗户来到走廊之上,距离房中的家伙只有两米之遥。

看清对方模样的霎时间,鲜血瞬间涌上谢松原的头顶,叫他浑身发凉。

那是一张他见过的脸,一个七年前就早就应该死了的人的脸。

“阿曼?”谢松原低声叫道。

十几岁的少年被他的声音吸引,转过头来,见到是谢松原,不由得冲他微微一笑。

“揍了他,就不能再打我了哦。”阿曼眨了眨眼,声音温吞地说。

他的身上还穿着他死那天的实验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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